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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阿,你这又是何苦呢?”
望着躺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的樱蔓荆,素殇煞是心疼。
原本不过是以为樱蔓荆要装病罢了,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吃了药让自己生起病来,整个人都虚弱得不行。
樱蔓荆的体质不同于常人,不生病是不生病,一生病整个人连起个床都难,吃什么吐什么。
“对啊,姑娘,你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体质,犯得着为了那二姑娘这么拼吗?”
水儿嘟哝,不是很能理解樱蔓荆为何这样做,同时心中更是憎恨樱蔓珠和李婉了,如果不是她们可着劲儿的想要对付她家姑娘,她家姑娘又何苦将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呢。
“你们呀,都不懂姑娘。”香寒将一杯递给樱蔓荆。
水儿当即就撇了撇嘴:“你懂,你懂姑娘,可是就算再懂姑娘,难道还要同意姑娘自己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对于水儿来说,一切都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身体,身体是做一切事情的前提。
“好了,你们就不要再说了,我这病啊,两三天就能好。”
樱蔓荆自然知道自己的体质,所以在吃药的时候就没有吃那么大的剂量。
她本不欲在这件事情上跟樱蔓珠争,谁知道她竟然都跪在她的门前面了,如果她在不做点什么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吗?
她这一病倒,那些风向可不就尽数又朝着那边走了么?
这人呐,终究还是要对自己狠心点。
事实证明,樱蔓荆是正确的,因为当天下午啊,这武国公老夫人就过来了,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事,直接就来找樱蔓荆了。
彼时,武国公老夫人就被樱老夫人堵在大厅。
这两个老夫人往那一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同来。
那樱老夫人坐在主座上,穿的一身暗红色的衣裙,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嘴角含~着笑,那眼里啊,尽是仁慈,一看就想让人亲近。
那武国公老夫人啊,穿了一身深紫色的衣裙,脖子上带了一串由红宝石制作而成的项链,头上啊插了整套红宝石的头面,仿佛要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穿戴在身上。
明明是武国公府的老夫人,却打扮的像爆发起来的商户家的老夫人一样,或者这商户家老夫人的品味都要比她好呢。
那一双小眼儿,隐藏着恶毒。
其实也不怪武国公府老夫人有这样的气质,毕竟她也就是从商户出来的,只是当时武国公府落难,这才让不受宠的庶子娶了她。
谁知道那庶子最后成了最有出息的,直接继承了武国公府,不过自打那以后,这国公爷是一个小妾一个小妾的娶进门,她哭红了眼,都没有用。
好在最后她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这才有了今日的满身荣光。
“老姐姐啊,今天来侯府是为何啊,你提前点说,我也好准备些礼品给你,这么突然我倒来不及准备了。”
樱老夫人是一贯的笑意盈盈,这话里话外却都是在说武国公府老夫人的不知礼节,来之前也不下个帖子,就这样贸然前来。
“轻妹啊,”樱老夫人,姓曾,单名一个轻字,“咱们也是老姐妹了,我也就不跟你这兜圈子了。本来呢,这话也不该我说,毕竟你才是珠姐儿的外婆,可我实在是心疼珠姐啊,你说皇上那道旨意下来,咱们珠姐儿连个侧妃都当不成,轻妹啊,珠姐儿好歹也是倾国候府的女儿,也是武国公府的表小姐,这妾室终究是委屈了些。”
武国公老夫人说的眼泪汪汪,好像真的是十分心疼樱蔓珠一样。
其实到现在就连倾国候府里的人也不知道李婉怎么就搭上了武国公府,这武国公老夫人可是出了名的眼高手低,谁都瞧不上,却不想跟李婉的关系竟然会那样好。
樱老夫人的脸沉了沉,就知道这老虔婆到这里必然会说这件事情,她蹙了蹙眉,一副为难的样子:“老姐姐啊,那是四皇子啊,因为这事四皇子都被皇上罚跪了一天,那圣旨也是皇上下的,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家远哥儿难道还没有办法不成?”
樱老夫人摇了摇头:“你也知道,远哥儿一向醉心疆场,每日早出晚归,连我都极少见到呢。”
这是否了这条提议了,武国公老夫人咬了咬牙:“那还有荆姐儿不是,皇上最是喜欢荆姐儿,荆姐儿去说服皇上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不是双方都到了这个年龄,樱老夫人一定会将茶盏都摔到她的脸上。
这桩婚事本就是樱蔓珠从樱蔓荆手上抢去的,更甚至那母女处处陷害樱蔓荆,到了现在又哪里来的脸面让樱蔓荆为他们出头呢?
别说樱蔓荆不愿意,就算她同意,她这把老骨头都不同意。
“老姐姐啊,”樱老夫人也拿着锦帕拭了拭泪,她的泪倒是真心疼樱蔓荆,“珠姐儿这样我也心疼,毕竟是我的孙女,可是荆姐儿已经病的下不来床了呀,我今天上午才去看过荆姐儿啊,小~脸苍白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跟我说了两句话就晕倒了,哪能进宫啊,况且这桩婚事本就是跟荆姐儿有关的,让她去,这不是直接在她的心上捅刀子吗?”
听到这话,武国公府老夫人倒是愣了一下,她就听说樱蔓珠今日求樱蔓荆不成病倒了,怎么这樱蔓荆也病倒了呢?
下意识的,武国公老夫人就觉得樱老夫人这是在敷衍她,目的就是不想帮助樱蔓珠。
“轻妹啊,你这话是不是说错了,不是珠姐儿病倒了吗?怎么荆姐儿也病倒了呢?”
