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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路上,虽然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每到一处停留,便会重新换上一批人上来。
也多亏布置得如此严密,否则,只怕行踪早就被泄露了。
厉竟应了是。
这个时候,程洝仍旧是不能好好休养。许多事儿都还等着他拿主意。厉竟告诉了他,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几个地方传来的消息。
他们的许多计划,都是早早的就安排好的。但他现在受了伤,这些计划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影响被耽搁了。部分细节,得重新再规划。
程洝的心里自然是清楚的,简单的做了安排。这些天累积起来的事儿太多,厉竟在房间里呆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匆匆的出去。
程洝的精神已不济,闭上了眼睛在床上假寐了起来。他的脑子里是有许多事儿的,直到听到推门进来的声音,他才睁开了眼睛。
进来的是周合,她端着一碗粥。进来便说道:“阿姨用鸡汤煲的粥,补气血的。”
她说着便坐了下来,用勺子盛了粥,然后要喂程洝。
程洝没有拒绝,声音低哑的说了句谢谢。
他的眉宇间已是一片倦色,吃了小半碗粥就睡了过去。
周合替他掖了掖背角,这才端着碗出去了。
这次过来,比起上次是要隐秘许多的。并没有人在外头走动,小楼里安静得和没有人住时一样。
周合自然是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必须给魏仁益重重的一击。否则,任由着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只怕会被他逼到无路可走。
但事情不会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否则,程洝也不会等到现在也没有动手了。
周合独自呆着是胡思乱想的,她克制不让自己乱想,去厨房里帮着哑巴阿姨做事儿。
哑巴阿姨老了许多,做事儿也不如原来那么利索。周合过去帮着她做事儿,她便打着手势询问周合和程洝有没有结婚。
结婚这个词,是那么的遥远和陌生。就算是在多年以前,周合也从未想过。她这下不由得怔了怔,想解释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只是简单的回答了没有。
哑巴阿姨便继续比着手势,说程洝是好人。前几年老蔡得了重病,家里负债累累,是他伸出了手援助,非但重新给老蔡找了医生做了手术,还替他还了家里的债。就连老蔡家里的老母亲过世,都是他让人操办起来的。
难怪这次过来没见着老蔡了。哑巴阿姨又说这边院子里的这小伙子,是老蔡的大儿子。在老蔡的病情稳定下来后就一直跟着程洝了。
小伙子在他们过来后就没见过了,听说是在山下盯着。
哑巴阿姨是絮絮叨叨的,就跟周合是故人一般。周合也时不时的附和着,想起程洝的伤来,又忍不住的恍惚起来。
程洝一向都是能抗的,在一个星期后就能独自下床。如果不是脸色苍白,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在这段时间里,京都那边翻了天。先是业内一家媒体采访了一小姑娘,小姑娘连马赛克也未打,用真面目,揭露了魏仁益以捐助为由,侵犯未成年少女。底下的人更是恐吓威胁少女们出席各种各样的酒局。如果不听话,便会被打,还会以家人进行威胁。
因为资助的都是贫困家庭,即便是家里的大人知道,在官官相护下,也只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从未闹出来过。
少女在摄像机前说着自己的遭遇,随着一起被曝光出来的,还有一份官员们的名单,以及部分愿意站出来的少女名单。
这事儿一经曝光出来,举国上下皆震惊。这事儿不是打太极能敷衍过去的,隔天魏仁益便被停职接受调查。还有那名单上的一串官员,均被停职。
魏仁益所站的高塔顶端早已腐朽,这事儿一出,立即就便被曝出了更多的事儿来。以往报纸上不敢登的,这下都登上了报纸。各大网站疯传着这些年来,属于魏家家族的‘王国’。
然而,这些都只是魏仁益那伪善的面孔的一角。
程洝是在半个月后回虞城的,彼时魏仁益已被逮捕。从受伤以来,他是从未好好的休养过的,魏仁益被逮捕入狱,总算是能稍稍的缓口气儿。
他的伤是得慢慢的休养的,因为这次遭受了暗算,他身边的人更是谨慎严密。他这次的受伤,是栽在魏祯的手里的。他佯装撤出了虞城,又买通程洝身边的人,得知他要去机场便埋伏在了机场的路上。
程洝身边的人就算再警惕,也敌不过他的人多。好在他的身边的人拼死护着他突围,这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他得好好的休养,住在酒店是不合适的,他便又回了宅子这边。阿姨已经辞职,还得慢慢的再找合适的人。周合便暂时的负责了他的饮食起居。
周合晚上本是要回自己家里休息的,但才刚回来,到底还是担心长途的奔波对他的伤有影响,便就在宅子里歇了下来。
奔波了一天,程洝的身体受不了,精神也不济,倒在床上没多时就睡了过去。周合同样是累的,但洗漱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十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是在凌晨两点多醒来的,起床去看隔壁的程洝,才发现他睡得并不熟,她才刚推开门,他就发觉了。叫了一声阿合。
周合原本是轻手轻脚的,这下走了进去,问道:“怎么了?睡不着吗?要不要喝水?”
