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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天安的棺材用料极为精致,江侍伟自然不会出面,但曹老将军府还在,有曹老将军府的一些旧人,那些家奴做事也并未因曹天安过世而有疏漏,更因为,没有人愿意因此得罪到江侍伟或者姜氏。
姜氏换了一身孝服,跪在棺木前哭的眼睛都红肿了,不是每个人都晓得江侍伟还活着,但都知道这里的事情由这位身份有些特殊的姜氏打理,没有人会仔细盘问姜氏的身份,曹老将军府的老奴们听她的,这就可以了。
况且,曹老将军过世,宫里自然是要去通禀,太后娘娘和当今皇上也会派些官员过来祭奠,这些家奴们也不会失了体面被宫里的人拿了短处。
明知道是江侍伟派人所为,姜氏却仍然是装作不知,一身孝服亲自赶到江侍伟藏身之处,跪在地上哭着说:“是妾身疏忽,昨晚竟然让曹老将军出了意外,请主子责罚。”
跪是真跪,头也真磕,几下过后,额头也是真的有了红肿之意,她不能说破她知道是江侍伟所为,就算江侍伟知道她是知道的,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她知道这一切是江侍伟派人所为。曹天安是江侍伟的义父,甚至确切的讲是江侍伟的亲生父亲,一个做儿子的派人毒杀了自己的父亲,这要是传了出去,纵然以后江侍伟真的得了这天下,成了皇上,也要担个弑父的罪名。
当年,他以皇子的身份被关进天牢,罪名就是弑父。
江侍伟抽搐的五官哆嗦着,眼睛里流出泪来,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落泪,甚至不知道落泪是什么感觉,他不是难过,只是觉得他得哭,不哭出声,也得有眼泪才算是心里不那么的不舒服。
“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江侍伟的声音严厉,盯着跪在地上的姜氏,提高声音训斥道,“只不过是要你好好的照看义父,你竟然会疏忽到让义父出了意外,甚至义父离开的时候,身边连个伺候的奴才都没有,让我以后如何有颜面去地下见他老人家?我如今不方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你安排好老将军府的人为义父好好操办,派人去通知宫里那两位,要让义父在世人面前走的安好。”
姜氏也落泪,周围的护卫和奴才也个个表情悲伤,都垂首而立,呼吸声也极轻微,只能听到江侍伟悲伤的责问,以及江侍伟的呼吸声。
“是妾身的不是,是妾身的不是。”姜氏并不争辩,只是跪在地上,时不时的以额头触地,重复这样一句话,没有人可以看到她的表情,只是听声音很是惶恐,也很是悲哀,就算是没有人知道这事与江侍伟有关,也能十分肯定的保证,曹天安出事,一定与这位姜氏半点关系也没有。
“你们都下去吧。”江侍伟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护卫和奴才们离开,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姜氏,缓了缓情绪,才继续说,“我母亲她如何?”
姜氏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妾身当时不在,待妾身清早赶到那里时,曹老将军已经过世多时,身子都,僵硬了,妾身让老将军府可靠的老家奴为老将军擦净了身子,更换了衣服,放入早早备好的棺木中,然后妾身赶来向主子寻求如何为老将军办理后事。不过,妾身到是有听照顾老夫人的奴婢说起过,当时,老夫人好像还未安睡,这些日子天气不好,老夫人身子也不是太利索,怕是有听到些什么。”
江侍伟面无表情,五官依然纠结,一直在颤抖,静静听姜氏说完所有。
“既然已经如此,人走了,再伤心也是无用。”停了一会,江侍伟语气平静的说,“好好的发丧吧,该通知的人通知到,对了,派人去通知简王府的小公子简业,好歹他也得给我个面子。”
说到这里,江侍伟突然不再说话,自言自语的说:“梦里,他死了,似乎就是死在我的手里,原来不仅梦里会死,如今也是会死的,而且也确实是由我送他离开。看来天意他便是要死的,也不算是我杀了他取了他的性命,是天意要他死。好好的为他发丧就是我仁至义尽了。”
姜氏没有听清楚江侍伟后面的话,但听他声音突然变小,知道后面的这段话一定不是要说给自己听的,便也没有追问,只是恭敬的说:“妾身这就按主人的吩咐做,一定要风风光光的为曹老将军办妥身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