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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飞机之前, 阿蛮甚至都没有问简南目的地是哪里。
她忙着做各种回国的准备,整理自己的小金库,把那个地下拳击馆的土地所有权转交给了戈麦斯, 转租掉自己所有的安全屋,并且在贝托老家门口丢了几块牛粪。
所以她都没来得及问简南他们到底是要去哪,也没来得及问简南他到底接了个什么样的工作。
“兽医顾问?”她对这个名词很陌生。
“对一些比较棘手的动物疾病和传染病提供独立和中立的建议。”简南拍拍电脑, “独立机构。”
“……你自己开公司?”阿蛮觉得她是不是一直低估自己委托人的经济实力了。
“塞恩开的, 收集各国的怪人,承接所有疑难杂症。”简南看了阿蛮一眼, “你也在。”
“在哪里?”阿蛮反应开始迟钝。
“在塞恩的这个……”后面的话说起来可能烫嘴,简南咕噜了一下, “末日公司。”
阿蛮:“???”
“你属于我的工作助理, 有合同。”简南抽出一叠纸,“工资肯定没有你之前接委托那么高,但是在合同期间你随时都可以接别的保镖单子。”
“只要提前跟我说一下。”简南想了想, 补充。
阿蛮一脸空白的接过合同, 先看了看前面的工作内容, 主要工作是安保,保护简南的工作安全, 兼职做做兽医助理,手术的时候搭把手之类的,倒是不难,都是她之前做过的工作。
工资其实也合理,和私人保镖不能比, 可正常过日子是足够的。
但是……
“二十年?!”阿蛮头皮炸了,“你是笃定我不敢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对吧?”
一万米高空把他丢下去让他自由飞翔。
“我这里还有十年的。”简南立刻又拿出一份合同。
一模一样,只是期限改了。
阿蛮太过无语以至于直接笑出了声。
简南耳根有点红,但是拿着那份合同很坚持。
“说实在的……”阿蛮终于笑着接下了那份合同,“你这种行为是真的很变态,但是我并不排斥……”
大概是因为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大概是因为对简南这个人越来越了解,她开始觉得简南这种显而易见的拉着她不放的行为,并不反感。
十年很久。
所以合同里絮絮叨叨的写了好几页这十年万一出现变动的对应条例,简南脑子好,他几乎把所有的天灾人祸都想了一遍,每个条例背后都是她无条件免责,她甚至可以无条件单方面解除合同。
一份雇佣合同,把她写成了甲方。
像是哭嚷着不让朋友走的孩子拿出自己所有的宝贝玩具,所有的都给你,唯一的条件是你不要走。
二十六岁的简南在处理人际关系上面单纯的一眼见底。
他用了所有他能用的方法,她想要找到自己的根,他帮她;她想回国,他帮她;她需要一个工作的理由,他也帮她。
唯一的条件是这份合同,按月给钱,随时可以单方面解除,时间是十年。
或者贪心一点,二十年。
“为什么这么想留下我?”阿蛮问。
他说过很多夸奖她的话,他说她给他安全感,他说她是切市最好的保镖,他说过他对她产生了特殊的分离焦虑症。
她之前只是单纯的觉得被依赖的感觉很好。
她一直很喜欢被人依赖的感觉,她学会的求生技能其实可以做很多工作,但是她最终选择了保镖,就是因为在委托期间,她的委托人会用很依赖的眼神看她,危险的时候、人多的时候、做重要决定的时候。
被依赖,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地球上是不会被淹没的。
孤儿最怕的,就是被淹没。
出生、疾病、死亡都没有人会关心。
她在这方面有心疾,做保镖可以治疗这样的心疾。
可这种藏在心底的心疾并不会让她失去理智到直接结束切市的一切,跟着一个只认识半年多的男人回中国。
她一直很疯。
因为一个人无牵无挂,所以活的肆意妄为。
但是,她其实一直很惜命,她并没有疯到明明再等一个小时就能等到警察,却偏偏要孤身冲进不知道几个人几把|枪的黑暗里,只因为她在简南的定位器里听到了他的闷哼声。
还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所以哪怕当时简南的心跳血压都在正常值范围,她仍然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当时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在想,他绝对不能死。
不是因为这是她的委托人。
而是因为,单纯的,简南不能死。
她似乎,依赖上了一个依赖自己的人。
所以她一点都不排斥他做她的监护人,不排斥和他一起回国,甚至不排斥这份合同,哪怕二十年,只要简南拿着,她就真的会签。
所以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平时她绝对不会问也绝对不会去多想的问题。
为什么要一直像孩子一样的拽着她,又给糖又给钱还带着隐形的哭闹。
“我不知道。”简南从不撒谎,“我确实不知道。”
他觉得他们的关系早就超过了所谓的朋友,他越界那么多次,阿蛮都由着他越界,所以他觉得,这是双方默许的,他们之间比朋友更亲密。
他知道男女之间比朋友更亲密的是什么,恋人或者夫妻。
他没见过不吵架不分手的恋人,也没见过不搞外遇的夫妻,人在这方面其实和动物差不多,一直没有进化过,看起来文明是因为有道德约束,他脑子里的道德约束都是背出来的,所以他一直排斥这种关系。
那么,就只有家人。
可他……并没有那么的想做阿蛮的……家人。
家人不会做之前那样的梦!
所以他不知道。
阿蛮定定的看着他,足足一分钟。
简南就屏住呼吸,整整一分钟。
“行!”阿蛮点头,靠回到椅背上。
“行什么?”简南憋得脸都红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阿蛮把飞机上送的眼罩拆开,拍了拍,“既然都不知道,那慢慢的总会知道的。”
太复杂的,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