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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昊笑了,他知道这是他们特警身份决定的。
兰兰又说:“我这次被抽调执行任务,就连锦安市局领导都不知道干什么,是省里直接抽调的,只是说要参加省里的五项全能比赛集训,到了省里后才知道有任务。这是我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而且受国家公安部直接管理。”
关昊点点头,看的出,兰兰很是骄傲和自豪。
兰兰又说:“我们这次是接到群众举报采取的联合行动。我到现在都纳闷,是什么样的群众这么具有火眼金睛。”
关昊笑了。心想,这个群众可不是一般的群众,早在岳筱香港招商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的不法迹象,温泉城在试营业期间就大肆赌博,应该说在一定飞范围内早就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了。国际会展中心的一位最大的股东,几乎成了那里的常客,许多北京的高官显贵都曾来过这里寻求过刺激。于是一封秘密的举报信就寄到了中纪委舅舅所在的督查室。并且这封举报信里还有很多高官显贵的车号。而记车号的人关昊判断十有八九是焦强干的。焦强,宝水县龙浴乡中心校长王文千的姑爷。记得焦强就曾经暗示过关昊,说地下娱乐城有一股邪气,他说这句话时就引起了关昊的注意,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焦强的所指。这是后来舅舅通过妈妈的嘴嘱咐让他离温泉城远点时说的。
其实这是邵愚和高健师徒俩联合演的双簧,目的就是狙击岳筱进入省会城市当市委书记。
时至今日,我们无法把这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因为到过娱乐城的许多高官也受到了影响,又引发出许多大大小小的腐败案件。只能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打败你,能够打败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由于家里两个纪委干部,时刻警钟长鸣,才使关昊从参加工作那天起,就对“违纪”两个字十分敏感,认为那就是一个人从政道路上的雷区。谁碰这个雷区谁就会轻者名誉扫地,重者粉身碎骨。但是显然这些话是不能跟兰兰说的,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最明白底细的廖书记跟他都很少谈及娱乐城的事。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罢了。
“兰兰,给我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关昊没有回答她,而是捡了她最感兴趣的话题说道。
“赌博。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太触目惊心了。”她又说道:“我开始做的是宾馆服务员,后来转到了地下娱乐城做服务工作。你知道吗,在着大火的前一天,他们就设赌资5000万元,输赢将近两个亿。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数字是多么的巨大。”兰兰突然咳嗽两声不再说话,过了一会,服务员进来了开始上菜。
兰兰说的这些公诉人在今天法庭事实陈述时,已经讲过。
早在90年代初,许多突然爆发起来的所谓富人,一下子拥有了巨额财富,他们不知道该怎样进行资本运作,除了盖房子置地养女人外,就到境外赌博寻求刺激,为能够到澳门豪赌为荣耀。在这个庞大的豪赌队伍中,其中不乏有党政干部,刚改革开放的时候,经常有官员为此丢掉乌纱帽,进了监狱。许多境外商人看好了大陆这块巨大的蛋糕,就把贪婪的目光投向大陆。当年,戴着“地富反坏右子弟”帽子的香港建业集团总裁洪仁,不堪忍受在大陆的政治折磨和身体心灵的折磨,就逃到了香港。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打拼,创下了雄霸一方的建业集团。他是靠做港口生意起家的,慢慢在香港和澳门两地开了自己的赌厂,和众多境外商人一样,他觊觎大陆博采彩这张牌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后来,经过北京高层神秘人士的牵线搭桥,认识了明珠湖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康家岭。洪仁利用南方撤资、岳筱急于招商的心里,就势把手伸到了锦安。名义上是投资购地搞开发,利用这里的湖水、矿水和温泉水,把温泉城建成集旅游、渡假、疗养、康乐和高科技产业为一体的现代化城市,实际另有所图。
服务员走出后关昊说道:“兰兰,你刚才说的这些丁海知道吗?”
兰兰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不能说的。再有他会担心的。自从上次击毙那个逃犯后,他就特别不喜欢我这个职业,我说不喜欢你当初干嘛跟我处朋友,他说当初以为是女孩子寻求刺激摆摆花拳绣腿什么的,没想到我还玩真的了。”
关昊笑了,说道:“他是担心你,怕你出危险。”
“所以娱乐城的事我没和他说。爸爸也不知道,因为他跟岳书记一直不睦,要是再知道我参与了这事,他就更会担心的。”
关昊笑笑。就因为岳筱的原因,陶显亭始终不敢跟自己走的太近,但是他时刻能感觉到来自陶显亭的关照。在岳筱被双规期间,黄天利就曾经跟关昊讨好地说道:“关市长,如果不是您强令关停整改,也没有我黄天利直着腰说话的份儿。我投巨资整改,堂堂正正开张,而且顺利通过了环评,没想到电视一宣传,还给我带来的经济效益。造纸厂不但没因为关停破产,反而生产形势大好。想当初您刚来那年,就下令关停造纸厂,强令整改,我对您的意见大多了。当时选举的时候市里就有个主要领导暗示我投反对票,给您点颜色看看。结果我就把不满情绪发给了陶主任,陶主任马上意识到这样做不好,就给我做思想工作,在我这里整整泡了了两天。这才消除了我的怨恨。所以我也就投了您一票。”黄天利说完后,关昊才想起当年自己满票当选时,岳筱好像并不高兴。
想到这里,关昊对兰兰说道:“陶主任多虑了,这是两回事。”
“我也这么说是两回事。对了,爸爸说你来锦安两年多快三年了,他说哪天请你来家里吃饭,现在不怕让你沾包了。”
其实关昊从来都没怕沾包,他一贯的原则就是保持平衡,从不跟任何单位的任何人走的过近或过远。努力使自己游离于一切小团体之外。一切工作之外的聚会他一概不参加:“君子不党”这是古训。
关昊说:“改天有时间我请你们全家,包括姓丁的那家伙。我有段时间不见你哥哥了。”
陶兰听他这么说,就低下头说:“我刚从哥哥家出来。侄女病了,过几天去北京做手术。”
关昊一惊,说:“什么病?”
“先天性心脏病。”
关昊一震,自己总是顾了忙工作,从来都不知道陶笠的孩子得有重病,想到这里,他说:“兰兰,吃完饭后陪我去看看吧。”
“不去了。”陶兰低下头,两滴眼泪掉了下来。
“很重吗?”关昊小心地问道。
陶兰点点头,说:“大夫说这种病还是早做手术好。”
关昊安慰她说:“别着急,他们是搞医的。孩子会没事的。”
“嗯。”陶兰擦了眼泪,就低头默默的吃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听了陶兰的话,他就想起了他那没见过面的儿子,不由的也担心起来,担心他是否健康?担心他是否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
兰兰见他不再说话,就又说道:“昊哥哥,我已经不再锦安了,正式调到了省厅,调令今天到的。”
“哦?那祝贺你。”关昊拉回了思绪,说道:“丁海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