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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唐觅蕊就能感觉出屋子里的气氛很不对劲。
她仿佛是前脚刚刚从一个粉红色的泡沫里踏进来，后脚就落进了一片冰窖的现实中。
屋子里清清冷冷，带着点压迫的气息。
唐觅蕊没有说话，静静地挪步到了一边，示意女佣们放东西的声音轻声一点。
女佣们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轻手轻脚地放东西，不打扰那边的少爷。
助理的神色略有些紧张：“这一次事情比预想中的棘手太多了！辰鹰像是知道我们的每一个算盘，把我们的退路都堵得死死的！少爷，董事会的所有成员就等着你出面，情况实在万分火急……”
助理说了一半，像是顾虑到在场的人里面还有女佣们和唐觅蕊，压低了声音，只是低声开口。
“少爷，公司那边希望你尽快回去！”
桓景顿了顿。
他刚刚脱下的外套就随手披上了。
“好。”
助理立刻火急火燎地去外面启动车子，保证不耽误任何一秒钟。
临出门之前，桓景擦过唐觅蕊身边。
“公司有点事，我去一趟。”
唐觅蕊：“嗯，没关系，你去忙吧，我待会儿把家里的东西整整。”
桓景却不立刻走。
他又在唐觅蕊的身边顿了一下，目光在她面庞上流连。
这一刻的唐觅蕊，是心虚的。
她唯恐自己这个商业间谍的身份就这么被桓景给无情拆穿了。
桓景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在其他人看来是温柔的，似乎是不舍，但过滤到唐觅蕊的心里，莫名变成了一种全方位的X射线，逼得你只能低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别这么看我，别这么看我，别这么看我……
在唐觅蕊内心默默念了好几遍之后，桓景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似乎是不舍得就这么离去，又嘱咐了一句。
“晚上我会尽快回来。”
唐觅蕊：“好。”
桓景没走，又问。
“晚上想吃什么？”
唐觅蕊：“啊，我……我随意，什么都行，你忙公司的事吧，不用特意上心，如果回来早的话再一起吃饭。”
“好。”
桓景终于离开。
这对于唐觅蕊而言简直是一种解脱。
送他到门口，桓景进了车，车窗缓慢摇上，从他的肩膀，再到脖颈，再到他的下巴线条，然后慢慢上升，到雪峰一般的鼻梁。
车窗摇上去的最后一刻，桓景的目光又看似不经意地落到唐觅蕊的身上来，和她直直地来了一个对视。
这样的对视似乎是安抚她：我去去就回。
目光里带着点涟漪。
唐觅蕊本能就是立刻逃避开桓景的目光！
但此时的理智强行让她保持镇定。她不能逃。
她扯开一抹送别的微笑，迎上了桓景的目光，淡定自若地和他摆摆手，目送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直到桓景消失了，唐觅蕊才仓促逃回自己的房间。
她的心跳得很快，有一种咚咚咚打鼓的感觉。
眼下她知道的就是，桓景的公司出事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对手既然是辰鹰，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和自己偷了文件这件事有关。
听那个助理的语气，事情似乎还非常严重，损失惨重。
第一反应，唐觅蕊就立刻拨出了晏谢辰的电话，想要问一个究竟。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问，“刚才我听桓景的助理说公司出了什么大事，好像很棘手的样子……”
“当然棘手。”那边的晏谢辰只是笑，带着点玩世不恭，“我本身就是个棘手的存在，不是么？”
唐觅蕊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顺便看了下门口，确保现在的说话环境安全之后，这才低声骂了一句。
“别特么自恋了，说实话！”
晏谢辰：“……”
唐觅蕊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如连珠炮弹一般发问。
“那份文件很重要吗？怎么个重要法？你拿它做什么了？现在桓景那边的情况有多严重？会破产吗？会倒闭吗？会公司整个崩裂吗？”
晏谢辰只是低笑。
“唐觅蕊，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唐觅蕊：“……”
晏谢辰：“虽然我还挺希望桓景身败名裂的，不过时机还没有到，得慢慢来，现在只是一个小case的胜利。”
小case？
唐觅蕊：“多小的case？”
晏谢辰：“也就损失几个亿。”
唐觅蕊：“……”
电话短暂地沉默了一阵。
唐觅蕊不知为什么，竟然心情沉重了起来。
晏谢辰：“怎么了啊？你现在心疼起桓景了？”
唐觅蕊：“以后这种事，你别找我做了。”
听到她忽然这么沉闷地开口，晏谢辰从沙发上坐起来，变了玩世不恭的语气。
“心情不高兴了？”
唐觅蕊没有说话。
那边的晏谢辰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像是对电话这边的人实在没辙了。
“你说我拿你怎么办呢？”
他轻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