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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莲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段时间,期间少不了各种蝇营狗苟,戚戚碎碎。等发现Lillian除了那次有点令人不安的谈话之后并没有其他针对她的动作之后,她便将心放回肚子里,一切照旧。只不过在这段时间的多方打听中,她倒是得知了一桩秘闻,那是关于她一贯讨厌的前首席技术官Wind离去的导火索。
原来在花火离去之后不久,公司的APP也遇到了一次不明攻击,用户在下载和登陆时都遇到了困难和问题。鉴于Wind之前建议用技术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攻击竞争对手公司的想法,人们很快联想到,这是不是一次来自市场黑暗处某个阴险毒辣的不知名对手的动作。出了这样的事情,人们自然将拿眼睛瞅着技术部,要看他们如何应对。Wind在高管会上当着张超和几位董事的面满口答应下来,回来却犯了愁。早在上会之前,他已经让技术部能干不能干的叫得上号的数位员工熬夜检查诊断过了,却都束手无策,没法破解。下会之后,他又逼着手下尽快解决,无奈这些人平时解决个一般问题都还可以,遇上这种颇有技术难度的攻击自然拿不下来。Wind不敢耽搁,忙向张超报告,建议寻求外部技术安全公司的帮助。
张超却想到了离去不久的花火。当初几位董事听了Wind的建议,都同意让花火离去,他虽然心中不怎么愿意,但当时情势所逼,只能顺势默认。如今公司遇到了技术攻击,诺大的技术部竟然无人可用,公司CTO一脸挫败惶急的站在他面前,忙不迭的申请寻求外部技术安全公司的帮助,多一刻耽搁就多一刻的情势凶险,也就多一份经济损失。他心中的那点被迫的不情愿陡然就强烈了起来,很快变为自己当时没能力排众议坚持保住花火的懊悔,也变为对Wind的不满。作为公司CEO,他自然不肯过多的沉溺在自己的过失和懊悔中,反而对面前这个大了自己十几岁的手下生出了强烈的不满,毕竟变相辞掉花火的人是他。
事态当前,张超忍住了不满,询问聘请技术安全公司的话,公司内部的数据安全和技术安全的问题,以及可否联系花火回来助一臂之力。听到联系花火这个建议,Wind心中一紧,很快意识到张超这个想法的微妙潜台词。是啊,如果花火还在,也许大家就不用这么焦头烂额、手足无措了。但是他现在不在了,张超却问起他,是否暗含着对自己辞掉花火的不满?想到这里,Wind将推辞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开口表示,他尽快咨询一下业内靠谱的技术安全公司在这一方面的技术保障和合同约束,回头再跟他汇报;同时会亲自联系花火,跟他诚恳沟通,邀请他回来助公司一臂之力。
Wind回到技术部,一秒又变了大爷。他没有亲自打电话,而是让手下跟花火平级的一个分组长打过去,说明了情况,并且转达公司诚意:将按照市场上安全技术公司的收费标准支付费用,另有大红包和工作机会推荐。分组张刚说完,花火一声挂了电话。Wind在旁边守着,看着分组长面面相觑一会儿,无奈说道:“算了,没你事了。”
分组张离开后,Wind费了老大劲,才将自己心中的不情愿和不自在压下去,心想这算什么,一个小年轻而已。我这不是给他打,我这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打,为我老板张超的满意和心情打。哼哧半天,终于拨了过去。
谁知没人接。Wind就有点窘了。平素都是在火花跟前耳提面命、作威作福的派头,如今竟乾坤倒转,轮到他躲在小会议室做贼一样眼瞅着玻璃墙外面给以前的手下打电话,对方居然不接。肯定是故意的。这样想的时候,他猛地觉得脸烧了。有心罢手,可是张超还等着他的回复,那也就是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想到这里,他收起脸上的狠戾和不甘,再次拨了过去。
还是没人接。他再次拨了过去,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习惯性的喂或你好、哪位之类的招呼声,就是一片沉默,仿佛洞开的黑暗房间里蛰伏着的杀手。Wind没来由有点紧张,他平了平心情,换上一副和善热情面容和语气,开口讲道:“花火,是我,Wind。”
没有应答。花火持续沉默着,电话仍然保持在接通状态。
Wind只好继续说下去:“呃,是这样,公司最近遇到一次危机,实在束手无策了,一开始是打算找外部技术公司解决的,但张超问起你,说毕竟是老员工,技术能力都很一流,不输那些技术公司,所以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请你回来,助公司一臂之力,度过难关……费用和报酬,就是小张刚才说的那样,不会亏待你的。行不行?”
花火还是不说话。
Wind有点尴尬,继续尬聊:“呃,是这样,如果你是因为之前跟我的一些过往觉得不太愉快,那……我在这里诚恳的跟你道个歉,好些个话,好些个事儿,我可能表达的都不太友好,也不够礼貌,请你原谅。不要为了我这个个人,影响到你和公司之间的往来和合作。一码归一码,好不好?”
花火还是不说话。Wind说了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对花火讲的话,心中难堪的要死,却又不得不维持着友善面孔,当真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