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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回避过她直挺挺的眼神,走到案边坐下,随手,拿出一本奏章看。
他却莫名地有些分神,只将目光落在那奏章上,字迹却进不到脑子里。
「你是不是赵衿,你说的不算,赵宋早已宣布了喘国公主的死讯,丧礼已办了,你不是赵衿。」
「我管你说的这些,我就是我爹的女儿,赵氏的子孙……「
李瑕忽然道:「你爹死在我手里。你要报仇?我大可以杀了你。」
他语气冰冷,王翠马上紧张起来。
阎容亦连忙上前,轻轻揽着他,柔声安抚道:「陛下息怒。」
赵衿在看到阁容与李瑕亲近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对此极为不满。
她却根本就不怕李瑕,反而迈了一步。
「我怕你?我敢来就是不怕死。我告诉你,我是死过一通的人,你吓不到我。」
"臭丫头,别器张。」
阎容转头嗔骂道,「不能好好说话就出去。「
赵衿目光落在阎容揽着李瑕的那只手上,不满地撒了撇嘴,但并未再继续叫器,而是双臂环在身前,仰着头道:「你可知我为何好好李瑕没理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问你呢。」
「我不知道。」
赵衿问道:「我爹真是你杀的吗?弑君大罪你说认就敢认下?」
「我又不是认不起。」李瑕语气平平淡淡的,提笔在奏章上。勾了一下。
反而是阎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李瑕,眼神中显出诧异之色来。
她记得,宫城生变那一夜,确是她亲自载着李瑕在后宫统了一图,给了他刺杀的机会。
一直以来,她从来就没想过那一夜弑君的人不是李瑕。
不可能不是
「那天夜里,只有爹和赵福在福宁殿。」赵衿话到嘴边反而不知怎么说,遂只讲自己知道的,「赵福亲口承认是他杀死了我爹,他亲口夫人临终前告诉我的,而等她一走,很快便有人要下药杀我。
"所以呢?」李瑕问道。
「我想知道真相。」
「有什么用?」
「你管我有什么用。」赵衿道,「我想知道所以来了这里,哪怕我报不了仇或者被你杀了,我就是想知道。」李瑕不理会她,没有想要说的意思。
赵衿站了一会,不由开始着急起来。
「好了。」阎容遂劝道,「你个小女子,便是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不如别再管这些了。」
赵衿听了反而更加着急
,对着阎容便没完没了说起来,也不知是在央求,还是这些年在山上憋坏了。
"関関一直让我别再多事,安安心心在山上当一个女道士,不能发火、不能着急,以免旧病复发但我就不想那样活下去,我活下去不是想底要怎么做才靠是对的……「
李環放下手里的奏章,道:「说赵昀是我杀的并没有错。」
一直以来,甚少提起此事,面对就君的流言持着不理会的态度。
这还是初次与人聊起那夜的细节。
「当夜,我在福宁殿放置了一只碗,滴血认亲的碗。用于提醒赵福必须保我安全,因为我掌握了他身世的秘密。而我并未躲在福宁殿中,安排了让全氏派人喊赵昀,只等赵昀出来便杀了他。但混乱一起,我冲进福宁殿的时候,赵昀已经死了……」
李瑕说着,微微有些叹息。
那天夜里不管是怎样的情绪,有紧张、有错悔、有畅快,过了这么多年才说出来,其实也就是平平常常的小事。
对他来说,赵昀真的不算什么了,揭开往事连神秘感都没有了。
唯有眼前的小女子还在耿耿于怀。
真是这样?爹一心想把皇位传给赵福。
爹说他是唯一的血脉传人。
「这点他没有说错,好在,他终于把皇位传给了他这一支的血脉了。」李瑕仿佛安慰了赵衿一句。
他本来不想理她。
但此时此刻,忽然还是感到了一阵轻松。
赵衿愣愣看着他,道:「你……」
「我依旧是杀你父亲的凶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就君?他那么重用你。"
「不,他并不重用我,他猜忌心极重、刻薄寡恩,我不杀他就要杀我。」李瑕道,「你爹也许是个好爹。「
但赵衿站在那,开始发呆。
她眼睛很大,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事,依旧显得很清激,清激中又带着迷茫。
「这世上,两个皇帝…都我的杀父仇人…是吗?」
「所以,你何必追过来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