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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写愣住。
李彻又道,“国公府什么时候同楚家走动这么亲厚了?”
涉及到国公府和建安侯府,又是朝中之事,温如写全然不知道当怎么应,她……她早前准备好的……原本就只是她同楚洛之间……
李彻唤了声,“大监。”
大监入内,“陛下。”
“换盏茶。”他似是心不在焉。
大监照做。
大长公主是听明白了,他让她慢慢说,好好说,他耐心听……
换言之,有人快没耐心了。
大长公主唏嘘一声。
温如写哭出声来,也顾不得旁的,只能照着早前想的,“陛下,不是的……我不知道楚洛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但当日在太傅府,我不应当因为楚洛在气头上的一句话,就心中委屈,胡乱说些不合时宜的言辞,所有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给楚洛道歉……”
大长公主诧异。
温如写口中那句“不知楚洛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应当是说楚洛在陛下跟前恶人先告状,“楚洛在气头上一句话”应当是事情是楚洛挑起的,“她心中委屈胡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应当是被气得乱说了些话……
温如写本是极有教养和礼数的,大长公主忽得对这个没照面过的楚洛,生了几分不喜,但以为李彻的缘故,又不好表露。
李彻眉头微皱,恰好大监端了茶盏折回,正好听了个尾巴,同六小姐相关,大监不好多留,李彻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口,淡声道,“说来听听,楚洛应当在朕面前说什么?她还未同朕说过,朕实在有些好奇,她应当同朕说什么,不如,你替她说……”
李彻言罢,温如写和大长公主都愣住。
楚洛什么都没说他过?
温如写一脸诧异,连大长公主都都觉得温如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彻重重放下茶盏,似是失了耐性,“朕提醒一声,欺君是大罪。”
何时见过这幅模样的李彻?
温如写吓得一哆嗦,哪里还有早前世家贵女的模样,哭着道,“是楚洛……楚洛说她同陛下……”
李彻忽得恼了,“朕的事,楚洛一个字都不会同你说!”
温如写吓得脸色苍白,再不敢出声。
“朕再说一次,朕要听实话,当真好糊弄吗!”李彻话已经极重。
大长公主喉间也咽了咽,似是从方才开始,早前温如写在她跟前说的,都似是假话……
温如写吓得语无伦次,慌乱开口,“是我同楚洛说……陛下喜欢你,也待你很好……陛下惯来就是这种温和儒雅的性子,又会照顾人,你日后慢慢就会觉察的……”
大长公主骇然,怎么……怎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会说出这番话……
这番话,明显是拐弯抹角说着她多了解陛下,多熟悉,也是说陛下对谁都好,并无不同。
李彻脸色都沉了,“还有呢?”
温如写继续哭道,“我同楚洛说……我与陛下自幼青梅竹马,陛下一直唤我一声瑞瑞,我说我同她投缘,若是她不介意,也可以和陛下一样,唤我一声瑞瑞……”
李彻整个脸色都青了。
尤其是听到“自幼青梅竹马”和“陛下一直唤我瑞瑞”这两句,李彻连掌心都攥紧了。
想起今日他问她闺名,她愣了愣,当时便没有接话,应是不想开口,是他一再追问,她平淡应声……原来其实……
他不敢想,当日她听到这句的时候,何种心情。
大长公主也惊住,陛下什么时候唤过她瑞瑞,这……
大长公主忽觉被人当做到了刀子使。
“还有呢?”李彻就差将茶渣砸了出去,温如写哽咽道,“我同楚洛说,我与陛下有自幼的情谊在,陛下喜欢你,你也不必担心我会介怀……”
介怀……
大长公主心头骇然,这……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出来,陛下从未透露过中宫的口风,这国公府未免也太将自己放在眼里了!大长公主忽得觉得,今日这趟她是来做什么的!
是来给陛下添堵的吗!
而李彻终于知道她为何要说去伴青灯古佛了。
温如写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过来人对新人“谆谆教诲”,是主母对妾氏的“宽宏大度”,是同楚洛说,他诸事都与她商议过,包含楚洛的去留……
李彻想起昨日她问他的只是,“是不是待每个人都好,”“是不是有自幼有情谊的青梅竹马”?
李彻心头如钝器划过。
这些他都不知道。
又尤其是,听了温如写这番话,再回建安侯府,老夫人让她入宫侍寝。
她当时心里当有多绝望……
他甚至不知道,他当时若不是告诉她,他是轻尘……
“大监。”李彻唤了声。
大监入内,“陛下。”
李彻沉声道,“送人回国公府,告诉温国公一声,温如写品行不端,德行不淑,朕的旨意,让她在府中禁足半年,让温国公和国公夫人好生教养。”
“陛下!”温如写急了。
若是她真的被这么送回去,不如几日,她就成了全京中的笑柄,她日后还如何……如何入主中宫?
“陛下!”温如写大哭。
大长公主只恨不得掘地三尺,寻个地方躲下去。
李彻又道,“还有,瑞瑞这个名字不要再用了!”
温如写忽然不哭了。
李彻沉声道,“冲撞了楚洛,朕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