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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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一个凌晨,苏军约150万人,在3000余架飞机的掩护下,沿中苏3500公里边境的东、西、北三面,向关东军各防御阵地展开全面进攻。日军防线全面崩溃。“山里的樱花”大显身手的时刻到了,佐野政次带领一部分东岗训练营的人早已来到大黑山要塞。这天夜里,他正在慰安妇川田顺子的被窝里,川田顺子被他的野蛮与粗暴吓得战战兢兢,躲在一边不敢近身。正当他想发怒的时候,突然从要塞的外边传来一阵强烈的爆炸声。欲望冲昏了佐野政次的头脑,开始他还以为打雷,结果又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佐野政次一脚将川田顺子踹到床下,愤然起身想去打电话。

谁知,电话铃先响了。电话里传出值班士兵的喊声:“报告!苏联人打过来了!”佐野政次以为这不是真的,刚想叫骂,就看见窗外无数颗炮弹从苏联那边拖着火红的尾巴,像冰雹一样落到自己的阵地上。整个大黑山要塞转眼间成了一片硝烟火海。佐野政次立刻披上衣服,拎起军刀就往外跑。

他首先来到通讯室,命令接线员说:“立刻接通军部,告诉他们大黑山要塞受到苏军攻击!请求支援!”

接线员对佐野政次说:“军部已经回话说苏满边境上的几十个要塞都受到了苏军炮火的攻击。他们要求我们坚守阵地!”

佐野一听,又气恼地向接线员问道:“黑木大佐在什么地方?”

接线员报告说:“他已经到前沿阵地去了。”

佐野政次吼道:“叫他马上回来,就说我在要塞大厅等他!传我的命令,除了前沿阵地上的士兵,所有的人都要到要塞大厅集中!”

整个要塞大厅已经乱作一团,各色人等都向这里涌来,其中包括许多居住在要塞附近的侨民。就连川田顺子和其他几个慰安妇也来了,挤在一处,哆嗦成一团。

中冈师团联队长、要塞司令黑木建二大佐头戴钢盔满身灰土地走进来。他同已经等候那里的佐野政次低声议论几句,然后转向众人大声吼道:“苏军已经开始进攻,战局对我们非常不利!现在我命令所有的日本人都拿起武器坚守要塞,直至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于是,士兵们立刻分发武器,无论男女老少都有份儿。那些从来没有摸过枪的人,端着这家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如何是好。

川田顺子用那双因性生活过度而熬得干涩无光的眼睛贼溜溜地瞧着这些人,她意识到皇军是打不过苏军的,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于是趁别人不注意悄悄溜出要塞坑道。

苏军的进攻与日军的反击都异常顽强激烈。

此时,夜空中弹道交织,地面上火光闪耀,再加上天降滂沱大雨,炸雷轰动,使整个大黑山要塞面临着天翻地覆的灾难。借着苏军照明弹忽闪忽闪的光芒,川田顺子一口气向西逃出了十几里地。她在一处山洼处停下来,喘着粗气自语道:“让这些精力旺盛的畜生去受死吧,省得在老娘身上逞威风!”这时,她突然发现草丛中仰卧几个人,而且都是女人。她们见了川田顺子,惊愣地问:“你是什么人?”而且,其中一个女人说的竟然是朝鲜话。川田顺子说:“我是刚刚从大黑山要塞逃出的慰安妇,我叫川田顺子。你们怎么躲在这里?”那几个女人说:“跟你一样,我们也是从要塞里逃出来的。你打算去哪儿?”川田顺子叹一口气说:“谁能知道哪儿更安全?反正苏联人是从东面打过来的,要想活命,就只能西逃!”其中一个女人说:“行,我们跟你走,听你的。”另外一个女人竟担心地说:“如果我们被抓回来,会不会被他们杀死?我看还是在这儿等等吧,等皇军胜利了,再回去!”川田顺子一听,火了:“呸!谁被抓还不一定呢。回去?我才不呢,他们吃饱了、喝足了,还有女人犒劳,也该打打仗了,省着整天在我们身上败火!”

