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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晨,秋雨已经过去,空中是淡淡的薄雾。
贡院的那道大门再一次开了,这便宣告本次乡试正式结束。
门外是黑压压的人群,最多的是考生们的书童,当然也有这凉州某些考生的父母。
他们在这里迎接考生们出来,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消息,然而出来的学子们一个个脸色都极为暗淡,甚至还有考生失声痛哭了起来。
贡院偌大的广场被愁云笼罩,这愁云当然是他们的,对于许小闲而言,他却觉得神清气爽——
我许小闲,终于出来了!
九天啊!
老子被折磨了足足九天,这种感觉就像从大狱中给放出来重见天日那般,他很高兴,就连看着那些痛哭流涕的学子他都觉得高兴。
他高兴的太嚣张了一些,他在迈出贡院大门的时候居然仰天大笑!
这顿时招来了无数双仇恨的眼睛,那些眼睛里蕴藏着怒火,又有几分同情——考疯了一个,哎,也是可怜之人。
“少爷、少爷……这里!”
来福挥舞着手臂,他是循着少爷那熟悉的笑声寻过来的,少爷如此高兴,想来考得极好!
来福接过了许小闲背上的行囊和提着的书箱,一脸媚笑道:“少爷,莫非又能中个解元?”
许小闲脸上的笑意徐徐收敛,他转过头来恶狠狠瞪了来福一眼:“本少爷,是不屑于那解元的!”
“呲……”身旁有一白衣翩翩的少年一脸的嘲讽,“这年头,大言不惭的人可越来越多了,也不怕风大了闪了舌头!”
许小闲讪讪一笑,“兄台,难不成你还能中得解元?”
“哼!”那少年脖子一扬,“这次没有发挥好,不知为何犯困,下一次……下一次我定要中个解元!”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个青衣少年扯了扯那白衣少年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也是,和他说啥?他就是许小闲!”
白衣少年一惊,“就是在贡院里大言不惭的说好担心得个解元的那个许小闲?”
每一场科考结束,学子们总是会聚在一起相互说说话发发牢骚,许小闲并没有去和这些人掺和,因为他实在有些担忧,这种担忧他说给周若林他们听过,在周若林他们看来许小闲这厮就是不要脸——
天下考生,谁特么不是做梦都想得个解元!
这可是第一啊!
是要载入族谱能够光宗耀祖的!
可许小闲这家伙却偏偏担忧得了解元,甚至他还给周若林他们打气,希望他们能够超过他。
这些话在周若林等人看来显然是个玩笑,也或许觉得这是许小闲对解元有些畏惧——毕竟去岁他得了解元却榜上无名还疯了。
于是这些话便传了出去,在学子中广为流传,以至于许多学子不认识许小闲,却都听过他的名字,不过尽皆嗤之以鼻,对其极为鄙视。
尤其是最后一艺算学考完,一大群的学子如丧考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偏偏又听说许小闲答了出来,偏偏还听说许小闲愈发担忧得了那解元了,这特么的,学子们想要弄死许小闲的心都有了。
“可不是么,罗兄,我可还听说这家伙身上发生过许多故事,他就是凉浥县的那个神经病!”
姓罗的白衣少年顿时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了许小闲一眼,拍了拍胸口转身离去:“走走走,林兄,咱们找个地方吃个早茶!”
许小闲嘿嘿一笑当然不以为意,哥两世为人,可不像齐文杰那般小肚鸡肠,他跟着来福向停在外面的马车走去。
远处的人群中,周作周阎王正带着快手李三,他当然也看见了许小闲,指了指,“就是他!”
快手李三微微眯起了眼睛,穷酸秀才,弱鸡一个,这桩生意简直不要太简单,他暗自欢喜的点了点头,“记住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