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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里正衔着一块，说不了话，北宫陌平躺在床上，伸手将她衔在嘴里的那一块掰了下来，放在嘴里含着，对她再递过来的蝶黄糕摇摇头，道：“这一块就好。”
“你怎么吃这么少？”
秦言落自己拿起几块，坐在床边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一个劲地劝他吃，他摇头只是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道：“你夫君给你留的蝶黄糕，可好吃吗？”
她猛地点头，“好吃！”蟹黄的美味和青菊的清香完全融合再一次，吞下了一口早秋的气息。
北宫陌伸手去，在她鼓鼓的腮帮子上轻轻掐了一掐，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柔声道：“落儿，上来。”
她摇摇头，道：“你先躺着，我一会儿再睡。”她猛地咽下几口，急步走到长桌上，匆匆倒了一杯水灌了几口，润了润喉咙。
他的落儿，还是很害怕他。
北宫陌不强求她，平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床帐，手压在后脑勺，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听着秦言落在帐内悉悉率率的，偶尔出去，一会儿又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进帐来。
北宫陌只当她在拖延时间，拖着自己睡着了，她才好安心睡觉。
如她所愿，北宫陌装作自己已经深深睡过去了，双眼微眯，侧过身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北宫陌听到秦言落的咳嗽声，她轻咳几声后，将剩下的咳嗽声全都强行咽了回去，好像是不想打扰到他休息。
他心一紧，猛地坐起身子来，却见到一个小小的背影，坐在一张小小的矮凳上，背对着他，在帐内生炭火熬粥。
她捂着口鼻，小扇子在她手里轻轻晃着，小心翼翼侍弄那燃起来的炭火，炭火淡蓝色的火焰舔舐小铜锅。
秦言落背对着他，没有发现北宫陌已经起身坐在床上，拿过一旁的勺子，打开锅盖，一圈一圈搅动锅中的粥米，目不转睛地盯着锅内慢慢冒着泡的粥米。
他的落儿，很聪明，上次她给自己熬粥时候，就因为没有时时刻刻盯着给弄糊了，所以这一次，她认真得不敢挪开一步，连自己站在她身后都没有察觉。
粥熬得夜都冷了，她抹了一把前额的热汗，小瓷碗盛了一碗，瓷勺斜斜放在白润润的米粥里。
小心地端着，走到床边，只见北宫陌已经睡着了，她在他耳边小声唤他道：“北宫陌，起来喝粥啦……北宫陌？”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秦言落只当他睡着了，无奈小声嘀咕一声，“睡得这样沉，也是少见。”
她舀了一勺米粥吹了吹，用她自己的唇轻碰米粥，“呀！好烫！”她烫到自己双唇上了，忍不住小声叫出了声。
假寐的北宫陌听到她小声惊呼时，心疼得想要睁眼看看她怎么样了，但他还未睁眼，凉薄的唇被两瓣柔软贴上，让他忍不住继续装睡下去。
她生涩笨拙地往他嘴里渡去白粥，细噬触压，都是慢慢摸索试探，她不像北宫陌，熟练于此，做起来有些艰难，他吃了一小半，一大半都入了她的腹中。
撑得她小声抱怨，“北宫陌，你赶紧起来自己吃了……好撑……”
北宫陌口中含着她渡的粥糜，带着她的清甜与粥糜的清香，他忽的意识到，自己到底是想多了。
有些事，她只是不会，而不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