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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罢,说不准爷还有其它的命令。”此人方要扭身就听见废坑里发出一声闷哼。
“这畜生还敢活过来?”他可不信,侯爷的剑下绝不可能逃过任何人。
“是老六啊!你看衣襟!”
俩人都懵住了,那废坑里果真有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被那尸首一砸悠悠醒扭过来。
俩人七手八脚地把老六拉出。
“快……抚我……抚我去见……见爷。”老六一身皆是血痕,非常明显是受了重伤。
“他母亲的!此是谁干的!”
“不要讲了,老六是掩护夜隼回城的,快携他去爷那儿,军医那儿还余下点药。”
待到这老六瞧见淳于朗时就奋命抬眸,一开口却是一大口的血。
“不要讲话了,你真不想要命了?”军医也吓了一跳,这明显是内伤外伤一大堆。
老六还是开口说:“爷……夜隼铁定会想法子混出城,十里长亭……长亭那儿的土地庙,那儿有埋伏!”
淳于朗明眸微狭,“竟然在那儿设伏?”
姬无衡不忍心再瞧这血人了,他叹口气,“淳于朗,今日的事是我连累你了。”
淳于朗回身道:“此事是淳于朗职责所在,既然答允了要护卫殿下回城,那淳于朗必定是万死不辞。”
看了眼外边的天色,淳于朗从新拾起了长剑,姬无衡拦道:“你何苦亲身去?”
淳于朗摇摇头,“这儿还算安全,倘若史家的人追来就往南撤。”说完,人已然出了房间。
十里长亭的附近是座非常小却香火不住的土地庙,太多守候尚未归来的游子的妇人总会来这儿上一炷香抑或供奉些瓜果酒菜,庙虽小可却依山傍水,后宅即是璩山山脚。
这座土地庙的寂静就像前一生来时,檀香味缓缓氤氲着,推开门即是寂静的院落。
这座庙的僧人在年节前就会去甘露寺听佛会,空空的庙宇也不孤寂,时而都有上香人前来。
吱呀一声,独孤容姿推开了门,里边的落叶大约几日无人清扫了,她的绣鞋碾上去都可以听见声响。
石桌石凳还是如前一生那样摆放着,石桌上是已然圆寂多年的以为高僧亲身刻下的棋盘,雨淋日晒但仍然清晰可见,这场景如同一道强大的拉力,把她一霎时拉扯到了前一生的冬日,落叶瑟瑟时。
彼时淳于朗跟她俩人隔着石桌而立,如同一盘残局。
“容姿,这回南下只怕我要走月余时候,府中的事你做主即是。”
独孤容姿还记得自己仅是随口一笑,随口又是那些朝政之事,“昨日兵部高尚书的夫人来过……”
一声苦笑,彼时的独孤容姿怎也想不起彼时淳于朗的神情,他那张俊美的脸也仿似在自个的执念中变得模糊,只余下清冷如寒月的气息。
“这小庙连扫地的僧人都不在,还有这多的香在燃着?”独孤容姿笑靥如花,妇人的鬓髻繁琐却更衬托出她绝色倾城的样子,如海棠一样姣丽。
淳于朗轻笑,“离人未归,家人习惯了来这儿上一炷香,期望早些在十里长亭迎到离人。”
“上香真的有用?我却是不信的,倘若神明能带回这些人盼着的家人,那世人有须要自己干嘛?”一丝骄纵更显媚态,院中枯败的冬季也鲜活起来。
“倘若我未归呢?”
淳于朗的笑纹大约也浅了罢?独孤容姿心中皆是一紧,自己利用着他的心一回次伤害他,可现在即是想要去回想他的一个神情一个目光都做不到。
碾过落叶铺成的小路,踱进了庙中后独孤容姿的思绪也被拉回到了脸前的佛像,她虔诚地跪在麻垫上双掌合十。
她口中呢呢道:“离人未归,独孤氏容姿不求其它,这一世本是弥补滔天的罪责,可他已然经历一世苦楚了,容姿只求用一切换他平安,不惜一切代价。”
步伐声零零散散,独孤容姿警觉性极高,她倏地惊醒一样,心中一沉随即极快地闪身躲在佛像后边。
“该死的,这下可如何是好?”
“去追!不可以令他去通风报信!”
“可虎子已然去了……”
“去了如此长时间还不回来,说不准是没了活路。”
“我们不可以走!主人命令过了要守着这儿!”
“外边如此多兄弟,分些人手去前边找一找,已然设好的埋伏不可以再动,倘若这回再放跑那长沙王,你们留神间上吃饭的家伙不保!”
独孤容姿心中一惊,长沙王?这些人是要设伏对付长沙王?此时淳于朗应该已然救得了长沙王了,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