于是,这几个人在川田顺子的带领下一路向西逃窜。翻山越岭,穿林过河,好不辛苦。她们已经渐渐远离了炮火。

而大黑山要塞这边,一轮炮火停歇下来的时候,黑木大佐走出坑道来到炮兵阵地。看见一线阵地上的数百名士兵全部阵亡,一种不祥的预兆向他袭来。不一会儿,苏军又发起地面进攻,每一辆坦克后面都跟着一群端着冲锋枪的苏军士兵,黑压压地向这边扑来。

佐野中佐立即指挥士兵反击,他们不顾生死,纷纷跳出战壕,企图用步枪和手榴弹阻止几十吨重的T-34坦克的前进。尽管有一些苏军士兵倒下,但成群的T-34坦克依然势如破竹地前进,齿轮咬合着链轨,发出野兽般的嘶叫声,将躲闪不及的日军士兵活活地碾死。

“撤!快撤!全部撤到坑道里去!”黑木大佐见事情不妙,只好大声发出这样的命令。

于是,要塞大厅又聚满了人,有全体守备队官兵和随军家属,还有附近数千名开拓民,乱哄哄一片。黑木大佐手握战刀,站在众人面前大声吼道:“俄国人没什么了不起的!40年前我们的祖先就打得他们一败涂地。今天我们同样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大黑山要塞坚不可摧,这里有足够的粮食、弹药和取之不尽的泉水,日之丸将永远飘扬在这里!”

头晕脑涨的人们被这一声吼叫振奋了,他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叫喊道:“血战到底!天皇万岁!”

这声音企图冲破地下要塞钻出地面,可在苏军的炮声里,微弱得像临死之人的残喘。

31

战争的炮火,加速了日本侨民逃命的行程。

青山小雪也不例外。尽管对于她来说,那条路充满着迷幻和险恶,但有高岩陪在身边,她仍不失一个日军高级将领之女所具有的优越感。但正当高岩扎胎之际,突然出现三个拦路人,还是着实吓了她一跳。她不由自主地想大喊救命。看着青山小雪那害怕的样子,一个壮汉咧嘴笑了笑,冲着高岩说:“俺哥儿几个也很忙。嘿,俺们并不打算伤害你们,只觉得你兜里的钱很可爱。当然还有这位小姐……脖子上的那根项链。”

另外两个家伙嘻嘻地笑起来。

高岩微微一笑,说:“钱不能给,我还要到小镇上去买轮胎。至于项链吗,如果这位小姐允许我做主的话,你们同样拿不去!”

那个壮汉摆出一副赖皮嘴脸:“那可对不起了兄弟……俺们实在缺钱哪。”

高岩淡淡地说:“你们可以找别人去试试。”

壮汉向前颠了两步说:“可是找谁呢?这深山老林里没别的人。你看见别的人了吗?”说着,他突然从靴筒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高岩把小雪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轻蔑地对持刀壮汉说:“嘿嘿,能行吗?我看你还得练练。再说你握刀的方法也不对。”

壮汉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他惊疑遇到了行家。然后他看了看同伙一眼,自尊心促使他持刀扑上去。

小雪尖叫一声,吓得闭上了眼睛。

几秒种后,等小雪睁开眼睛时,看见那个劫匪已经被高岩打倒在地。

另外两个劫匪也想上,高岩厉声道:“滚!就你们这两下子,上码头扛大包正合适。还不快滚!趁老子还没真正发火的时候……”

三个劫匪自知不敌,连滚带爬地跑了。

青山小雪吓得半天才缓过神来。当恐惧慢慢从她心里散去的时候,她对正看着自己的高岩轻轻叫了一声:“光政哥哥……”

高岩一怔,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你……叫我什么?”

“光政……哥哥。”青山小雪又小声地叫了一声,她的脸有些潮红。

高岩险些没笑出来,这声“哥哥”叫得实在出乎意料。心想,这就是日本大家族的孩子,喜好来得那么明快且令人猝不及防。

“小雪……你……有什么事吗?”高岩的神情显得很诧异。

青山小雪向他伸出右手说:“你摸摸……连我的手心都出汗了。”

高岩没有去摸她的手心,却安慰她道:“好了没事了,不过是两个小蟊贼而已。”

“你当过兵吗?”青山小雪忽然问道。

“不,我是医生。但我从小学过柔道并参加过比赛拿过一等奖。”

“难怪你的身手那么厉害……光政哥哥。”

高岩知道,女孩子在危难之时,最崇拜的就是英雄。青山小雪显然对自己产生了好感,这对自己执行任务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但这些不过是自己一手导演的这次行程以及行程中的意外收获,对于这位美丽善良的姑娘来说,多少有些不公。

