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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凤云连着观察了十来天,并未发觉有何可疑,她完全就是上午九点开铺,下午六点打烊这种机械式的生活模式,店里生意一般,所以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那上网打纸牌。后来我就不再对她全神戒备了。
自宅居生活开始,我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发呆,抱着那掌上电脑,把曾经某人最喜欢的躺椅搬到院子里,靠在上面凝目白芒天空,可以什么都不想一天就过去了。李凤云偶尔上个洗手间什么的,透过前屋的门堂看过来,会面露微讶,但从没上前与我搭讪。
通常等到前屋关铺后我就下到底下暗室,紧紧守着那三盏烛灯,更把被铺什么的搬了下来,晚上就睡在那。并非是我胆子大,敢与两个停止呼吸只有脉搏跳动的人同住一屋,而是他们在我的观念里已是同伴,是亲人,又有谁会害怕自己亲人的呢?
在守到第三十天时,我发现刘悦的那盏烛灯隐隐有了火苗,好似真要燃起来。不由心生希翼,如果真的点燃,是否代表刘悦就能活过来?可是她被留在了那个黑暗空间,即使真能活要怎么出来?是我们再去一趟沙漠救她出来吗?
生活单调无趣,反反复复就那几个问题在脑中盘旋,又没答案。眼见七七四十九天即将结束,我欣喜地发现刘悦那支烛灯果真燃起来了,火苗很小,与周通和六子的比只有三分之一那么大,火光显幽蓝色。
细算着他们俩大约明天醒,周通那录音里也没交代要准备什么,我想着两人这么多天没吃东西,醒来一定会饿,于是白天跑到附近熟菜店买了好些菜。用的钱都是从周通口袋里掏来的,这是我一个多月以来的生活来源,数目不多,但足够我花了。
拎着好几个打包盒回来时,经过李凤云的店,她破天荒地跟我搭腔:“哟,今天丫头怎么买这么多菜,是要请客吗?”我因着明天就能看到周通与六子醒来,心情很是明朗,也就笑应她说:“没呢,是多买一些回来放冰箱,可吃上几天。”
李凤云闻言张了张嘴,又缩回了话,最后还是没忍住迟疑地问:“丫头,你是不是失恋了呢?”我怔了下,失恋?“怎么会这么问?”
“你看你自住进这后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天就躺在院子里发呆,眼神迷茫透着点忧伤,我闺女说这都是失恋的症状。今天是看你神清气爽,面带喜意才跟你说这些的。”
我的笑容变得牵强,刚好有人进门,扭头一看是给李凤云送货的,她这服装店每个礼拜都要进一次货,一般都是周五,这送货的我在监控电脑里看到过,黑黑瘦瘦的中年人。乘着李凤云迎上去,我赶紧闪身进了后院,当真是一个人久不说话,与人应对都变得困难了。
等到傍晚李凤云店铺打烊,我拎了熟菜与一瓶白准备下暗室,平时若不开车,周通与六子都喜欢小咪两口酒。地下暗室门上那个被我挖空的洞口,早前就拿了板子给糊上了,另外为了安全起见,我在门这边装了把老式锁,钥匙随身携带。
可当我到暗室门前时,竟发现那锁被撬开了,当下大惊失色,急忙推门而入,看到三盏烛火还亮着,心中稍缓。突又觉不对,跑过去推开石台下方的移门,整个人犹如被冰水从头淋到脚,通体冰凉。周通与六子不见了!
如果这时拿面镜子来照我的脸,一定是面无血色。守了七七四十九天都没出问题,却在这最后一天把人丢了,究竟是谁进到这暗室把他们给偷走了?明明上面暗门入口我压的被铺没被动过,尤其还留了个心眼,每天从底下上去时就在被铺上洒少量的粉,如果被人挪动过,那粉就会扑散在外。在下地之前我会仔细观察有无异状,这是一个多月来每天养成的习惯。
而且今天除了出去买东西那会,其它时候我都随时留意电脑监控的,并未发觉后屋楼上楼下有人出没过。难道正是那会我出门时被人摸了进来?那我真要把肠子都悔青了。
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用,要想想怎么把人找回来。之前周通留言说不能搬动他们,现在被人搬走了,会不会对三盏烛火有影响?现在看烛火没有湮灭迹象,那会不会搬动之后对周通和六子有害?万一要是因此而醒不过来怎么办?但周通说烛火是他们的续命灯,只要火不灭,长生牌不损,他们性命就无碍。
等等,这个破门而入带走周通与六子的人,动机何在?普通的毛贼?不大可能,先不想可能与不可能找得到这密室,也没哪个毛贼偷不着值钱东西把人偷走的。如果不是入室盗窃,那对方就是伺机而动已久,很可能知道周通他们的秘密,却没灭了他们的烛火,也没动长生牌,只将人带走,这其中究竟抱有什么目的?
问题走入死结,我百思不得其解。起身到门边,盯着那被损坏的锁,突然间一道灵光劈入脑中,错了,全想错了,根本就不是有人从外面进来,而是里面的人出去。这锁是从里面被撬开的,周通与六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