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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结果是叶尚伟从未考虑到过的问题,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他总不能为别人养着儿子吧,况且那个人还是他的对手。
白小悠身体之所以这般虚弱,都是因为之前的宫外孕所致,加上跟着慕长轩没少受到身心的折磨,落下病根一点都不奇怪。
可现在要怎么办,他不能让她去死,又无法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更让他觉得气愤的是,今后有了这个理由,他连碰都不能碰她,否则大出血会让她随时丢掉性命。
想到这些,叶尚伟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个问题夹杂着心里的妒忌之火,让他原有的冷静瞬间崩塌。
他想,他是喜欢这个女人的,否则怎会对她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当初找上她只是想利用她打击慕长轩,而当和她接触的几次开始,那种占有的欲望在他心里越来越浓。
“叶总,这是安胎的方子,这是堕胎药,叶总可以慢慢考虑。”女医生写下药方放在桌边,在叶尚伟杀人般的眼神中惊慌失措的离开。
堕胎药,安胎药?
叶尚伟在心里琢磨,拿捏不定。
双手放于身后,锐利的黑眸扫向床上昏昏欲睡的女人,平时引以为傲的睿智瞬间崩塌,这一刻他突然倍感无力。
他一向没什么软肋,难不成他要步慕长轩的路?
娴静下来,修长的身躯靠在一旁的办公椅上品着美酒,还不忘凝视着她熟睡的容颜,也只有睡着的她才会这般安静。
否则,她清醒时,只要他靠近,她全是像是长满刺的刺猬,总是能刺得他浑身炸毛,偶尔被她气急,他恨不得一手掐死这个倔强的女人,但每每看到她那不屈服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无法下手,只能忍住身体上的火气找别的女人发泄。
或许这个孩子是他和她之间的一条出路,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和慕长轩的爱究竟有多深,当然,这也是他能威胁慕长轩的另一道出口,为将来的东窗事发做好基础不是?
心情本就低落,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不知所谓的人找他叫板,睨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叶尚伟将手里的酒全数喝下,性感的唇边还残留着红色的液体,显得更为魅惑,放下手里的空杯,这才不急不缓的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刚按下通话键,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奉承话,那边的怒骂声劈头盖脸的传来,“叶尚伟,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说慕长轩会心疼么,可他现在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慕长轩占有欲那么强,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那么多男人看过身子。”
叶尚伟面色极为阴沉,这个女人总是动不动就骂他,要不是自己有求于她,至于这般任她胡作非为吗?
不过很快他就不需要她了,他的势力一天天强大,不出多日他就可以和慕长轩争锋相对。他现在更是捏住了慕长轩的致命要害,这一仗他必胜无疑。
不愿意碰她?叶尚伟心里疑惑了,还是慕长轩发现了什么,按理说叶敏的外表在原来的基础上经过精修,为了让自己的脸完完全全和白小悠一个模样,那个女人将白小悠绑架,为的就是让她和真正的白小悠没有区别。
为了那张脸,她残害了多少人,在无数少女身上割肉填补身上的缺憾,可以说她的肌肤和身体比白小悠更为完美。
外表上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怀疑,那么便是语言和行动上了?慕长轩那么精明,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对?
等那头发泄完,叶尚伟方才开口,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冷意,“你要是把这些骂人的经历都用在怎么迷惑他身上,这会儿估计你连大呼小叫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么一个强悍的男人绝壁让你销魂。”
说完,他的眸光不经意朝着床上看去,见白小悠还在昏睡,嘴角的弧度加深。
随即不再给叶敏开口的机会,愤恨的掐断电话,嘴角念念有词,“蠢货,像你这样的,白给老子,老子都不要!”
说到底,叶敏就是一个玩弄男人的高手,说得再难听点儿,公交车,谁爱坐谁坐去,要是慕长轩将来发现每天和这样一个女人同床共枕,像他那种有洁癖的人不知道要吐上多少回呢!
这样想着他烦躁的心情得到缓解,放下手机在白小悠身旁落座,伸手捂上她的额头,也不管她是否能听见,喃喃道,“听见了吗?你怀了慕长轩的孩子,嗯?”
