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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蒯满周的能力太强了。
这是她自从蒯良村惨案后,第一次展露她的实力。
她竟然在驭使了鬼物后,肉身可以与厉鬼合二为一,在虚与实之间切换,这简直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
且马车内凝结鬼域,她竟然能利用强大的力量强行破解大凶之物的鬼域,并将那件东西拿去。
“真是——真是——”
蒯满周抱着东西跳下车好半晌,郑河终于醒悟过神,他喃喃的自语,双臂、后背及颈子钻出大量的鸡皮疙瘩:
“真是太恐怖了。”
话音一落,他心中生出无尽恐惧的同时,接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又冉冉升起。
万安县镇魔司拥有这样强大的令使,这是万安县之幸运。
只要蒯满周不失控,制约煞级以下的厉鬼压根儿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她如果一旦失控,导致厉鬼复苏,造成的危机恐怕也是空前绝后的。
不过这些麻烦由不了他去头疼,是赵福生要烦恼的事。
之所以郑河会恐慌,是因为他此时来了万安县投靠赵福生。
好处是,他所在的县镇魔司实力异常强大,将来鬼案发生,他并非单打独斗,甚至上头有赵福生、蒯满周这样的强者撑着,他保命的机率大大增加。
坏处则是,他的实力不如人。
原本只有赵福生比他强,但此时蒯满周展现出来的非凡力量震慑住了郑河,据说万安县原本有个老令使也在蒯良村案中获得了大凶之物的加持……
现今的郑河则是处于死亡边沿,虽说也驭鬼,但最多名头吓人……
他地位一落千丈,恐怕到了万安县,得夹着尾巴做人。
郑河正胡思乱想间,镇魔司内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范必死兄弟、张传世及武少春还有庞知县、于维德等乡绅还在因为蒯满周神出鬼没的可怕力量而吃惊时,赵福生已经出来了。
古建生脸色惨白,但他常年生活在郑河的高压管理下,察言观色几乎形成了他的本能。
他是除了蒯满周之外最先发现赵福生出来的人。
一见赵福生的面,古建生首先感到了久违的安全感,他几乎激动得要流泪,连忙大声的喊:
“大人!”
古建生一声惊呼令得众人回过了神。
大家只觉得身上的寒意疾速褪去,于维德等人敬畏的眼神盯着抱了东西的蒯满周。
范必死也满眼畏惧。
他从弟弟口中知道这个蒯良村唯一幸存的小丫头驭使了她死后厉鬼复苏的母亲,却没想到这小丫头力量这样吓人。
她先前身体化为血珠散开的时候,几乎将范必死吓得心脏爆裂。
众所周知,驭鬼者只是能借鬼的力量,而非身体就变成了鬼。
可蒯满周竟然能身体像鬼一样化为血珠消散——这样的能力简直就是鬼才能办到的。
范必死不由怀疑,这小丫头自己本身兴许早就死了,可能她就是鬼。
正胡思乱想时,赵福生突然出现。
镇魔司外慌乱的场面一下被镇住。
心中如揣了一只疯鹿子的庞知县刹时如找到了定海神针,他惨白着脸,松了一大口气,连忙向赵福生走了过去,畏惧的跟在她的身侧。
她一出来,往四周看了看,接着闻到了若隐似无的血腥气及鬼煞气。
赵福生的目光落到了蒯满周身上。
小丫头扛了一个巨大的物品,那东西被黑布包裹,散发出丝丝若隐似无的蚀骨寒意。
但细看之下,这些鬼息被压制了。
无数细密的黑红色血线如同丝网将这东西牢牢缠住,血线上似是流动着鲜活的血液。
这些血液的煞气远比黑布内的大凶之物散逸出的鬼气更强,将其牢牢克制住。
郑河刚刚太恐惧了,所以他没敢细看蒯满周的动作。
范必死等人也被蒯满周震慑,视线不敢落在她身上。
赵福生一出来后,就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明白了蒯满周刚刚突然闪现离开的原故。
古建生带着她的命令前去寻找郑河,郑河看样子如约带了宝知县的那块匾额前来。
而这匾额也如赵福生最开始预料的一样,显然大有秘密。
兴许是两块匾额在靠近的刹那,使得郑河手中这块镇魔司的招牌突然变异。
这种诡异引发了蒯满周的警惕,她在刹时之间闪出,并以最快的速度将变异的牌匾五花大绑,使其没有酿出祸事。
“福生,给。”
从出现后顺利破解马车内鬼域,且从郑河手中取走匾额的蒯满周直到这会儿才开口说话。
赵福生伸手将这匾额接过,上面捆缠的诡异红血丝并没有消褪,而是牢牢束缚着匾额的厉鬼之力。
她露出笑意,还没开口说话,此时瘫软在马车上的郑河终于暂时压制住了内心的惊恐,接着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
这一幕可不太雅观。
于维德等众乡绅面露怪异。
要知道郑副令的大名早就在宝知县附近传扬开来,许多士绅对他敬若神明,就是于维德等人此前都想过要举家投奔郑副令——结果没想到最终这位大名鼎鼎的郑副令反倒投奔了赵福生。
众人心中生出自豪之感,对于郑副令的敬畏之情一下都弥散了几分,转而则是对赵福生更加敬佩。
“大人——”
郑河可管不了别人怎么想的,他看到赵福生的那一刻,提起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我幸不辱命,带来了大人要的东西——”
“嗯。”赵福生点了点头,目光巡视了一番众人。
万安县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里,她接着宣布:
“之后郑河会加入我们万安县镇魔司!”
虽说庞知县等人早就已经得知了内情,但当她话音一落的时候,众人仍情不自禁的欢呼喝彩,发出高亢的笑声。
杂役们偷偷望着这一边,远处沿街修葺着店铺的人也都转头盯着这边看。
大家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眼中洋溢着欢喜。
赵福生也露出笑容,看着范必死道:
“我跟郑河还有话说,你去安排替他接风洗尘。”
“是。”范必死点头答应。
众人纵使此时也想留赵福生下来多说些话,但她今非昔比,威望极高,众人不敢再像以前一样纠缠,便都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领了郑河与蒯满周进入府衙之内。
三人进了一侧议事大厅之中,赵福生才将手里的匾额放到了桌上。
蒯满周顺势拉了张椅子坐下,手里不知从何处揪了条枝杆,正以指尖搓转着玩。
郑河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的。
赵福生给他的压迫感远比上回在宝知县时更深,除此之外,蒯满周的存在也令他备感压力。
“宝知县的事处理好了?”
赵福生随口问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郑河还一脸忌惮,偷偷以眼角余光盯着蒯满周看。
直到赵福生皱眉看他,他终于醒悟过神,连忙强行收敛心神,迫使自己不要受蒯满周影响:
“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