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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荨逸也看到了韩侂胄的惊讶,很显然韩侂胄最初不是这么想的。
韩侂胄给广南东路转运使定的罪名是贪赃枉法、尸位素餐。
这会,韩绛被他逼着,竟然给广南东路转运使套上了谋反的大罪。
十大恶,就是必抄家诛连的重罪中,排第一的罪名就是谋反。
排前三的,谋反就是指谋危社稷,谋大逆是毁坏皇帝的家庙、祖墓及宫殿。谋逆是背叛国家。朱熹就定的是谋逆大罪。
眼下,广南东路转运使让韩绛这么一说,定义为谋反大罪。
韩侂胄走到韩绛面前:“你确定?”
韩绛很认真的回答:“确定,这家伙本就不是好人,家财千万贯,番商每年会定期给他送钱,他负责保护番商垄断我大宋远洋贸易,活刮了他都是轻的。若爹爹需要,我等会安排人整几十封他家里抄出来的,大越国给他的信,还有珍宝,还可以有几封盖上大越的国玺,他要卖国,引大越国攻入广南西路。”
韩侂胄转头看了一眼钱荨逸。
这定罪的区别,是杀一个人,诛连本家,还是杀一连串人,诛连三族甚至更多。
钱荨逸也在思考这事。
屋内沉默了,韩绛在继续完善自已的想法。
韩侂胄在等钱荨逸给这事下最后的定义,钱荨逸在分析这事的对大义的好处。
良久。
钱荨逸开口了:“节夫,若谋反罪名成立,你可有办法让明年的磨勘变成大察,察的不是京官,而是边疆大吏。”
“能。”韩侂胄没一点犹豫,没广南东路的事,他都能挑起对边疆大吏的一次深入调查。更能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
钱荨逸又问韩绛:“绛哥儿,你说的你需要八百万担瓷器?”
“是。”
钱荨逸再问:“这个数字虚头有多少?”
韩绛回答:“这是我最低的保底预算,仅交趾一带,光说碗就需要不少于二百万只碗,这才只是吃饭的碗。抢回番商控制的远洋贸易,需要的瓷器数量可以说无数,八百万担并不多。”
钱荨逸点了点头没再问。
不需要他再问了,韩侂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话都需要挑明了、讲细了,那要说的话实在太多,太多。
韩侂胄明白,钱荨逸的意思是,挑一人携这八百万担的订单到江南西路去,那怕没有一点点根基,零人脉,也能在江南西路拿到足够的话语权。
韩侂胄说道:“八百万担瓷器,很多了。江南西路若只靠昌南怕烧不出来,这是一步大棋,容晚辈思想。”
韩绛马上接了一句:“爹爹,若再加上五千条内河二百担风桨同用的船、以及我提供材料,每年十万刀的纸呢?当然,爹爹若需要,我还有更多的订单。”
韩侂胄笑了。
这便是钱的力量。
自汉以来,江南西路的内河船相当的出众,瓷器有景德镇、纺织业也不错。
手工造纸坊更是江南西路历史悠久的传统手艺。
五千条内河船,而且还是载重二百担的,这至少是五丈至七丈,宽度在一丈三左右的中型内河船了,而且还要求风帆与桨共用的,那就是车船了,这比普通船更贵。
就这种船,全临安,加上绍兴、平江府都未必能够有五千条。
“可以,那么议一议,给广南东路定谋反重罪,这怕是要牵连至少上百官员了。也顺便拉广南西路下水,总是要换些人的。”韩侂胄认可了韩绛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