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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亭渊看了她一会儿，把顾饶饶看得明显紧张起来，他才道：“试着忘掉那些标注，重新来一遍。”
顾饶饶愣了愣，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这场戏演得比刚刚还要生动不少。
“你觉得如何？”傅亭渊问。
顾饶饶实话实话：“感觉似乎比刚刚强上一些，难不成记笔记的方法没什么用？”
“分人。”
傅亭渊顿了顿，道：“你在演戏方面很有灵气，那些标注会禁锢你的想法，将表演变得模板化，只有放下本子，你演出来的人物才会被注入生机。”
顾饶饶怔愣片刻，道：“我明白了。”
说完，她朝着傅亭渊道了两声谢，然后不自觉地感叹起来：“影帝就是不一样，比我强多了。”
“我像你这个年纪，和你差不了多少。”
真的假的？顾饶饶当然不信，别以为她没看过傅亭渊演的电影！
“你真谦虚，”顾饶饶道：“你比我强多了。”
说完，顾饶饶眨巴两下眼睛，道：“不过我肯定是还会进步的，说不定再过两年，我就能超过你了呢！”
傅亭渊淡笑：“我等着。”
他这么一说，弄得顾饶饶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傅亭渊牺牲休息时间教我演戏，我竟然还对着人家放狠话？
“那、那……还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你要休息吗？”顾饶饶道：“后面有床。”
傅亭渊的洁癖确实好了不少，但依旧接受不了睡在别人的床上，便道：“不必了，我看书，你要是累了，就去那边休息一会儿吧，下午还有不少戏份。”
顾饶饶怎么好自己去休息，连连摆手，然后自己坐到椅子上，低头看着本子。
傅亭渊看她一眼，没再劝。
这几天顾饶饶的戏份很多，休息的时间很少，平日里压力又大，顾饶饶坐了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空旷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对方轻轻软软的呼吸声。
傅亭渊翻书的手指顿了顿，抬起了眼。
和平日里锋芒毕露、永远坚强的顾饶饶不同，睡熟了的她看上去软乎乎的，一张脸被压得出肉，睫毛轻翘着，红润的唇微微张着，看上去又小巧又精致。
是个顶好看的人儿。
傅亭渊鲜少这样长时间的看一个人，但这次是例外。
他的眼神近乎冷漠，像是一只全身炸刺的刺猬，罕见地露出带着锋芒的脆弱来，好似他看的不是一个睡熟了的人，而是一朵致命的罂粟花。
他看着她，似乎是想通过皮囊，看穿她的灵魂一般。
良久，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也许他不能奢求太多。
第一次见到顾饶饶时，傅亭渊便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
他的前半生每走一步，似乎都是在朝着深渊迈进，可他明明清楚的知道不能上前，可脚步却怎么也无法停止，像是有谁将他当做一个提线木偶，让他做这做那一般。
但是有一天，这个提线木偶苏醒了。
他发现了自己的处境，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命运随意摆弄，又被对方驱使着，去学习、去工作、去交际。
连他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