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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真只能“喝酒”,想再加个小菜都只够点素菜。
“五、五十个铜角是小气了点,”徐静书自省一番后,弱弱笑得肉疼,“那我再加……十个铜角!”
她是真的当他们三人是朋友,才肯出手这么“阔绰”的!若换了是旁人,她一个铜子儿的酒都不会舍得请。
其实三个同僚也就是想替她庆贺一番而已,倒不是真想占她什么便宜。见她像是有难处,大家也体贴地不多嘴。
沐青霓笑道:“成。既你今日有事,我们也不硬拖你。过两日散值后我们仨再轮流回请你。大家同年考官又一起共事,私下里总该常来常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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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值回到柳条巷的宅子,一直等在门口的念荷道:“二姑娘带人去夜市摆摊说书了……”
“哦,那我就同你们一道吃晚饭吧。等我换身衣裳就来。”徐静书随口答了就往自己院里走。
念荷追着她的步子急急道:“世子在正厅等您好半晌啦!说是等着您一道去替二姑娘捧场,已在城西那头都订好小宴。三公子、四公子、小五姑娘也要去,连玉山公子都要去的。”
徐静书僵住脚步,扭头看向念荷:“二姑娘今日,是在城西夜市说书?”
见念荷点头,她尴尬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阿荞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城西夜市摆摊说书?那个不贴心的表哥为什么又要在城西订小宴?她这前脚才跟同僚们说今晚有事,若待会儿后脚就在城西夜市上碰见——
很好,她以后在几个同僚面前大概也不必做人了。
真是尴尬到欲哭无泪。
换下官袍后,徐静书在藕荷色春衫外添了一件玉色素锦连帽披风,捞起兜帽遮了大半头脸,这才鬼鬼祟祟到正厅见赵澈。
“走吧?”
赵澈被她这副打扮惊着:“你很冷?”
“不是,我虚,”徐静书缩着脖子垂下脸,“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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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后,徐静书别别扭扭坐在旁侧长凳上,离赵澈远远的。
正中坐榻上的赵澈淡垂眼帘,温声噙笑:“坐过来,有事和你说。”
徐静书“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只偷偷抿住忍不住上翘的唇。
“是正经事,”赵澈眉梢轻扬,脸上写满正直,“今日朝会后半程,你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吧?”
“啊?对。后半程不是在说全城搜宅彻查后院么?似乎还说了要在南境与邻国开互市……”
徐静书真以为朝会后半程还说了什么自己该听又没听到的正经事,赶忙扭身挪过来。
赵澈低低浅笑,长臂一展将她捞过来抱进怀里,仿佛身后有条无形的狼尾巴绕过来将她温柔圈住。
“你这个人……不对,你这只狼!”她被迫横身坐在他的腿上,挣脱不得,只好笑嗔着将脑袋使劲往后仰,“不是说有正经事?”
赵澈抬掌托住她的后脑勺,眸底笑意明亮缱绻,口中却当中镇是一本正经:“徐御史今日当庭力挫两位强敌,大胜而归,在下理当……”
“停停停,快别说了,”徐静书赧然捂住他的嘴,“对姜正道那是你教得好。至于陈寻大人,我纯属侥幸。”
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今日陈寻是没想与她死磕,否则她这会儿未必笑得出来。
想到这些,她惭愧地红了脸,忍不住扁着嘴无奈笑叹一声,双手环住他脖颈,有些沮丧地垂下眼帘。“今日连皇帝陛下都瞧见我在抖了,还当众说出来,好丢脸。”
今日庭辩虽是大获全胜,但背后其实是许多看不见的激烈角力,并非她一人之功。她还差得远呢,她知道。
“姜正道的事非你一人之功,这是事实。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在陈寻面前全身而退的,”赵澈揉了揉她的发顶,“傻兔子,你不知你今日有多厉害。”
眼下他在人前还得装盲,是以下朝时不便走到她身旁去,只能随着成王一行走在后头,远远不着痕迹地注视着她。
就看着她一路恍惚到面无表情,任由身旁的同僚们如何安抚宽慰也始终如在梦境,实在可爱又……好笑。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沿路以炙热目光追随她的,可不止他一个。
旁的一些年轻官员好奇、惊艳的目光暂且不提,最叫赵澈觉得刺眼的,就是与沐青霓一左一右沿路护着她的申俊。
当初光禄少卿顾沛远保荐五名应考者应急缺进御史台,申俊就是其中之一。原本赵澈对他只是有点印象,但并没有刻意留心。
今日退朝途中,他瞧着申俊看徐静书的眼神,根本就不是看寻常同僚的眼神。
他心酸气闷地叹了一口气,将下巴杵进怀中小姑娘的肩窝:“你今日大获全胜,是不是应当做点什么,以示庆贺?”
说着略略偏头,鼻尖若有似无摩挲着她软腻如暖玉的颊边。
他这个动作惹得徐静书周身遽然升温,面颊顿时被他的气息熨成绯红落霞色。
她伸出食指抵住他的额角,乌润的眼中盛满狡黠又羞赧的笑:“别想骗人,你就是想找个名目占便宜。”
两人贴得很近,气息交缠翻滚,车厢内渐有旖旎热烫无声氤氲。
“那你给不给这便宜占?”赵澈笑望她,满眼全是渴求。
徐静书红着脸笑觑他,摇头:“不给。”
“真不……”
不等他说完,红脸兔子已飞快凑近在他唇上落下一记轻啄。
“啵”的一声,似花开的瞬间,纷纷扬扬炸开漫天蜜粉,让猝不及防的大尾巴狼顿时迷蒙了双眼。
“徐御史这样厉害,怎么能给你占便宜?”她脸红得像樱桃熟透,却要强做威风凛凛状,“自然是只能我、我来占你便宜!”
说完,还流氓兮兮伸出两指挑起了人家的下巴。
赵澈顺着她的力道,温驯无比地仰起笑脸:“那,请徐御史不必太过怜惜。”
如此没羞没臊求着想被占便宜,徐御史自然是却之不恭,大逞“口舌之利”,以示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