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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气的半死,往后便倒。宝玉见状忙上前扶她躺下,一面拉着她的手,只觉瘦如枯柴,腕上犹戴着四个银镯,因泣道:“且卸下这个来,等好了再戴上罢。”因与她卸下来,塞在枕下。又说:“可惜这两个指甲,好容易长了二寸长,这一病好了,又损好些。”晴雯只恨道:“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宝玉见她又是病又是泪,忍不住心软道:“既然是有孕,我去求一求老太太,过些日子还把你接回去怎样?”晴雯拼命的摇头,若是这副样子回去,哪怕是真有了身孕也会碍了王夫人她们的眼。一个卑贱的丫头居然擅自怀了贾府未来继承人的孩子,即使侥幸回去也逃不得命出来,说不定一副汤药下去自己和孩子一样没了,眼前这个不中用的男人不过是哭上一阵便把自己忘了,就像当初忘了袭人一样。晴雯自己孑然一身但不惧死,只是肚里说不定真有了属于自己的骨肉,为子母则强,晴雯此时哪肯就这样窝囊的死去。口里只求道“好宝玉,看在咱们两个从小的情谊,我又好歹服侍了你一场,断不要把我有了身子的事和别人说。”宝玉道:“那怎么是好?怎么也该我找了大夫给你把把脉。”晴雯摇头滴泪道:“怕只怕来了大夫查出了身孕,这便是我的催命符了。夫人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她?若让她知道我不守规矩,私自怀了你的骨肉,恐怕接下来就要送我一碗落子汤了。你只让我在家里安生养着,挣出命来便活下去,挣不得命死去也不怨你。”说着伸手拭了泪,取了一只剪刀过来,将左手上两根葱管一般的指甲齐根铰下,又伸手向被内将贴身穿着的一件旧红绫袄脱下,并指甲都与宝玉道:“这个你收了。以后就如见我一般。快把你的袄儿脱下来我穿。我将来在棺材内独自躺着,也就像还在怡红院的一样了。论理本该如此,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可惜了我肚里的孩儿。”宝玉听了这话,心里痛的要命,忙宽衣换上,藏了指甲。晴雯又哭道:“回去她们看见了要问,不必撒谎,就说是我的。既已被赶了出来,难逃活命,越性如此,也不过这样了。”晴雯声泪俱下,此番话此番行动。无不触及到了宝玉内心深处。但晴雯也深深的了解宝玉,凭他的性子就算此时感动了他,他回去也不过是吟两首酸诗,焚香祷告一场便罢,根本不会为了自己去求王夫人贾母等人。他的自私懦弱自己还见的少么?只是最后想再给他一次机会。看他救自己不救。若是不救,她便不会再给宝玉留情面,拼死也要生下这个孩子,将来自有打算。
一语未了,只见晴雯的嫂子笑嘻嘻掀帘进来,道:“好呀,你两个的话。我已都听见了。”又向宝玉道:“你一个作主子的,跑到下人房里作什么?看我年轻又俊,敢是来调戏我么?”宝玉听说,吓的忙陪笑央道:“好姐姐,快别大声。她伏侍我一场,我私自来瞧瞧她。”灯姑娘便一手拉了宝玉进里间来。笑道:“你不叫嚷也容易,只是依我一件事。”说着,便坐在炕沿上,却紧紧的将宝玉搂入怀中。宝玉如何见过这个,心内早突突的跳起来了。急的满面红涨,又羞又怕,只说:“好姐姐,别闹。”灯姑娘乜斜醉眼,笑道:“呸!成日家听见你风月场中惯作工夫的,怎么今日就反讪起来。”宝玉红了脸,笑道:“姐姐放手,有话咱们好说。外头有老妈妈,听见什么意思。”灯姑娘笑道:“我早进来了,却叫婆子去园门等着呢。我等什么似的,今儿等着了你。虽然闻名,不如见面,空长了一个好模样儿,竟是没药性的炮仗,只好装幌子罢了,倒比我还发讪怕羞。可知人的嘴一概听不得的。我问你,你只占了我家姑娘的身子,怎么临到头上连个屁也不敢放一个,活生生让她被撵了回来,你也是个爷儿?”宝玉又羞又惭,只嗫嚅道:“老爷夫人大怒,我一时也不敢劝,只先缓过这段时间的再想办法。”
