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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杨萱从程峪家中出来,已是薄暮时分。
夕阳如血, 将西边的云彩晕染得五彩斑斓, 悲怆而苍凉。
寒风凛冽, 肆无忌惮地朝他们扑过来,杨萱斗篷上的帽子一下就被吹落了。
萧砺停步替她戴上,系紧带子。
杨萱盯着他双眸问:“范公公对你说什么了?”
萧砺将她的手拢在掌心, 面上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色,风轻云淡地回答:“先前都告诉你了,就是让我顾忌点儿名声, 行事慎重些。”
杨萱不信, 萧砺却不肯再说, 只咧着嘴傻笑。
其实,范直除了让萧砺顾忌名声外, 还提到了杨萱。
他说:“以后你媳妇儿免不了要跟京都的夫人命妇打交道,妇道人家聚在一起都是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你得替她考虑考虑。”
原本范直并不赞成萧砺把杨萱留在身边,一来觉得杨萱是犯官之女,对萧砺的前程没有助力;二来觉得她太漂亮,既担心被别人觊觎给萧砺惹麻烦, 又怕萧砺耽于美色不求上进。
但是看到两人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却无逾距之举,而且几次跟杨萱相处, 渐渐也就改变了看法。
而那天却是头一次明明白白地当着萧砺的面儿表明态度。
萧砺也这么想, 除了杨萱, 他再不会另娶他人。
这话,却不好意思宣诸于口。
杨萱不再追问,转而问道:“大人去广平府做什么,要去很久?”
萧砺这次回答了,“去给教我习武的师傅拜年,初八一早去,初九夜里怎么也能赶回来。”
杨萱放下心,拢了拢身上的厚棉斗篷,又瞧眼萧砺单薄的夹袍,问道:“你冷不冷?”
萧砺笑着摇摇头,“习惯了。以前师傅说穿太暖,精神容易松懈,不许穿多。有时候冷得发抖,打两趟拳就暖和了。”
杨萱叹道:“学武是不是很辛苦?”
萧砺默一默,不提辛苦,只淡淡道:“我觉得值。”
杨萱抿抿唇,觉得自己是犯傻了。
即便读书,也是辛苦的,每天鸡鸣就起,半夜方睡,除了四书五经之外,更要每天练字以图给阅卷考官一个好印象。
何况是习武。
默默地叹口气,加快步伐,走过一刻钟,身上果然暖了,等回到椿树胡同,竟然还沁出一层薄汗。
初八一早,萧砺赶着城门刚开出发,初九傍晚正踩着饭点进门,给杨萱带了一布袋金丝小枣。
接下来几日,萧砺也没闲着,天天早出晚归,说是去打听木材和石料。
偶有空闲,就带着杨桂到后面灯市胡同看匠人搭灯楼。
因为圣上发话灯会要大办,司礼监和营造司不敢怠慢,从初八开始就准备了毛竹搭台子。
小孩爱热闹,天天在旁边围着看。
杨桂也不例外,写完每天的功课就惦记着往外跑。
一晃眼,灯楼搭建起来,上元节也到了。
去年杨萱在家守孝,又因萧砺不在京都,拘着杨桂也没出去玩,今年声势这么浩大,杨桂肯定是关不住的。
所以,吃过晚饭,萧砺提出带杨桂逛灯会时,杨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杨桂拉着杨萱的手,“姐也去。”
杨萱摇头,“姐在家里看门。”
萧砺看着她浅笑,“一起去,没人敢来偷东西,再说离得近,想回马上就能回。”
杨桂随着附和,“大黄可以看家,它一叫我就能听见。”
杨萱莞尔,对春桃道:“那咱们也跟着看看热闹。”回屋重新梳了头,换了件衣裳。
刚出胡同口,就看到外面空地停着的一大排马车,而更多车辆仍不断地驰近。
杨萱顿时想起之前,天刚擦黑,辛媛就迫不及待地催着马车出发。
她们两人再加上秦家姐妹,一起吃吃喝喝,也是热闹。
今年辛媛不到腊月又回了真定府,要等过完上元节才能回来。而秦家,自从断了来往,她再没打听过她们的消息。
也不知是在京都还是回了老家。
杨萱暗叹一声,敛住心思,去牵杨桂的手。
杨桂却不肯让她牵,蹦蹦跳跳地跟萧砺走在前面。
没几步,走到灯市胡同,迎面便是那座两丈多高的灯楼。灯楼最上方挂着四个硕大无比的灯笼,每个灯笼上写着一个字,连起来就是“风调雨顺”。
字是规规整整的正楷,许是用金箔写成,被灯光照着熠熠生辉,甚是醒目。
看来圣上楚洛跟前世一样,仍是会选用“丰顺”作为国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