高岩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领着小雪向十几里外的小镇走去。

来到修车行,车行里的人说现在吉普车的车胎缺货,最快也得等明天才能从佳木斯运过两只。没有别的办法,高岩只好同小雪住进了小镇的一家旅馆。

入夜,青山小雪难以入睡。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里,在父母双亡、孤苦无助之际,她的情感有了寄托。她一遍遍地回想着与高岩接触以来的一幕幕,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有多么冷漠。现在回想起来,光政哥哥哪样都好,长得好,又英俊无畏,足智多谋,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想着想着,她用被子蒙上了头,在被窝里轻声唤着:“光政哥哥……光政哥哥……”不知不觉,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她发现从门缝里塞进一张字条。是光政哥哥送来的,上边写着:小雪,在家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她攥着那字条,突然觉得高岩已离她而去,不再回来了。这个臆想竟让她觉得万分委屈,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高岩呼吸着清晨的新鲜气息,在小镇的街道上慢慢地走着,街面上人不多,都带着“一天之计在于晨”的兴奋,匆匆忙忙而心事重重。高岩在街头转了一个弯,突然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他用了金蝉脱壳之计,巧妙地绕到那男人的身后说:“你的技术生疏了。”

那人站住,背对着高岩说:“你认为你比我干得好吗?”

高岩说:“那当然。”

那男人压低声音说:“明天有雨,出门最好带把伞。”

高岩说:“可我看明天不像有雨。”

暗语对上了,那男人转过身来哈哈大笑,然后当胸给高岩一拳,说:“老伙计,别来无恙啊?”

高岩开玩笑说:“托您的福,我很好。”

来者正是高岩特情局的同事关长武。这些日子,高岩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他的出现。“说吧,这儿很安全。你突然从天而降,必有要事相告。”高岩迫不及待地问。关长武满脸严肃地说:“2号让我告诉你,青山重夫还活着,他没有死。”“什么?青山重夫还活着?那……埋在佳木斯郊外树林里的那人是谁?”高岩既吃惊又兴奋。关长武说:“不知道,反正不是青山重夫。”高岩疑虑地问:“情报可靠吗?”关长武坚定地说:“绝对可靠!”“还有别的指示吗?”高岩问。“暂时没有,如果有,我会及时与你联络。请你多加小心。”关长武说完,连声“再见”都没说,便转身离开了,而且很快从高岩的视线中消失。

高岩满载收获地回到旅馆,敲开青山小雪的门。见青山小雪满脸不高兴地坐在那里,脸上还有泪痕,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小雪,你怎么了?”高岩忍不住问。

青山小雪忙擦了擦眼睛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爸爸,就有些伤心。”这时的青山小雪已经想通了,她是没有资格责备高岩的,所以,她用这样的话为自己的流泪找借口。

高岩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险些没有把青山重夫没死的消息说出来。面对这个凄楚的女孩,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是好是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不死的青山重夫,将来的罪恶会让他的女儿难以承受。想到这里,高岩抚摩着青山小雪的肩膀说:“好了小雪,先不要想这些了。我们先去修车行取车胎,修好咱们的车好赶紧上路。”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条红头巾围在青山小雪的脖子上,并笑吟吟地看着她说:“这样一来,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能远远地看见你。”

“啊!真漂亮!”小雪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

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高岩的吉普车修好了。尽管小雪帮不上忙,但她还是不离高岩左右,跟着瞎忙活,竟很自豪地累出满头大汗。那红红的头巾围在脖子上,使她高兴得像个孩子。

车上路了,小雪始终盯着她的“光政哥哥”看。她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永远走下去。

32

高岩离开诊所后的一个深夜,一个穿着长衫戴礼帽的人,敲开了诊所的门。大召亚美站在门里,借着灯光上下打量着这个人,问:“先生你看病吗?”来者摘下礼帽躬身施礼道:“能允许我进去说话吗?”大召亚美犹豫了一下,说:“当然。”

来者进了诊所,目光犀利地搜寻着这里的一切,然后笑笑说:“小姐,我来接一个人。”

“你来接人?”大召亚美很吃惊,“请问你来接谁?”

“这个人正在你这里养伤。”来者很神秘地说。

在这里养伤的人只有高铁林一个人,亚美明白说的就是他了。她几乎不假思索地摇头说:“不可以,他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这样会很危险的。再者说,我也不知你是谁,怎么能轻易把我的病人交给你呢?”

来者一听,又摘下礼帽,深鞠一躬说:“这我能理解……我能见见他吗?”