晴雯怕她嫂子把宝玉逼急了他再也不来,忙喊道:“嫂子,你暂且放手,咱们好说话。”灯姑娘嗤的笑了一声,松开手去。宝玉这才脱出身来,恨不得马上逃走,赶忙起身整衣央道:“好姐姐,你千万照看她两天。我如今去了。”说毕出来,又告别晴雯,虽是依依不舍,也少不得一别。晴雯知宝玉难行,遂用被蒙头,总不理他,宝玉方出来。宝玉见天色已黑,恐里面人找他不见,又恐生事,遂且进园来了,明日再作计较。因乃至后角门,小厮正抱铺盖,里边嬷嬷们正查人,若再迟一步也就关了。灯姑娘对晴雯嗤笑道:“往日柔情*蜜意,今天也是对你躲闪不及。看你往后还做怎地?”晴雯只冷冷道:“不知嫂嫂听了多少去,有一句关键想必嫂子是没听到。”灯姑娘只问:“是什么要紧话?”晴雯撑着身子靠坐起来,“先给我盛碗粥来。”灯姑娘好奇心一起,只得忍气给她盛了一碗稀粥过来,所幸是温热的,晴雯捧着一个劲儿的往肚子里灌,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饿,真恨不得连这只粗碗也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去。灯姑娘不耐烦道:“到底什么话,别光喝粥先说出来。”“我有了宝二爷的骨肉。”一句话惊起千层浪,灯姑娘激动的嘴唇直哆嗦着,这实在是个超大的惊喜啊!她仿佛看见无数的金银财宝在空中飞舞,一个个都跳进了自己的怀里。“姑娘说的,可当真?”晴雯冷哼一声:“我能拿我的性命开玩笑?若不是我感觉自己有了身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把我赶出来。”灯姑娘也不是笨人,一下子就想到了里面的弯弯绕绕,只笑的见眉不见眼睛,“姑娘肚子金贵,我这就去给你炖只鸡来补补。”晴雯嗯了一声嘱咐道:“嫂嫂,这事除了宝二爷,你知我知,断不可让第二人知道,否则你我都会惹来杀身之祸。”灯姑娘连连点头,“我省得的。宝二爷把你送出来也是为了让你安全保胎吧?这若让夫人和未来的宝二*奶奶知道,你这孩子说什么也是保不住的。现在你只好好在家里养着,外面有嫂子呢,就连你哥哥,嫂子都不会告诉,你只管放心养着。”见灯姑娘如此乖觉,晴雯这才放心的躺下休息。
宝玉进入园中,且喜无人知道。到了自己房内,告诉麝月只说在薛姨妈家去的,也就罢了。一时铺床,麝月不得不问今日怎么睡。宝玉道:“不管怎么睡罢了。”原来这一二年间麝月只固守本分,并不曾越雷池一步,况虽无大事办理,然一应针线并宝玉及诸小丫头们凡出入银钱衣履什物等事,也甚烦琐,故夜间总不与宝玉同房。宝玉夜间常醒,又极胆小,每醒必唤人。因晴雯睡卧警醒,且举动轻便,故夜晚一应茶水起坐呼唤之任皆悉委她一人,所以宝玉外床只是她睡,况且麝月她们也知晴雯与宝玉的关系,宝玉平日最爱晴雯娇俏妩媚,夜间总免不了与她同榻而眠。今她去了,麝月只得要问,因思此任比日间紧要之意。宝玉既答不管怎样,麝月只得还依旧年之例,遂仍将自己铺盖搬来设于床外。宝玉发了一晚上呆。及催他睡下,麝月等也都睡后,听着宝玉在枕上长吁短叹,复去翻来,直至三更以后。方渐渐的安顿了,略有齁声。麝月方放心,也就朦胧睡着。没半盏茶时,只听宝玉叫“晴雯”。麝月忙睁开眼连声答应,问作什么。宝玉因要吃茶。麝月忙下去向盆内蘸过手,从暖壶内倒了半盏茶来吃过。宝玉乃笑道:“我近来叫惯了她,却忘了是你。”麝月笑道:“她一乍来时你也曾睡梦中直叫袭人,半年后才改了。我知道这晴雯人虽去了,这两个字只怕是不能去的。”说着,大家又卧下。宝玉又翻转了一个更次,至五更方睡去时,只见晴雯从外头走来,蓬头垢面,硕大的肚子捧在身前,进来向宝玉哭道:“宝玉,你好狠的心,我怀了你的骨肉你也弃我于不顾,今日我还你的孩儿,自去寻死。”说毕,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来,望着硕大的肚皮便割,鲜红的xue液喷涌而出,洒了一地,肚皮里渐渐伸出一只xue淋淋的小手来,使劲儿扒开肚皮,一只畸形的婴儿头颅随之钻出来,猩红诡异的眼睛紧紧盯住宝玉,好似一只吐信的du蛇盯上了一只青蛙,宝玉只吓的冷汗皆出,呼号大叫。宝玉哭叫时,将麝月惊醒,口里只喊道:“救命,救命,不是我不想救你们,不是我不想救你们,不要……”麝月忙上前推他,摸到他贴身小衣及被褥皆被冷汗湿透,忙喊道:“宝玉,可是魇着了?快醒一醒。”宝玉被推醒仍是神智不清,只是一阵哭闹,吓的麝月没法只得找人连夜去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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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网速超慢,好歹能传了,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