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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月光,透过完好无损的窗户洒进室内。
拥有红色的原木地板,和绿色壁灯的房间之内,办公桌、单人沙发和其他的家具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长桌,桌面上铺着墨绿色的桌旗。
桌面两侧坐着的人影,显得有些奇怪。
第一个人穿着警服,身材魁梧,面容严肃。
第二个人有一双大翅膀,金发碧眼,英俊又美丽。
第三个人一身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红色的罂粟花。
第四个人穿着紫色的长西装,不做表情也满脸笑意。
第五个人穿着呢子风衣带着贝雷帽,一副英国绅士的打扮,但显得局促不安。
第六个人瘦瘦小小,面色苍白,表情冷酷,长着一个令人生厌的鹰钩鼻。
而站在主位的人,穿着墨绿色的西装,系着红色的领带,手里拿着一个空的高脚杯。
席勒的表情说不上是冰冷,他的面部肌肉很放松,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因此而放松下来,当他开始在房间中缓缓踱步,皮鞋的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回声震耳欲聋。
“我知道,你们可能在想,我为何如此无礼,邀请你们来参与我的宴会,却没有准备任何菜肴?”
席勒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桌子,和桌子两侧的人,他用手轻轻转动了一下,手里捻着的高脚杯,用低沉的气音说: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的同类,可一旦他们开始泛滥成灾,我就感觉到厌烦,就像你们讨厌大规模养殖的猪一样。”
“为此。我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来控制他们的人数,但那是个很无趣的过程,我希望能有人来替我做这件事……蝙蝠侠会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席勒停在了长桌之前,轻轻把手里的高脚杯放下说道:·在亲自接触他之前,我只以为,他会是一把好刀,但现在。我改变了我的看法,所以,那些原本应该出现在你们面前的美味佳肴,已经没有必要再出现了。”
坐在左侧的戈登转头看向席勒,他盯着席勒的脸问道:“……你把布鲁斯怎么了?”
席勒看向他轻轻摇了摇头,说:“警探,我不是个杀手,我从不杀人,也不是个虐待狂,对折磨任何人都没有兴趣。”
“我也从不要求任何人,让他们为我付出什么,所有向我朝圣的,都是我那卑微、可怜,但又十分虔诚的信徒,一群迷路的羔羊。”
席勒轻轻的张开双手说:“我从未设下任何陷阱,没有说过谎话,不采用欺骗的手段,只是不惧于对任何人,剖析真实的我。”
戈登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席勒带来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席勒微微侧身弯腰看着戈登的眼睛,说:“他们自愿对我献上些什么,完全与我无关。”
戈登缓缓闭上了眼睛,手指抓紧了扶手,而坐在长桌右侧的另一个身影,突然转头,看向办公室角落通往休息室的房门。
他巨大的洁白翅膀的尾端颤抖了一下,路西法把一只手拿到了桌子上,看着席勒,严肃的说:“别这么做。席勒,你明知道,这会让你与你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远。”
席勒突然转头,盯着路西法的眼睛,他伸手,一把把桌子上的高脚杯拿了起来,看了路西法一眼之后转身,走向休息室的房门所在的墙壁。
那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水龙头,就像是安在酒桶上的那种,精巧、纤细,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玻璃做的高脚杯伸到了水龙头的底下,一只手轻轻拧开阀门,红色的液体落到杯中的时候,桌旁的所有人表情各异。
坐在最末端的科波特,轻轻的动了动鼻子,一直眯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的杰克突然清醒了过来,开始变得有些亢奋。
阿尔贝托面无表情,托马斯·康斯坦丁有些疑惑,而路西法深深的皱起了眉,不时的转头看向休息室的房门。
席勒端着小半杯的液体走了回来,他来到了路西法的身旁,弯下腰,把杯子送到了他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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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抬眼看向他,席勒微微扬了一下嘴角,把腰弯的更低,贴在他的耳边说:“你我都明白,他是特殊的。”
“席勒。”路西法很认真的叫着席勒的名字,面色严肃的对他说:“如果你这么做了,那你就永远不会有你想要的自由了。”
“是啊,任何与他发生交集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成长的垫脚石,不会死去,只会永远痛苦的活着,然后在他需要的时候,继续站出来燃烧自己,为他的伟大增色几分。”
“任何人都无法逃避这种命运,包括你,也包括你的父亲,你们所有强大的伟力,在他的命运面前不值一提,你们扭转乾坤、生灭宇宙的强大能力,随时可能被写为寥寥的几句话,永远消失。”
席勒偏过头,从正面盯着路西法的眼睛说:“你为此而感到深深的恐惧,但是现在,你有一个机会,来证明你的傲慢……”
席勒把高脚杯又往前递了一点,直到碰到路西法的嘴唇,而路西法不断的向后仰着身体,躲避向他靠近的酒杯,直到把脑袋靠在了椅背上。
路西法侧着头,抬眼看着席勒说:“你真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一条蛇。”
席勒缓缓直起了身,垂下眼帘,瞥了路西法一眼,然后端着酒杯走,回了主位,把酒杯放下之后,他说:“各位大可不必担心,这不是我的朋友路西法·晨星的特权,你们每人都会分得一杯酒——”
“……1000毫升足够了。”
昏暗的房间之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家具,椅子被倒过来扣在桌子上,椅子腿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像是利爪,笼罩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让他好像要被拖入地狱一般。
靠近房门的墙边,放着一张单人沙发,坐在上面的人影垂着头,额前一缕一缕的头发,挡住了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东西禁锢着他,但他的双手就像是被捆缚住一样,平放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其中一只手臂上,连着粗的吓人的针管,鲜红的血液迸发出来,沿着弯曲的管道向上攀援,穿过墙壁的水泥和钢筋,透过精巧的水龙头,流入同样精巧的玻璃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