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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庸盯着画像呆看良久,始终保持着痴呆的神情,半晌没有换一个,眼睛眨的次数屈指可数。梦瑶交替着双脚的重心,有些担忧地不时抬头看向诸葛庸,心中纳闷,一幅画像能勾起他内心什么波澜壮阔的事情?以至于在儿媳面前失态如此长的时间。
诸葛庸虽然在治国方面不是强者,在道德礼仪上,却是历史皇帝中少有的一位,像今天这样失态,还是头一次。
“果然很像……像极了……”这是在等了有两盏茶的功夫之后,诸葛庸说的第一句话,颤抖的声音显出了极度的激动,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这个“像极了”指的是像谁。
“父皇,那儿臣刚才所言……”梦瑶很不确定诸葛庸的想法,毕竟五年来她也见识到权威之上亲情中薄情所占的比重较大。而诸葛庸和诸葛芷之间,究竟是父子关系更多一些,还是针对皇位权势所产生的敌对关系更强势一些。总而言之,按照以往经验来推算,诸葛庸势必会和诸葛芷站在对立面上,只要不影响大局,他倒是乐得和诸葛芷斗上一斗。父子关系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不是一个人的错,究其原因,皇位之争历代必不可少,无非是贪欲作孽,往好的方面发展的话,是争夺皇位之人实实在在想为百姓做主。
深知诸葛庸和诸葛芷之间的这层关系的梦瑶,又怎么会按照常理出牌?
“你刚才所言是诸葛芷让你转告朕的?”时间长了,连让皇上发一次火都是难事。诸葛芷的所作所为,皇上见怪不怪。早先因为他和梦瑶没有子嗣的问题父子二人争论了一番,诸葛芷死活不接受再纳妃的决定,最后皇上好不容易在梦瑶这里找到突破口,致使他勉强答应,没想到他倒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人选。
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用在父子之间想来确实滑稽,只是可惜,他选择的偏偏是这个女子……
“这些时日宁、辽两国边境越发动荡不安,联姻一事不可再耽搁,至于太子选妃一事,已经拖了五年,又哪里在意多等些时日。”
诸葛庸话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在这个问题上装傻无益,明智之举——“欲拒还迎”。
梦瑶的确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父皇,可是这个女子是太子亲自挑选的……点名要的……”言外之意谁都明白,就是说给皇上听的。
“那又怎么样?相比江山社稷,个人的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现在知道着急了,以前怎么也不见他在这件事上用心啊。身为太子,他应该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吧?”
梦瑶一副还想说点什么的样子,诸葛庸手一挥:“就这么决定了,这名女子替代敏珠格格出嫁宁国,至于太子的选妃,让他另谋他人吧。
皇上已经定断的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吗?依现在的情况,没有。
所谓的不按常理出牌,尤其是在老皇帝面前,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梦瑶暗中为自己鼓掌。
她只是有一点而纳闷儿,皇上说画上的人究竟像谁?
“霍岚接旨——”公公了拉着长音,手中托着圣旨,昂首步入扦插房。正在打闹的小岚和敏敏闻声惊愕,慌忙整理衣冠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太子选妃之际,宫女霍岚聪慧可人,深得太子厚爱,则五月十二日举行大婚,此间霍岚须移步金銮宫,等待嫁娶,钦此。”
从头至尾,小岚怔愣着,不知所以,跪在地上,浑身僵硬四肢冰凉,公公的声音就像“天籁之音”,隔着那么远传进了她的耳朵。
本以为自己很洒脱呢,谁知事到临头不堪一击,假装出的所有情感瞬间瓦解。
“霍岚,啊不,应该叫娘娘,您,请接旨吧。”读完圣旨,趾高气扬的公公立即就满脸堆笑,俯身把圣旨送到小岚的面前,见她一动未动,又往跟前送了送。
“小岚,小岚!”敏敏碰了碰小岚的胳膊,还是没反应。
小岚的魂儿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
“公公,要不,奴婢先替她接旨如何?”敏敏试探着问,手象征性地向前虚了虚,代替接旨不是小事,若是公公松口,或许有可能,不然,只是自讨没趣,若是公公再凶一点儿,肯定就是免不了一顿训斥。所以,敏敏只是先试探一下。成了固然好,不成非要小岚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