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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女儿不可能是王妃,但王爷的小妾,也该是世俗间小妾的天花板吧?
我这做娘的在小妾界混得不乍地,但我女儿牛B啊,天花板!
长廊那边,林苏手一伸,抢先一步托住了崔言舟:“会试近在咫尺了,兄长学业如何?”
崔言舟脸上突然出现一层红霞……
这红霞是因学业而起,还是因这声兄长而起,完全不可考……
他将林苏带到了书房……
谈起了学业……
说起学业他就有几许难以掩饰的激动……
踏入海宁这块天地,拥有了一处安静读书的住处,于他,本是最大的奢望,但是,他收获到了更大的惊喜,这惊喜简直难以形容……
林苏给他的策论,篇篇精妙无双。
林苏给他的圣言注,更是注注匪夷所思。
一年时间的跨度,他觉得远远超越了过去二十年的苦功。
他对未来充满信心!
诗词领域,他原本是短板,但是,有一个人前段时间过来,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这个人是诗道天才,他叫孙林逋,他说是受林苏指点,前来跟他共同参详学业的。
两人相互促进,相互融合,取长补短,全都大有进步。
“王爷……哦,兄弟!”崔言舟道:“这孙林逋到底何许人?我也曾问过他,他对此笑笑,并未作答,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林苏笑了:“他啊,是秋水画屏的妹夫,也是一个有志有风骨的文人,你跟他多交流交流有好处。”
原来是秋水画屏的妹夫!
秋水画屏,崔言舟知道的,是长年居于林家阁楼上的那轮月亮,但也有很多人暗地里说,那轮月亮,其实也是林公子的妾室,这么说,她跟妹子的地位其实是等同的,他崔言舟,跟孙林逋,某种程度上也是地位等同。
“兄长,天下已然大变,正道文人出头之日已经到了!”林苏道:“大苍官场需要你和孙林逋这样的人,所以,我期待你们明年都能在殿试中大放异彩!”
崔言舟热血沸腾:“我虽居义川之滨,但也知道天下之事,兄弟已然匡复了皇室正统,激清抑浊的大时代已然到来,我绝对不会缺席!纵然明年不行,再过三年,我一定行……”
他们两人年龄相仿,意气相投,如果将地位刻意抹平的话,是有无数共同话题的,这一谈起来从时局到圣道,从策论到诗词,崔言舟还拿出了自己这些时候写下的诗稿,林苏认真看,认真改,时间悄然流逝……
外围,绿衣与崔母聊了会天,回了她的绿苑。
而崔母呢,握住女儿的手,开心得手都颤了:“莺儿,他对你还好吧?”
崔莺脸上泛起红霞:“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现在你家公子不是一般人了,他是王爷,林府也是王府了,王府里得有规矩,你可千万别自恃受王爷宠爱,而做出没规矩的事来,对夫人一定要尊敬再尊敬,对下人也要亲和,跟其他几位奶奶要温和相处,将来王妃进了门,更是要侍她如母……”
崔苗在旁边眼珠滴溜溜转,突然插了一嘴:“娘,我姐现在不就是王妃吗?”
“啊?”崔母猛地伸手,一把握住崔苗的嘴巴:“你个死妮子想害死你姐啊,敢这么大逆不道!咱们崔家的女子,可不敢没了分寸……能有今天的福分,已是你爹在天之灵的保佑……”
崔莺看着这一切,内心其实也是有点乱的……
她从来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她当日卖身葬父,其实已经作好了身入火坑的准备。
她步步登高,每一步都踏在预想之外,她其实一直都有梦幻般的感觉。
她知道崔家底蕴太薄,载不动王妃这顶荣耀的帽子。
她也没这个奢望。
但是,相公到底打算娶谁为王妃呢?
如果是玉凤公主还行,玉凤公主挺谦和的,但如果是别的公主,她有点怕西院这么祥和的场景随着骄横女主人的入场,而变得面目全非。
外面侍女突然前来汇报:“海宁学府的任大儒来了,想见一见……王爷!夫人,要通报吗?”
“我去通报吧!”崔莺起身了,来到了哥哥的书房,通报!
林苏微微一笑,起身:“兄长,再会了!”
“兄弟,再会!”崔言舟站起,鞠躬送行。
林苏漫步穿过长廊,穿过花厅,来到会客室。
任太炎背对他立于围栏边,望着波光鳞鳞的义川湖……
“任先生!”林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任太炎霍然回头,大礼参见:“拜见王爷!”
林苏手一伸,抓住他的肩头:“咱们之间就不必了吧?”
