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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草全程始终保持得体的微笑。
最后来到顾典的办公室，前一秒还在严肃的看着文件的顾典下一秒就笑得贱兮兮的迎过来。
“你来了，走吧，我带你过去。”
顾典这的布局和周问亭那的差不多，审问室都是在里间。
两人到的时候，里面刚好有人在提问常清。顾典直接带着林草进去。
算起来才一天多没见，林草觉得自己快不认识常清了。
平日里的那个打扮的干净儒雅的男人，现在一脸胡茬神情憔悴的坐在哪，手上带着的镣铐随着林草的进来晃动了一下。
“班长。”林草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你还肯叫我班长，我……”常清先是感慨然后又窘迫的欲言又止。
“班长，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此时林草的心情很复杂，一边是多年的同学感情，一边是害死了自己多年的朋友的怨恨。
常清对她很好，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在儿坐着，她都不愿意相信他会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常清自嘲的笑了笑，放在大腿上的手握成了拳头，“你是不是觉得被我这样的人喜欢很恶心？”
说完，他抬头眼睛直视着她，像是想从中看到她言行不一的厌恶。
“你喜欢我我不觉得恶心，但是……”林草同样直视他，“但是，你做的那些事我觉得心寒。”
“林草，谢谢你。”常清突然快速的低下了头，也不知道这声谢谢是在谢谢她不觉得被喜欢是恶心，还是那么坦诚的说了对他的失望。
“班长，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变成……”
“变成这种人渣？”常清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审问室很暗，只有一盏灯亮着，灯光从头顶洒下来，将常清笼罩在光线里面。但是又把他分成了两个极端——背面是明亮的，脸是藏匿在阴影里。
这就是双面的常清，一面是游走在正义的世界里，是个事业有成的青年。一面暗藏在犯罪的深渊里，是一个带着面具的恶魔。
“我也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常清叹息般的说。
“我家有上市公司，我爸我妈都是很厉害的人，可是他们认为我的能力只能继承一个快倒闭的小公司，而我哥就是直接接手总公司的业务。说好听点是想锻炼我的能力，说不好听的他们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林草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们这一届的学生不知道有多羡慕他有这么好的背景，一毕业就可以有自己的公司。
但是他现在却认为是累赘，是父母偏心看不起他的表现。
常清没有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从小到大，人人都拿我跟他对比，他越是能力出众我就越是被比得比泥土还卑贱。我不甘心，我要做出一番成就让所有的人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比物！我可以比他厉害千百倍！”
“可是，怎么就那么难呢？我只是想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后来有个人跟我说只要和他合作，只要两年我就能赢过我大哥，我将会在父母眼里是最好的儿子。”
“他没骗我，两年，我真的做到了。我成功了，我让那些看低我的人闭嘴了。看着他们露出的那种讨好的表情，我却觉得恶心，但是我之前所努力的也是为了这些恶心的讨好。”
像是陷入了自我矛盾中，常清不断的重复着，“觉得恶心啊，恶心！我终究还是成了我讨厌的那种人，我嫌弃他们恶心，但是我比他们更恶心！”
“蒙媚呢，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就是喜欢你而已，她想要你好好的，可是你呢，你对她做了什么？”林草突然声嘶力竭的控诉他对蒙媚的无情。
“是她自己作死，如果不干涉我，我还能帮他对付于建文那个变态，可是她执迷不悟，我只能和他合作了。”常清的表情有些疯狂。
“这就是你害死她的理由？”真是可笑，就因为嫌弃一个人碍眼就能剥夺她的生命？”常清这样的想法真的是太可怕了。
“难道她喜欢我我就要回应吗？我不喜欢她，她威胁我，我凭什么就不能为了我自己的利益扫除障碍？”
“班长，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见死不救就算了，你还亲手逼死了她！可惜，她到死还担心你。”林草想起柳雯说的那通电话，为蒙媚的喜欢不值。
“不喜欢就可以弃若敝屣？那我呢，我不喜欢你你会杀了我吗？”林草把自己和他代入了他和蒙媚的关系中，质问他。
“不，你们是不一样的，你那么美好，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常清猛的摇头。
“你这不是双标吗？难道蒙媚对你的爱就那么不容于世界吗？你就那么恶心它？”林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常清不说话。
过了一会，他才笑得一如当年那个美好的班长，“林草，我喜欢你很久了，但幸好你不喜欢我，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