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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们在监控死角。”
“不知道,大概我想多了。”厄里斯将藏在宽大研究员制服里的霰弹枪上膛,“兰波又不在,我怕他?我要上去找他打一架。”
“听话,找机会离开。我们已经录到了需要的视频,只要把你眼球录下来的影像散播出去,IOA就会为了平息平民恐惧而制裁他,或者白楚年自行脱离IOA来逃避惩罚,不管哪一种可能都对我们有利无害。”
“哼。”厄里斯收起枪,“好吧。现在就冲出去太明显了,他就算没看见我到时候也看见了。”
“等他的惩罚施加到F实验区的时候,你趁着骚乱溜出去。”人偶师说,“你往人群里再靠一靠,不要脱离监控死角。”
控制室内此时充盈着血腥味火药味,还有一些汗味,刺鼻的气味混和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而白楚年还一身洁净地在余下八位幸存研究员中间插兜徘徊。
从监控屏幕中,每位主管都能看见自己所代表的区域情况,此时A实验区所有研究员已经全部死于蜈蚣实验体的毒雾中,而C实验区研究员全部死于螳螂实验体“开膛手杰克”的双手刀刃之中。
白楚年也注视着屏幕中的情况,各实验区研究员又掀起了一波骚乱,抢夺起自己实验区内的救援物资来。
D实验区由于时常要与失控实验体接触,里面存放了许多杀伤型武器,有In感染抑制器,In感染针剂,SH屏蔽药剂,以及三枚液氮网压缩弹。
但这些东西数量有限,只够一半人使用,起初他们有秩序地在发放这些自救物资,但由于排在队尾的几个人打破了秩序,开始带头抢夺物资之后,整个D实验区就爆发了大骚乱,有人用In感染药剂的针头用力扎自己身边的其他人。
实验区中的幸存者越来越少,白楚年趴在监控屏幕前,指尖挂着左轮手枪轻轻转,乐在其中地看着录像里的人们相互厮杀,D实验区的防弹玻璃门逐渐被血迹遮挡得斑斑驳驳。
“嗯,中场休息结束,大家精神都恢复好了吗?”白楚年终于起身,向左轮手枪中重新装入三枚子弹,把枪放回桌面,然后拉牌洗牌,将扑克牌推向第五位村上主管。
“村上先生。”白楚年弯腰贴近他,“来吧。别紧张。”
村上及之低下头用袖口蹭了蹭额头的汗,他的胖手被手铐固定后就没有什么活动空间了,不像其他人还能伸出手去抽牌,只能艰难地把手指尖伸过去摸。
牌就放在离他五六厘米的地方,白楚年耐心地看着他:“怎么回事呢?怎么够不到呢?我帮你一下。”
然而他并没有将扑克牌推近,而是握住村上主管的胖手,用力拉向扑克牌。
他手腕就被锋利的手铐撕开了一圈皮肉,痛苦嚎叫着摸出了一张草花5。
“不用客气,毕竟您也这样帮过我。”白楚年翻开一张黑桃10,轻轻撂在桌上:“您也有两个选择。”
白楚年抬手指向房间内紧闭的一扇门:“一,走进那扇门里,待上一分钟再出来。运气好的话,门后面就是自由……运气不好的话可就不一定了。”
“二,选择开启D实验区的开关。”
村上主管盯着那扇看似平平无奇的门,门后是未知的恐惧,此时他已经到了精神濒临崩溃的地步,根本不敢再去尝试。
村上主管犹豫着,选择了按下D实验区的开关。
白楚年如常用扬声器告知所有人这个结果。
此时D实验区的厮杀已经结束,幸存者们手中拿着从同伴手中争夺来的防身武器,紧张又自信地注视着与自己一门之隔的两个危险实验体,他们手中有不少能制服实验体的武器,如果仅仅面对两个培育期实验体,胜算还是很大的。
但开关按下后,他们所在的D实验区防弹玻璃门并未开启。
人们都在纳闷,纷纷尝试着用力掰玻璃门。
渐渐的,房间的温度高了起来,人们闻到了一股焦糊气味。
靠近散流器的研究员突然大喊:“风管在向房间里注入热空气!”