任太炎慢慢抬头:“以前的确不必,但现在需要参见,王爷可知为何?”
“为何?”林苏盯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
“因为太炎又入官场了,身为官场之人,该守官场之礼!”任太炎深深鞠躬:“下官拜见王爷!”
林苏怔怔地受了一礼:“任大人,官居何职?”
“西州知州!”
西州知州!
二品大员!
他曾是四品知府,西州官场另类,最小最偏僻的府中任知府,被西州官场打压得焦头烂额,他家小妾鱼姬都劝他到人鱼圣地避难。
而今,他成了西州知州!
从四品直上二品,连升四级,这升官的速度,恐怕也只有林苏能够压他一头了——林苏是四品而入王位,跨越六级有余,不过,他是一个特例,不可比。
任太炎提及这次升官,颇有感触……
他是官场特例——官场虐他千万遍,他待官场如初恋的那种。
他并非贪恋权势,他只是心有宏图。
在原来的那个世道,他在官场上注定走不下去,所以,他就退下了。
虽然来到海宁学府任职教学大儒,但从他最开始的那首诗就能看出,他的志向从未改变,那首诗呢?丁成儒跟他第一次见面吟了两句诗:同时宦海浮沉人,今作海宁传道客。任太炎和了两句:飘零未必青云改,风流且待后人说。
他的青云之志,从来都在官场。
他一心所思,就是凭自己毕生所学,为脚下的父老乡亲搭建美好生活的桥梁。
官场受挫,他只能退避。
而今拨乱反正,头顶已是朗朗晴空,任太炎第一个得到了新朝的任命,而且直接就是跳跃式的任命。
崔莺从后面过来,端来了茶水:“相公,你跟任大人是进客厅叙话呢,还是湖畔凉亭叙话。”
“湖畔吧!临风把酒,为任大人送行!”
每栋小别墅,前面都有一个小平台,延伸向湖中,这个时节,清水悠悠,清风徐来,都是一等一的所在。
崔莺手轻轻一挥,两名侍女躬身而退,崔莺亲自执壶,在旁边服侍。
“王爷!”任太炎手中茶杯托起:“下官重返官场,是陛下与王爷之间的默契,下官敬王爷一杯!”
他今日前来拜见林苏,其实一开始想错了。
他以为自己连升四级,是林苏向陛下要的,但一见面他就知道不是这样,林苏根本不知道他的任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陛下跟林苏之间的那份默契。
而且他也懂为何会有这种默契。
因为林苏对于官场不便于开口。
以他的分量,只要开口,不管何种匪夷所思,陛下都会听从。
那样,官场也就成了林苏的自留地,官场就有些脱离严肃而步入小儿科了。
所以,林苏在封王之后,第一时间就远离京城,避免因为自己的存在,扰了大苍官场秩序。
陛下懂他!
所以也不就官场问题跟他多谈!
但是,林苏想做的事情,他还是会做!
比如任太炎!
陛下久居梅岭,对于任太炎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第一道官场指令,就是任命任太炎。
“彩烈……依然任他的赤练使么?”林苏跟任太炎轻轻碰一杯。
“是!彩烈毕竟非文道,知州非他所能担任,所以代了这么久,也只有一个代字,要不要我向陛下上书,给他争取个尊位?”
他说的尊位,乃是爵位,武将,最高的爵位就是封侯——裂土方可封王,那不是一般人能想的,林苏和李清泉先后封王,也是因为裂土拓疆,收复晋地三千里,虽然是林苏棋盘上很早就想下的一步棋,但也是他们两位封王的法理所在。
“不必了!不要乱了朝廷法度!”林苏道:“彩烈也并非贪恋尊位之人,他要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正常的官场秩序,你到西州之后,跟他平和相处也就行了。”
任太炎笑了:“朝官们如果听到王爷这句话,恐怕会放心不少!”
“何意?”林苏斜目视之。
任太炎道:“众位朝官往日与王爷作对,而今王爷权倾天下,他们的官途尽在王爷一念之间,只怕时时刻刻都在揣摩着王爷如何对他们。而王爷不想乱了朝廷法度,也就说明王爷并无对他们痛下杀手之打算,他们岂能不弹冠相庆?”
“弹冠相庆?早了点吧?”林苏哈哈一笑:“我固然不希望陛下的官场因我而失法度,但是,有些人身居高位,却不干人事,本身就非法度所能容!”
任太炎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
你还是要干的!
只是,眼前大盘初定,不能干得那么急……
林苏托起茶杯:“何日启程?”
“就是现在!”
林苏目光扫向义川湖:“鱼姬在湖里闹腾得挺欢啊,她真的舍得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