正在亚美踌躇之际,高铁林挎着胳膊走了出来。他上眼一看,就觉得这个人是自己人,便对大召亚美说:“请亚美小姐放心,这个人是我朋友。”然后又给来者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便随高铁林走进了他的病房。

果然不出高铁林所料,来者是特情局的人,是专门接他出去的,并告诉他苏联已向日本宣战,眼下正是需要抗联游击队配合苏军作战的时候,组织上希望他能尽快返回部队。特情人员说完,又不无忧虑地问了一句:“不过你的伤……”

“没事,这点儿伤算什么,已经好了。”高铁林听到这个消息振奋无比,他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部队去,“我们马上就走。”说着他拉着特情人员就往外走。

亚美上前挡住了去路,说:“先生你不能走,如果你的伤不能完全治愈的话,以后会复发的。”她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高铁林看着这位救了自己又悉心照料自己的日本姑娘,心中自是感慨万千,但他无论如何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便说:“放心吧,亚美小姐,我已经好了……多谢你的关照,我必须得走了。”说着,便拉着特情人员继续往外走。

“先生,能告诉我你的住址吗?我也许会去看你。”大召亚美见留不住这位病人,便追着他问。

“你不必去看我,到时候我会来看你的……多谢了,亚美小姐。”高铁林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下午,高铁林便坐在指挥部窝棚外的草地上给抗联战士们讲述自己死里逃生、遇难呈祥的故事了,几乎每一句话都把大召威弘和大召亚美挂在嘴上,听得黄秋实、钢蛋等年轻战士都欢呼雀跃了。高铁花依偎在哥哥身旁,联想着自己的逃难经过,早已泪水涟涟了。

最后高铁林说:“好啦,不说这些了。震海,现在说说那封密码信的情况吧!”

高震海从口袋里取出从苏联特情局带回来的文件交给高铁林,然后汇报说:“根据苏联专家的破译,那封密码信提到了‘山里的樱花’的核心内容。”

高铁林异常冷峻地望着马震海。

“这个核心内容就是青山重夫曾按照日本陆相阿南的秘密指令,背着山田乙三成立了东岗训练营。参加东岗训练的日本军官都是些顽固分子,而且具备各种高超的才能。他们的任务是,一旦苏军向日本宣战,这些人就立刻分散到关东军各个部队去,监督那里的士气,对悲观主义者、主张降和者,格杀勿论;一旦日本战败,他们就化整为零,潜伏到满洲的各个角落,等待日本东山再起。他们一共800多人,然而这800多人却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以他们的才能和经受过的特殊训练,足可以以一当百、当千、当万,具有极大的破坏力和危险性。后来,‘山里的樱花’被关东军情报局发现,山田乙三为推脱责任,向青山重夫施压,并命令停止执行这项计划,要求他交出所有潜伏者的详细资料,即‘山里的樱花’。但青山重夫因为有阿南陆相的支持而有恃无恐,拒不执行山田乙三的命令……”

高铁林打断马震海说:“青山重夫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他还活着。而且东岗训练营的800个亡命徒也还活着,他们枕戈待旦,磨刀霍霍。而且他们只听从青山重夫一个人的命令。”

高铁林说:“我明白了,只有抓住青山重夫,找到‘山里的樱花’,才能消除这个隐患,否则后患无穷!”

马震海点头称是。

高铁林又说:“震海,你马上把苏军特情局破译的情报整理一下,尽快交给老项。”

“是!”马震海答道。

第二天,马震海从苏联带回来的电报员将一份刚刚接到的电文交给右臂还吊着绷带的高铁林。看过电文后,他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说:“苏军远东部队总司令华西列夫斯基已命令红军向关东军发起了全线进攻!”

游击队员们兴奋地跳起来喊:“太好啦!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高铁林又说:“老项同志命令我们,为防止关东军逃跑,要让所有的秘密小组都行动起来,炸毁铁路、桥梁和各种通讯设施,并派出侦察员为苏军先头部队做向导。咱们的任务是尽快弄清佳木斯江口要塞和关东军兵营的情况,然后利用电台为苏军指示轰炸目标,尽量减少地面进攻部队的伤亡。”

姚长青说:“最好派两个机灵的小伙子去佳木斯摸清江口要塞和那里的兵营情况,然后再确定观察哨设在哪儿。”

高铁林把手一拍,叫道:“钢蛋!”

头发乱蓬蓬的钢蛋从地窨子里钻出来,“到!”

高铁林吩咐说:“马上准备一下,跟秋实一起,立刻到佳木斯去一趟,给我摸清江口要塞和那里的兵营情况,要数字清楚,位置准确。你当过村长,又有学问,数数都能数到1000了,而且眼睛像猴子一样灵活。一会儿马连长向你俩交代具体任务,早去早回。”

钢蛋胸脯一挺,大叫:“是!政委!”然后,他笑嘻嘻地跑开了。

傍晚,一个“瞎子”拎着二胡被一个手拿竹竿的孩子领着从高粱地里钻出来,朝佳木斯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一边拉着琴一边哼着东北小调,尽管几次与鬼子相遇,但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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