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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不是那个毒舌美男子吗?
他就是如意口中那貌若谪仙、气质绝尘、性情温润的第一公子温凉?
恕她眼拙,那“性情温润”她是当真一点没看出来。
真想让如意见识一下那天的场景,让她体会一把美梦破灭的感觉。
可现在顾锦璃更关心的是,她那日穿着男装,他应该不能认出她吧!
顾锦璃已经没有了看美人的心情,心里莫名惴惴不安。
倏然,温凉眸光淡淡一瞥,清凉的目光望了过来,别有深意。
宴席上顿时又是低呼声一片。
“天哪,温凉公子刚才是在看我吗?”
“才不是!他明明是在望我这边!”
顾锦璃没有说话,不是她自作多情,她感觉温凉是在看她。
因为在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轻嘲,像极了那天与她说话时的神情。
可他为什么会看她,难道他发现了她的身份?
“小姐小姐,温凉公子刚才好像在往这边看呢,他是不是被小姐的美貌迷住了?”
顾锦璃:“……”
顾锦璃很感激如意还记得压低声音说话,不然就算没有地缝,她都会硬撞出来一个钻进去。
温凉那般绝世容貌,每天照照镜子就能提高审美,估计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像这种性子古怪,又极度完美的男子,他最爱的应该只有他自己才对。
男宾们所在的暖阁与花厅隔着一段抄手回廊,能够看清彼此,却又隔着一段距离,避免了拘束。
大梁的男女之防并不严苛,只要没有肌肤之亲,正常的交流都是可以的。
不似某些朝代,男女多说两句话就是伤风败俗。
清冷的凉风吹来,众女渐渐恢复了清醒,才意识到自己挤在花厅门口向外张望的举动实在不妥。
彼此相视一眼,都默契的回到了座位,正襟危坐,恢复了贵女该有的姿容。
赵文鸢坐在窗边,仍旧向外张望,只不过她看的不是貌若谪仙的温凉,而是她的心上之人。
谢斌也向花厅望来,两人四目相对,他勾唇浅笑,她羞涩垂眸,空气中似都萦着淡淡的甜蜜。
谢斌见赵文鸢羞涩的低下了头,抿嘴一笑,正欲收回视线,目光突然瞥到一抹浅蓝色的身影。
她正与身边的粉衣女子含笑说着什么,唇角微挑,眉目飞扬,清丽而又明媚,像极了宋府门前那株傲雪红梅,蓦地让人移不开眼。
这位是哪家小姐,怎的以前并未见过。
“谢公子在看什么,莫非那里有什么美景,不如指出来让我等也看看?”
谢斌收回视线,露出温润得体的笑,“在下只是在想着宋府门前的那株红梅,倒是不能指给六殿下看了。”
傅冽撇撇嘴,明明就是看女人,惯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屁话!
“红梅就算了,若是美人倒是还有些意思。
不过本宫刚才和七弟已经见到了一个堪称绝色的美人,怕是寻常美色远远不及。”傅冽嘴角挂着笑,眼神不怀好意的看着谢斌。
这家伙怕是都没见过自己的前未婚妻吧,不知道一会儿见到会不会后悔呢?
有趣有趣,这次当真是没白来!
在场的都是年轻的公子哥,一听这话都起了好奇之心,忙开口询问是何等美人。
傅冽傅凝相视一眼,默契一笑,却不言语。
这时宋达跑进暖阁,气息微喘的道:“大哥,我来了。”
宋府大公子宋连皱眉打量了宋达一眼,低声提醒道:“今日府上办宴,你可不许胡闹,小心祖母罚你。快去招待客人!”
宋达一边应下,一边赶紧坐到傅冽傅凝身侧,三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温凉瞥了宋达一眼。
怪不得一直没看到他,原来竟是去换衣裳了。
温凉上下打量了宋达一番,眸光微凉。
衣裳由普通的竹青色变成了紫色,看着亮眼了几分,但是……更丑了。
衣上似乎还熏了香,有些难闻。
谢斌发现温凉似在走神,他与温凉平日没什么接触,便想着借此机会结识一番,毕竟朝堂之上多个朋友就多条路。
“温大公子在想什么,莫非也在想何等景致?”
谢斌笑得温和,语气亲善,全然一副彬彬有礼的贵公子模样,任谁都挑不出一丝错处。
温凉抬眸扫了他一眼。
谢斌,户部尚书谢昆之子,顾锦璃曾经的未婚夫婿。
温凉收回视线,薄唇轻启,淡淡回道:“与你何干?”
回答的言简意赅,脸打的干脆利落。
谢斌一时愣住了。
他也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交友广泛,但从来没遇到过温凉这么冷漠无礼的人。
五皇子傅决看不下去了,打抱不平道:“温大公子,你这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大家出来玩就要开开心心的,你怎么能这么扫兴呢!”
“殿下觉得扫兴?”温凉语气依旧清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傅决没应声,算是默认。
别人拉拢温凉,他却是不屑。
他背后有英国公府,就连平阳王府日后到底归属于谁也尚未可知。
而且他自小就讨厌温凉,因为父皇对温凉的宠爱远远超过他们这些皇子。
凭什么他没得到的,温凉却能。
就算是假的,也不成。
“既是这样……”温凉淡淡开口,众人竖耳倾听。
“既是这样,殿下便请自便吧。”
暖阁内一时静寂无声。
众人脸上都一脸震惊。
他们都知道温凉性子冷,谁的面子都不给,可是没想到他竟是连皇子都敢怼。
五皇子嫌温凉扫兴,温凉随口就下了逐客令。
傅决面色一紧,他何曾被人当众拂过脸面,当时便动了怒,“温凉,你又不是宋府中人,你有什么资格对本宫下逐客令?”
“殿下不也一样?”温凉将这句话随手就扔了回去,一点不留情。
温凉若没资格下逐客令,五皇子便也没有资格指责他扫兴。
傅决顿时如鲠在喉,他们能一样吗?
他是皇子,而温凉只是一个臣子,他凭什么与自己相提并论。
谢斌见两人有剑拔弩张之势,而此事又皆因他而起,心下不由后悔,忙打哈哈道:“此事都怪我,怪我打断了温公子的思绪。
两位别再为此事争执了,快来饮两杯美酒才不辜负这一番冬景。”
早就听闻过温凉的性子冷淡古怪,他真是不该多嘴,平白无故惹了麻烦,还真是倒霉。
想到倒霉,他又不禁想起了顾家大小姐。
好在自己与她退了婚,否则只怕自己的运气都会受其所扰。
宋连也回过神来,忙起身为两人斟酒,笑着道:“这酒可是我家祖母亲自酿的,寻常时候可喝不到,今日谁若是少喝了,那才是亏呢!”
众人皆连附和,算是将这一个小插曲轻轻掀过。
只傅决脸色仍旧阴沉,赴宴的好心情一点也无。
可三皇子傅凛却是心情更佳,就连杯中的酒品着都更美味了几分。
傅决自恃身份,却也不想想温凉连父皇的面子都不卖,还能让他讨到便宜不成?
看到傅决丢脸,傅凛就心情大好,觉得温凉真是他的福星,若是能为他所用,那就更是妙哉了。
男宾处的动静吸引了贵女们的主意。
“温公子今日看起来心情颇好,寻常可少见他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