她说着便去给他倒了水。
程洝已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哑着声音说道:“伤口有点儿疼,给我一片止疼药。”
他一向能忍,说是伤口疼那就应该是真的疼。
周合马上回身去找了一片止疼药过来,看着他咽下了,便揭开了被子,说道:“我看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她说着便要去解程洝身上的扣子。手才刚碰到扣子,就被程洝给抓住了。他的手掌温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哑着声音说道:“阿合,你还担心我对不对?”
周合避开了他的视线,想要挣开他的手,手没挣开,他的另一只手扶上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压向了他,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他在此刻太知道该怎么利用他自身的优势,周合要推开他,他立即就闷闷的哼了一声。
周合是怕碰到他的伤口的,住了手,他却是得寸进尺的纠缠了起来。直到她呼吸不过气儿来,他才松开了她。
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半搂着她靠在他的身上,低低的说道:“有点儿冷,伤口也不舒服,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他的声音中带了点儿诱哄的味儿,虽是在问,但搂在她腰上的手却并不放开。
周合到底还是没有推开他,躺在了床上。
药效还未上来,程洝身上的伤口应该是疼得有些厉害的。一直都睡不着。手搂在周合的腰上,反反复复的去吻着她的唇,好像这样能止疼似的。
他温柔的触碰着,都是点到为止的。许久之后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睡了过去。
周合察觉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这才也跟着睡了过去。说是要检查他的伤口的,就这么被他给蒙混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周合在程洝还未起来之前就给医生打了电话,说了他的伤口昨晚疼的事儿。
医生倒是没过多大就赶了过来,等着程洝醒来给他做了检查,才知道昨晚是伤口有些裂开了,里头的绷带上都沾上了点点的血迹。
他自己应该是清楚的,但他并没有吭声儿。医生重新给他清洗过,这才重新给他包扎好。他以往都是会下床稍稍的活动一下的,这下一来,周合不敢再让他下床,一直都让他在床上躺着。就连吃东西也是在床上吃的。
他一向都是没脸没皮的惯了,这边住着并不如周合那边住着舒服,这下更是光明正大的让搬去周合那边。
他现在是病人,周合也任由着他。他这边东西简陋,用厨房也不怎么方便,回去反倒是方便些。
他上下楼不方便,周合原本是要将他安排在楼下的房间养伤的,他却不肯,白天在嫌无聊在沙发上躺着,晚上则是睡周合所住的阁楼。
他的伤口渐渐的结痂,看起来虽然是恐怖的,但周合要看他也不再拒绝。因为那边的手术器械太过简单,将子弓单取出来是他是受了一番罪的。如果是在医院里做的手术,伤口并不会那么大。
周合看着会忍不住的用手一遍遍的抚摸着那伤痕,她摸着是有些痒痒的。程洝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怀里,说道:“不过是一点儿小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