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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尔发现问了是白问。正好邱莹莹一个人待寝室里闲着无聊,一个个地给大伙儿发短信问干什么。关雎尔无奈地回一条:每逢佳节被相亲,我爸妈来了。邱莹莹看到短信笑得打跌。
等妈妈终于收拾完,关雎尔赶紧拿镜子照照,还好,妈妈的审美一向强大,雕琢了那么久,化妆的痕迹反而比她上班时候讲究的淡妆还淡了点儿,而脸上的非法建筑似乎被粉刷得有点儿隐形。关母得意扬扬地端详着作品,道:“妈妈还能害你?妈妈做什么都是为你好,可你这孩子就是不相信。”
关雎尔心中拼命抵抗,可真到了聚餐的饭店,下了车,两家面对面,关雎尔便适度微笑,微微低头,被妈妈紧紧挽在身边,做十足乖乖女状。自始至终,关母都没问女儿一句,喜不喜欢这个舒展。
王柏川驾车在黑暗中疾驰。可漫长的高速路无聊得让人想打瞌睡,他不得不要求樊胜美帮他开一罐红牛,喝了提神。樊胜美没给开红牛,她觉得那玩意儿好比浓咖啡,喝了晚上睡不着,便摸出自己的香烟,给王柏川点了一支,也给自己点了一支。好在两人志同道合,谁也不嫌谁的烟味熏人。王柏川忽然想到,“你想不想学开车?我元旦这几天可以教你。”“不学,有你在呢。”王柏川开心地笑道:“啊,对,对,我给你当一辈子的车夫。心甘情愿。”“那当然。”樊胜美也不客气。在王柏川面前,她什么都敢提,最自由自在。
直到飞机开始降落,包奕凡才伸手推醒安迪,“你晚上还睡得着吗?”安迪从毛毯的一个尽头慢慢钻出头来,睡眼惺忪地四周打量一番,最终聚焦在包奕凡脸上,“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半夜三更,你没预订房,无处可去?”
“哈,睡一觉果然长力气,全恢复了。是啊,我预定,他们说没房间。求收留,求投靠。”说话的时候,包奕凡贪婪地盯着安迪看,刚睡醒的安迪脸上迷迷糊糊的,全无锐利,只有浓浓的小女人味。
“对半分摊房费?”
“我全付。”
“不,五五开。”正好飞机停稳。安迪打算钻出毛毯,包奕凡眼明手快地替安迪打开安全带。安迪愣了一下,背转身在毛毯里面脱掉外套,等包奕凡起身退出座位取行李,她才钻出毛毯,将衣服抱在胸前,又等包奕凡取了双肩包给她,她才将衣服全塞入包里,直起身来。她特别受不了这肉包子的注视。“你明天找房子去,我拒绝合住。不方便。”
“不打扰你。我白天睡室外晒太阳,晚上睡客厅沙发。你拿我当家具便是。”“拒绝。”“好好好,全依你。我没脾气。走吧,小心,我走前面。”安迪在包奕凡后面翻白眼,凭直觉,包奕凡不可能明天另外找房子去住。明天怎么赶走他呢?或者,她走?安迪很头痛。唯一能肯定的是,包奕凡对她不可能有恶意,要不然她可以恶意“处理”包奕凡的钱。看包奕凡在前面打开手机,安迪很不情愿地想起登机时奇点发来的短信。回短信解释还是不回?想了会儿,决定不回。误解就误解呗,正好断绝藕断丝连。
但她也打开了手机。查看短信,有曲筱绡发来的,有樊胜美通报的,原来奇点方寸大乱。安迪开始心疼,心中怀疑,到底要不要这么对待奇点。但安迪无法多想,因为发现包奕凡几乎热烘烘地贴着她走,安迪只能大叫一声:“你离我半米远,好不好?”
包奕凡却是委屈地将眼睛从手机屏幕移开,“我没干坏事。”
看着包奕凡一个人背着两个人的包,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安迪只能归咎于自己的神经质,扭头再往外走。包奕凡在她身后咧嘴一笑,又是紧紧跟上。等行李的时候,安迪发现自己只要稍微倾斜,便可靠在包奕凡身上,而包奕凡的肉包子气味则如刚刚出笼般强烈,蒸腾围绕在她的周围,令她无法呼吸。
因此,到了酒店,安迪便一头钻进卧室,关门落锁,坚拒不出。包奕凡却异常快乐,洗完澡,光着膀子,开一瓶酒,打开音响,隔门问安迪想听什么情歌。不管安迪一声不吭,他就在外面一个人大声欢唱。夜深人静,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外面一个疯子的胡闹,安迪只能皱着眉头看书,任由包奕凡的歌声连绵不断地传入她的耳朵。她听得出包奕凡唱的是《歌剧魅影》其中一首《All I ask of you》,毫无疑问,包奕凡将Christine改成Andy,似乎变成对着安迪深情款款地指天画地地发誓天长地久永相随。安迪只能学曲筱绡尖叫,“我要睡啦,别吵啦。”
“没关灯,不算。”
“明天,不是你走,就是我走!”
“哈哈,古人老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何况,你不出来,怎么走?”
安迪忍无可忍,翻身下床,冲出门以跳河姿势跳入泳池。
等安迪在短短的游泳池里折腾完一身火气,钻出水面,头顶传来包奕凡的声音,“我可以跳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