“你是不知道啊,今日早上珠姐儿去求荆姐儿原谅。可荆姐儿昨晚受了凉,差了丫鬟告诉珠姐儿没有办法去见珠姐儿,可珠姐儿也是个犟脾气,就那样跪在水云间门口,到最后两个丫头可不都一块病倒了呢。”樱老夫人一派痛心的模样,“这两个孙女儿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不好我都心疼啊,可有的时候真的是有心无力啊,要不老姐姐,你跟你家国公爷说说?”
皮球就这样被踢回武国公老夫人这里,她暗骂一声狡诈。
“我们与皇上的关系,终究跟荆姐儿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差了点啊。”
这是实话,却不是真心话。
就算心疼李婉和樱蔓珠,她也不会让武国公府去做那跟皇上作对的事情来。
伴君如伴虎,谁知道皇上一个不开心会不会直接降罪?
她又挤出两滴眼泪来,抓~住了樱老夫人的手:“老姐姐啊,你就找找荆姐儿,要不老身亲自去,现在只有荆姐儿才能帮助珠姐儿了啊。”
说白了,她还是不相信樱蔓荆是真的生了病,只觉得樱老夫人是在敷衍她。
哪里有人得了风寒着了凉就连床都下不了的啊,这也太夸张了些。
这个老虔婆还死咬着不放了,樱老夫人一阵烦躁,只感觉自己那股火气快要压不住了。
在她看来,樱蔓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只是下令四皇子收回了侧妃之位,让她当妾,这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要知道,如果不是有樱蔓荆这一层在,在出了那件事情的时候,樱蔓珠便得被一顶粉轿抬走,哪里还能得皇上下旨许了这侧妃之位呢?
这本就是不属于她的,只过是兜了一圈又飞了而已,能怪的了谁呢。
“荆姐儿现在病重,你要是过去传了病气那可就不好了。老姐姐觉得妾室的位置委屈了珠姐儿,那你觉得什么位置才适合珠姐儿呢?”
樱老夫人本就是想随口问问,可谁知武国公老夫人的回答差点让她拿不稳手中的茶杯,气的直颤抖。
不过心里却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武国公府老夫人,她要是突然知道进退了反而不正常。
“荆姐儿之前不是四皇子的正妃吗?珠姐儿是她的妹妹,当然也应该是那个位置。同一个婚约,同一个家里的人,难不成换了人这位置就从正妃一下子掉到妾室了?是不是差的太多了点。”
这武国公府老夫人说话的时候也不想想,过过脑子。
樱蔓荆是什么身份,樱蔓珠是什么身份。
樱蔓荆的外祖母是无双长公主,那是皇上的胞姐。母亲是月华郡主,那是皇上的外甥女。父亲是倾国候,舅舅是丞相,那都是皇上的肱股之臣。
再来说这樱蔓珠,只是倾国候府的一个庶女,母亲是一个姨娘,舅舅是一个小小的禁军侍卫长,就算是得到了上战场的机会带着樱容之一起去了,但是能不能得了功勋回来那还是一说。
就算得了,那能跟丞相相比吗?
虽说背后有武国公府,但李婉不过是武国公府老夫人认的一个干闺女,说来风光罢了,真正的簪缨世家谁能瞧得起这样的关系呢?
再来说说这自身,樱蔓荆为母守孝三年,粗茶淡饭,是为大孝。
自己一回来就解了那困了凤华城中所有才子乃至皇上半年之久的棋局,可谓是玲珑心,长的更是倾国倾城。
被皇上封为睿安郡主,有封号,赐封地,这样的荣耀就算是真正的郡主又有几个人有呢?
有这样的荣耀加身,她嫁给谁都不会低了他去。
再反观樱蔓珠,她长的自然是不差,但是跟樱蔓荆相比,那就差了大半截,更别提才华什么的了。
虽然都是自己的孙女,但是差距如此明显,她又怎么会看不到呢?
“你也知道珠姐儿是一个庶女,皇上怎么会允许一个庶女为四皇子的嫡妃呢?”
古往今来,就没有皇子娶庶女的,就算有那也是妾室。
“那直接将婉儿扶正不就好了吗?月华郡主已经去世了三年,你家远哥儿是时候有个夫人的,况且这中馈不是一直在婉儿手中吗?”
这人啊,永远都是不断的在更新着人的底线,感知。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张罗着给自己的儿子续弦了。
但是樱老夫人不一样,她是极其宠爱月华郡主的,那么个人儿,漂亮,聪慧又剔透。
她跟樱念远的感情她是看过来的,月华郡主在活着的时候就黯然神伤,她怎能让她死了都被人所替代而不安心呢?
“老姐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樱老夫人沉吟着开口,“当初我们远哥儿娶月华郡主的时候曾经答应过无双长公主,远哥儿的正妻只能有月华郡主一个,不管将来是意外还是如何,她都是我们远哥儿的正妻。虽说三年已过,但是我们曾经立的誓言却不能破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当初的月华郡主颇有美名,就跟未曾请旨一生只一人的樱蔓荆一样,是所有簪缨世家争先恐后想要迎娶的对象。
虽他们是倾国候府,但那时却不如现在昌盛,所以对于能够娶了月华郡主这件事情,他们都是持着一颗感恩的心的。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武国公府老夫人不死心,但却也不敢再贸然说将李婉扶正的话。
毕竟无双长公主当年的风采还印在她的心间,虽然她老了,但是她敢肯定,如果她今日~逼着让他们将李婉扶正,无双长公主明日就能去将他们的武国公府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