话落,平躺在床上的女人猛的从床上坐起,大眼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一刀宰了这个男人,挥开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由于太过于用力,小腹上传来一阵阵绞痛,差点儿没缓过气。
她秀眉紧拧,伸手覆上小腹轻轻摸搓着,生怕像刚才一样流出鲜红的液体。
叶尚伟的笑容僵在脸上,黑眸折射出一股骇人的怒意,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下去,没一会儿,换了另一种口气,像是对待心中的至宝,声音温和关切,“你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如果像刚才这样差点流产可怎么好。”
白小悠强忍着身下的那股不适,硬生生的憋回心里的那口倔气,低着头望着平坦的小腹,眸光复杂而深沉。
她怀孕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早在之前,妇产科医生就告诉她,她的身体不同常人,怀孕对她来说本就是天大的恩赐,如果再这般和叶尚伟较劲,孩子很可能会有危险,为了能顺利生下孩子,她只能忍。
没有人知道,当她听到女医生口里传出怀孕的消息有多激动,她盼了多久,做了多少努力才有这个孩子。
这孩子来得倒是时候,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天使么?不然像叶尚伟那么变态的男人,刚才肯定不会放过她,而她在被他占有以后也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
白小悠之所以装睡,就是想知道叶尚伟心里怎么想的,当‘打掉’二字从他口里传出,她的心险些没从胸口蹦出,本想起身恳求他,却没想到女医生的一席话拯救了她和孩子。
她想,叶尚伟此刻是在犹豫要不要打掉她和慕长轩的孩子,所以在这个枪口上,她是万万不能再惹他生气的。
往日的点点滴滴,在她心里刻下烙印,在发生暴乱时,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响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所有的事她都记起来了,包括三年前他们离婚那个雨夜,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他有多么冰冷迷人,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很浅,但是已经映入她的脑海,永远都无法抹灭。虽然那个笑容不是为她,可她依然令她着迷。
还有,她竟然傻到偷了他藏在书房的黑发,那束黑发难怪会让她觉得熟悉,都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
原来,在她怀着一颗纠结的心剪掉留了多年的发丝时,有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她身后,为她珍藏,似是能明白她心里的痛苦。
白小悠记得,慕长轩对她的爱,自从他们确立关系后,他的冰冷逐渐消失,面对她时总能露出最柔情的一面,笑容更是无所不在,慕长轩是爱她的,她坚信。
所以,不管将来如何,她一定要留住慕长轩的孩子。
亦记得她曾经想为慕长轩生个孩子,她明显记得他眸子里闪过的疼惜,说了一句,不喜欢孩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她,包容了她的一切,即使他身边已经有人代替自己的位置,她也不能自暴自弃。
可现在要怎么办,她声带已损,无法开口说话,一切的一切只能藏在心里。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大声的喊出来,可她连这点都做不到,将来见到他,她无法再开口承认自己的身份。
或许不会有那么一天了吧,叶敏的面貌她见过,那一刻她感觉世界塌了,整容界竟然能有这样的技术,简直无半分瑕疵,连她都不免吃一惊,那是所谓的克隆么?看着另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白小悠已然明白,这辈子恐怕再也无法和慕长轩相见。
孩子,是他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见她的态度软了下来,叶尚伟也不再逼迫她,冷哼道,“想留住他么,那么就给我好好吃饭,否则你孩子的命就没了。”
霸气的口吻里带着难掩的关心,她已经两天不曾吃东西了,叶尚伟还真怕她饿死。
一句话触动她的心魂,想要保护孩子,必须要活,要好好吃饭养好身体。将来的事无人得知,此刻她只想在这个恶魔的监视下平安生下孩子,尽量做到不去招惹他。
白小悠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般,双手抱膝而坐,眸光不再冰冷,看向身旁的叶尚伟时,眼神里多了一丝柔软,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唇瓣,乖巧的对他点点头,表示她饿了。
在叶尚伟眼中,白小悠一直都是用无比厌恶愤恨的眼神望着他,骨子里的那抹倔强他尝试过,正可谓,她倔强起来连一向对女人能言善辩的他都没有办法。
此时见她如此乖巧,即便是嗜血如魔的叶尚伟,心也被触动了,特别是她那双毫无生气的大眼,隐隐约约透露着柔和之色,看得他愣了神。
那双眸子没有一丝贪婪,欲望,那般清澈如水,深深震慑他的心弦,从未有过的一丝暖意流过他的心间,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比占有她时来得更猛烈。
世间真有不求名利的女人么,只想和相爱的人白头到老?可笑,没有权势,财富,会有女人真正的爱你么?
这种问题在叶尚伟眼中极为可笑,他所相信的是,只有站立在权利的最高峰,那些女人们才会甘愿做你的奴隶,才会任你玩弄。
可当他此刻看到白小悠的这双眸子,觉得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被他盯得不自在,更怕他突然发疯的打掉她的孩子,白小悠试着伸出手推了他一下,然后给他做了一个要吃饭的手势。
叶尚伟缓缓勾唇,满脸的笑意,他发誓,这一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正邪两不误,叶尚伟心里的邪念太过于浓烈,唯有拥有纯洁心灵的人才能感化他那颗黑掉的心。
——
天依然黑得很早,即使有了春意,寒冬的气息却未能散去。
孤立傲然的身影站在黑暗寂静的后院,寒风乍起,枯叶飘零,从他肩头缓缓落下,整个人看上去萧条寂寥。
不是她,房里的那个不是她。
是她,怎么可能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房间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同样的发丝,同样的声音,那张脸更是无可挑剔,什么都是一样,又或许不一样。
这个问题一直令他纠结到现在,天黑了,还是无法理清。他的小悠回到了他的身边,可他却没有一丝欣喜,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突然刮起一阵肆掠的寒风,打在他身上,他坚挺的身影没有丝毫动摇,佛过棱角分明的俊脸,干燥无比,浸入心间的是一种蚀骨的冰凉,似是要把身体里的所有暖意都吸取干净,没有半分残留。
仰头微微叹息一声,从口里吐出一团白雾,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渐渐汇入冷空气中,很快烟消云散,就像此刻的他,仿佛从来不曾觉得小悠已经回到他身边,恍惚中,他像是看到了她以前的样子,没心没肺,总爱在背后怒骂他,这些其实他都知道。
那个丫头鬼的很,当初在慕氏,当面对他唯唯诺诺,背地里不知道说了他多少坏话,诅咒了他多少次。
想到这些,慕长轩的嘴角上扬,思绪再也无法从回忆中走出来。他想念的便是她的从容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
许久,突然想到在豪爵跳艳舞的她,慕长轩眉峰一皱,再次的叹息,仿佛是丢失了最美好的东西。
罢了,人总会变,他的小悠长大了不是吗?亦或者这些天发生了一些令她崩溃的事,让她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致使她有所变化。
他不敢去问,怕触动她内心的伤口,只有装聋作哑等着她恢复之后对他诉说。
从客房里冲出来,慕长轩就没再回去过,慕家的子孙在晚饭的时候均已到齐,在他的安排中,他们倒是安分,合计着三天后火化下葬。
当然也有人反对慕易川和苏蓉合葬,按理说苏蓉不是慕家的媳妇,没有那个资格,可老爷子当时留下的遗嘱就是这样吩咐的,老管家当面宣读了老爷子的遗嘱,那些令他头痛的慕家人才得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