一时间实验区内所有风管都开始向封闭空间注入炽热的几乎燃烧的空气,伴着焦臭的浓烟,封闭实验区内的温度飞速上升,很快就突破了报警器的温度限制,但消防系统并未启动,而是完全瘫痪了。
人们感到呼吸道内灼烧的剧痛越发强烈,他们向玻璃喷射液氮网,三枚液氮网全部在玻璃上炸开,一股冷气出现,不过房间内的温度仅仅短暂地回降了一些,就又开始迅速升高起来。
终于,D实验区内所有人全部倒下,而玻璃也终于因为液氮骤冷和空气骤热而炸裂开来,一股浓烟和熟肉的焦臭涌了出来。
白楚年拍了拍村上主管的头,惋惜笑道:“你杀了他们。”
游戏继续进行着,第六位朱红枫主管选择了走进那扇位置的门,白楚年为他拉开门,门里一片漆黑,朱主管走进去后,门自动锁死。
人们紧张地注视着那扇门,突然,朱主管在里面发疯似的开始砸门,但白楚年若无其事地看着表,一分钟到了,门里也没了动静。
“好了。”白楚年走到门边,拨开门上被盖住的门牌,上面写着三个字“焚化炉”,从兜里拿出一双筷子:“那么现在有人想吃刚出锅的烤热狗吗。”
还活着几位主管痛苦地闭上眼睛。
一轮游戏结束,十位主管只剩下六位还活着,而监控中也仅有三个实验区里的研究员还活着。
“恭喜各位通过了第一局游戏,第二局的规则大家就很熟悉了。”白楚年缓缓为左轮手枪装满子弹,再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一起放在桌子的正中间。
“谁活下来,谁就自由了。就像实验体在生态箱里争夺出去的名额那样。”白楚年特意看了一眼苗泰贤主管和艾勒主管,他们是一对AO情侣。
“只有一个名额。”白楚年拿走了黏贴在控制面板上的芯片,用布垫着门把手离开,回头道:“祝你们好运,等会我再来看望你们。”
白楚年关上门,门上锁的一瞬,六位主管的手铐同时打开。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突然同时扑向了桌面上的枪和匕首,不知道是否白楚年有意而为之,两种武器分别距离那对情侣最近,最先抢到武器的就是他们俩。
在控制室内杀人游戏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厄里斯已经趁着F实验区的混乱跑了。
他用诅咒金线悬挂身体,从来时在观察台玻璃上打穿的孔洞跑了出去。外面平静如初,谁也不会料到里面正发生着多么恐怖的事。
“帝鳄已经在直升机里等你了。”人偶师指引着厄里斯按预定的撤离路线离开,“刚刚你翻出观察台时刮掉了一块玻璃。”
厄里斯在林立的高楼顶端利用诅咒金线当做绳索荡过障碍,冷哼道:“那又怎样!”
“白楚年的固有能力是猫行无声和多频聆听,别被他抓住。”
厄里斯从一座高楼楼顶纵身跳下,手中诅咒金线缠住大厦顶端的避雷针,撑着身体荡上下一座高楼最顶端。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红狸市高耸的大厦都还灯光闪烁,地面上车流稀疏,霓虹灯的颜色让每一栋楼光彩缤纷。
脚刚落地,厄里斯就看见对面大厦顶端天台栏杆上蹲着一个影子。
影子站了起来,像猫似的稳稳站立在细窄的栏杆上。
突然,那影子动了,毫无绳索借力地纵身一跃,在窗楞上轻盈一踩,身体又向上弹射出十几米,时而手脚并用在高楼之间跳跃。
厄里斯的目光渐渐追不上那道迅疾的影子,只感到背后一股冷风袭来,与生俱来的战斗直觉使他向另一个方向躲避开来。
当他稳定心神将视线投去,看见落地的黑影缓缓站了起来,收回了背后一条雪白的,用来保持平衡的尾巴。
白楚年站在风中,与他之间相隔不过十米。
“来都来了,不留下玩会儿?”白楚年问。
“啊,好啊好啊。”厄里斯说。
人偶师叫住他:“别与他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