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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秋雨蒙蒙,肖静跪在肖正文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肖正文看着肖静,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圣旨到……”门外传来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几个带刀侍卫围着皇帝的大太监,见他抱着明皇的圣旨,款款而来……
“肖静接旨……”
肖静淡然转身,又跪下,肖正文不明所以,只好跟着跪下,心中却隐隐觉得此事对自己来说,定不会是好的……
“臣肖静,接旨!”心中的酸楚无以言表,肖静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想墨千尘想得快发疯了,可是肖正文定然不会让自己去边界,所以她选择了先斩后奏,说服皇上。
可是看到此刻父亲的眼神,她渐渐明白 这件事或许自己做错了,可是她却依旧不后悔……
父亲留在家中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若是自己在边界立功还能保证父亲以后得到圣宠,衣食无忧……那些要与父亲为敌的人更要想想她肖静,若是不幸……她与墨千尘一同走了,那么日后肖正文做错事时,皇帝也会看在她肖静立过功的份上饶他一命……
边界不是眉州,边界是战火硝烟的地方,是无情无义只有血腥的地方……自己亲手将楚欣然送去了那里,作为姐妹,哪有不相陪的道理?
最好的打算和最坏的打算肖静都已经想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医肖静,医术精湛,精忠爱国,听闻边界将士死伤无数,朕心悲痛,不能亲自前往边界慰问三军,朕寝食难安,望此次肖御医能替朕照顾三军,救死扶伤,振我大夏之心,钦此!”太监又细又尖的声音依旧回响在肖正文耳边,久久没有散去……
“什么?边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让他去边界……不……走……我们去面见皇上,求他改变主意……”肖正文急冲冲的拉着肖静就要往外跑。
肖静的眼泪却哗哗的往下流“爹……不……”
“傻女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边界是什么地方,那是你一个女儿家该去的地方吗?皇上必定是一时糊涂……”战争面色难看的拉着肖静,极力劝解……
“爹……你不要怪皇上,这都是我去求他的……边界将士每天死伤成千上万,我是一等御医,过去不仅可以负责照顾圣卿王的身体,而且可以救一部分将士的命,爹啊!女儿纵然重要,可是万万千千的将士的性命又是何等重要?若是用女儿一人之命护着这万万千千勇士的性命又何妨,值了,不是吗?”肖静的声音回荡在镇国公府大厅,几名护着太监而来的士兵都忍不住要抬头看一看这肖家小姐,只见她一身粉色长裙,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可是那一段慷慨激昂的话却让人难以忘怀,以她一人之命,换万千将士之命,又何妨?
这话,是一个闺阁小姐说得出来的吗?平时的千金小姐们见到一只死老鼠都要尖叫半天,喝茶压惊,可是这肖家小姐,可以行走在死人堆里,可以整夜整夜抢救那些满身是血,陷入昏迷的将士,如此胆大性子和高尚的品格,别说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望尘莫及吧!
“爹……女儿是个大夫,对女儿来说,众生平等,别说是人命,就算是无辜的阿猫阿狗死在我面前,我都觉得是一种罪过,何况那是多少将士啊!如果一个家少了一个丈夫,或者一个父亲 又或者是一个儿子,那还是家吗?他们也最多是而立之年,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他们却依旧选择放下家人为国出征,如此英雄,女儿怎么会眼睁睁看他们离开?我知道父亲是为我担心,怕有损闺誉,可是您看,楚欣然也是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四品女官,英姿飒爽,爱国护国,为国争光,押运军粮,与万万千千男子并肩作战,谁看不起她?谁说她不是?她并非俗人,女儿……敬佩她的同时,也像与她并肩作战……望父亲成全……”跪在地上,腰背直挺,刚正不阿这种词语,此时形容在她身上,一点不为过……
“女儿啊!爹怎么会担心那些虚名,爹是怕你有危险啊!”镇国公老泪纵横,却也知道根本没有说服肖静的可能,肖静做事一向果断,少有改变主意的时候,如今怕是也一样……
“爹……你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回来孝敬您,承欢膝下……”肖静安静的磕了头,起身,接过公公手中的明黄圣旨,回头看着镇国公“爹……您的女儿,从来都不是什么弱女子……”
这一刻,眼泪留在眼圈打转,未曾掉下。
肖正文却是无比痛心,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女儿从来不是什么弱女子,从小缺失了父爱让她格外独立,甚至不听劝解,做事果断刚毅,思虑长远,甚至有超过自己的样子,可是……始终只是个女儿啊!这一刻,他倒是希望女儿不要那么懂事,不要那么坚强啊,遇事安静的躲在爹爹身后就好,乖乖做一朵温室里的花朵,需要人呵护,需要人怜惜……
可是他的女儿不是,他的女儿有着聪明的大脑,,有着与君为敌的勇气,甚至要前往边界,站着城门,俯视战争的血腥,笑看争夺天下的蛮夷子民……
“静儿……”肖正文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好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给予勇气
“大小姐……”听闻消息的李英红抱着肖思远从内院跑来,慌忙的样子像是来确定自己听到的消息是否准确,可是看到肖正文的脸色和眼睛里的眼泪时,她便知道,此事是真了……
“夫人……”肖静看着她怀中的肖思远,他似乎也知道肖静要离开一般,乖乖躺在李英红怀里,不哭不闹……
这个孩子,自从来到这个家后非常乖,很少哭闹,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乖乖长身体。
“小姐……非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