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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用以思考,判断。然后,决定接下来要如何面对,如何前进,如何与身边相处。这短暂的沉默安静更像是一个缓冲,等到声音再次响起,就揭开了新的一章,好像那些不愉快从没出现过。
苏小梧跟洛迦渊回到大家身边的时候,慕容辛白正坐在那石头上,半闭着眼睛吹一首悠扬舒缓的曲子,并非传世的名曲,倒像是他临时起意,现编出来的调子,每一个音都很长,像是一条溪流从房前淌过的小溪水,没有奔涌向前的气势,也掀不起滔天巨浪。
只是,仔细听来,微微有些凉意,这曲调太过清冷,没有一丝的欲求,像是九天之外的弱水,虽非死水,却没有鱼虫栖息。
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终于穿过两山之间的岩缝,看到了那足有千丈的火瀑布,和漫山遍野的鲜花。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见多识广的洛迦渊和慕容辛白也是一样,这样壮阔的景象实在让人震惊,甚至感动地落泪,大自然总是神奇的,谁也不能完全揭示它的秘密。
许久淳璟才张了张嘴,瞠目结舌道,“真的是火瀑布啊!”
这瀑布确实是火瀑布,也确实并非岩浆,并非滚烫的铁水。却真的是水,此时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西边的天空残阳似血,夕阳与那千丈瀑布形成一个特殊的角度,红光披洒在瀑布上,使得瀑布如着了火一般。
半空中,一道七色的虹彩横挂在火瀑布两边,灼然绚烂。
“果真称得上是火瀑布。”慕容辛白但手背在身后往前走了一步,握着竹笛指着眼前的瀑布,忍不住叹道。仔细看去,千百条金色鲤鱼逆流而上,像是鲤鱼跳龙门,衬得那火瀑布更是漂亮。
“只是无人欣赏。”洛迦渊说,“行至此处已是绝境,周围竟不见人家。”
这样鸟语花香的地方比之那濯江河谷不知道好了多少,可他们却宁愿苦守在那里,也不肯多花一天到这样一个世外桃源里来。
“如此绝景,无人欣赏,实在可惜。”慕容辛白转身看着苏小梧叹道,“所谓佳人难觅,知己难求,这火瀑布能一下子遇见我们几个百里挑一的人物,也是得偿所愿了。”
“可惜,如此绝胜之景,不久之后,将成过往。”雾绕揣着手唇角噙着浅浅的笑,盯着那那红的放光的瀑布,轻轻叹了一口气。
青鸟拍打着翅膀穿行在花草间,卷起一片黄色的花粉,如龙卷风一般。
“这话怎么说?”淳璟站在瀑布下,水潭边,正仰头看着六翼鼠顶着瀑布,像那些金色鲤鱼一样逆飞上去,双眼放光,没想到六翼鼠这么有本事。听到雾绕的话挑了挑眉,不解道。
雾绕望着满山遍野的鲜花,叹了一声,“这瀑布之水是高山上的雪融水,如今气温反常,鲜花遍野,锦鲤逆流而上,就是高山之巅的雪即将融化殆尽的征兆,到那时这火瀑布自然也要消失了。”
“那多可惜!”淳璟蹲在水边,探手抓了一条锦鲤,喃喃道。
“百年之前这瀑布尚宽八百丈,乃是濯江之水的主流,谁能想到如今宽不过三丈,”慕容辛白忆起慕容荆浩给他的笔记上有关火瀑布的记载,惋惜道,“昔日奔流不息的濯江也已干涸成了河谷,成了白石族人的栖息之地。”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洛迦渊总结说,“自然的力量不容小觑。”
“赶路吧。”苏小梧深吸了一口气,抬步朝那瀑布走去。
那火瀑布后面是一个广阔的洞穴,挂在前面的火瀑布反像是帘子,遮住了这里的秘密。
“什么人!竟敢擅闯火瀑布!速速褪去,饶尔等性命。”突然的声音让苏小梧他们猛地僵了一下,那声音浑厚有力,撞在石壁上形成回声,震耳欲聋,苏小梧皱着眉掩住了耳朵,却还是震得耳朵发疼,胸口一阵刺痛。
回音终于停止,苏小梧他们掩着耳朵,打量着眼前被夕阳照亮染红的洞穴,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们只听到了人生,却找不到说话人的影子,站在这里,这洞穴一览无余,根本无法藏人的。
“阁下藏头露尾,可不是君子所为。”慕容辛白脸色苍白,嘴唇没有眼色,他咳了一声,将喉咙里的咸腥咽下去,轻笑一声。
“小子,你已经危在旦夕,还敢跟老夫叫板,有胆气。”声音继续在洞穴里盘旋,“再不退去,小命不保。”
“哼,好些人跟我说过这句话,可我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慕容辛白僵了一下,紧了紧拳头,冷哼了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他说着,一面示意洛迦渊观察洞穴里面的情况,那人既然能看到他们,就一定离得不远。
现在他们在明,那人在暗,倘若真斗起来,他们绝对讨不到好处。
“哈哈!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小子,你的命不由天也不由你,你再往前走一步,老夫就让你横尸当场,祭奠雪神。”
“我等只是借路,与阁下并无冲突。”苏小梧掩着嘴唇咳了一声,颊边腾起两团病态的红晕,这声音的魔力真的很强!
“女娃娃,你就是青丘香和公主流落在外的遗孤?”等了好一会儿,那声音才又响起来,冷峻沙哑,刺耳难听。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洛迦渊伸手拉住苏小梧的胳膊,将她拽倒身后,冷声道。
“一个凡人,竟然能挨得住我的音波声浪!”那声音听起来很是气恼,声音越发刺耳,像是有根铁杵在耳朵里钻,誓要将耳膜戳穿。他突然笑了,声音却像鸭子一样难听,“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