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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外, 是出自本人其他悬言小说里梁晏深的出场片段, 阴暗头目——沈医生沈言卿,冰冷优雅,其实非常非常的恐怖,是梁晏深这辈子的宿敌。
光明和黑暗的较量, 此为序幕。
——
1
夜已经浓深, 朦胧的路灯下,一辆黑色越野车静静地停在那, 一阵夜风穿过, 两边的梧桐哗哗的摇曳起来, 抖落下叶片。
路灯的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一缕,祝昭玉走下车,兀自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口,笑道:“来的倒是挺准时的,老同学。”
光线朦胧里。
那人缓慢地走过来, 遥遥看去像是高大的乔木,白色短袖贴着一身肌理,露出两条手臂, 浑身柔韧健美的恰到好处, 慑着危险的气息。
他剑眉蹙起,低沉的道:“别废话, 有案子找你分析。”
祝昭玉无可奈何地一笑, 转身对好友摆了摆手, 便关上车门, 向着公寓大楼的方向走过去,那人跟在他身边,手里还攥着一叠资料,祝昭玉只扫了一眼,道:“你一个清栖市局的刑侦队长,能大老远的跑来找我,这个案子肯定很大。”
“哎,梁晏深,你老婆还好吧?”
祝昭玉说着抬起头,满脸狡黠,他的身长只及梁晏深眼角的位置,见他眼皮忽然抽搐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便连忙说:“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
要知道,他这个老同学有极端的偏执人格,对谁都冷,唯独对他的未婚妻好,从少年时便滋生出扭曲的占有欲,而且不可收拾,也无法治愈。所幸,他目前已经能良好地控制住自己。
桌上的闹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已经是凌晨一点。
书房里开着落地灯,光芒明黄,映照着两边墙壁上满满当当的照片资料,梁晏深坐在沙发上,双臂横抱在胸前,那眉心紧着,直直地看着书桌后。
空气就好似凝固住。
许久,祝昭玉从图纸中猛地抬头:“好了!”额上已经渗出不少冷汗,忙伸手摸了一把,讪讪地笑道:“说好画完画再处理你的案子,你就这么盯着我,怪瘆的慌的。”
梁晏深向后靠去,神色嘲讽:“这里的警察真窝囊。”说着,指尖轻轻敲打起手臂,一下又一下,透着漫不经心的意味:“都这么晚了,还要你为人民服务。”
祝昭玉叹了一声气,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一口,“他们脑子是迟钝了点,我告诉了他们棺材的线索,然而兰城统共有五个做棺材的地方,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警察都逐一排查过,但没有一个人符合之前画像的特征。”
他放下水杯,拿起贴在资料上的一张照片,赫然是死者身穿的新郎服,漆黑的底色,泛着柔光,上面有用金线绣上栩栩如生的花。
“最主要的是我们忽略了这一点,它并不是真丝绸,送来的报告上说这件衣服百分之五十是化纤材料,他既有这样的反侦察能力,那么这件衣服,一定出自他的手,只是他生活拮据,不愿意买真丝。”
祝昭玉又拿起另外一张照片,照的是案发现场,他眼睛笑得眯起:“目击者说过,当他来到舞台上的时候,幕布忽然拉开,那些纸钱就迎面飞过来,这是因为凶手知道在凌晨五点时,会有清洁工来打扫,所以他一直等在那,亲手拉开了幕布,甚至打开剧院的风扇,这不是初次接触剧院的人做得到的,加上他也没有多少钱,这就能解释他的身份了。”
这场冥婚仪式,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非常完美,甚至完美到连场地也精心打扫过。
这么熟悉程序,还有这类病态的强迫心理,他童年到青年期一定生活在偏僻乡间,深受迷信影响,并且身边至亲的人经历过冥婚,常常接触到坟场等阴森的地方,后来因为考上大学,才来到兰城。
祝昭玉扶住画板,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一张完整的人物画像,起身来到梁晏深身边,递过去。
就见画像上的男人头发略长,有些遮住眉眼,眉头平展,眼皮却重重地直耷拉下去,而鼻梁纤长,鼻翼偏小,嘴唇有一点厚实感,看起来就是个沉闷又古板的人。
祝昭玉伸了一个懒腰,牵着浑身的骨头都一阵咯咯作响,吃力地道:“年纪在三十五岁以上,非本地人士,没有女朋友,一个人住在单独的房子里,既不会妨碍邻居也不会被发现的隐蔽场所,靠近荒地或是废弃工厂,再考虑到工作,离市区也不会太远,我看了地图,地点应该就在三河路附近,待拆迁的那一块了。”
梁晏深听着,不耐烦地将画纸按进他怀里:“表演完了?”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叠资料,放在他身边。
“该看看我的案子了,大侦探。”
祝昭玉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一把捂上胸口,像是受到极重的内伤,他现在不过出于一片好心帮助老同学老室友,反而像遇上债主催债似,甚至还被对方嫌弃啰嗦,忿忿道:“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么?”
梁晏深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能。”就拿起面前的茶杯,眼睫低覆着,掩着眸底初融而出的缱绻,那所有的寒气散去,无声地跟着温软些,嗓音低暗:“我要回去抱着老婆睡觉。”抿了一口热茶,默默地不再说话。
祝昭玉原本翘起的唇角,就这样痉挛似的抽搐一下,好歹警察也是为人民服务,怎么这位反倒要把他这个良民给气死了呢,活该他没媳妇是吧。
2
苍茫的漆黑中只余下两束车灯,白白的一团光晕里,无数的雨柱向着车灯撞来。
祝昭玉坐在车后座双手捧着手机,屏幕上正是沈言卿给他的那张街景照,他手指往下划去,后面便有众多网友的留言。
沉沉的黑暗中,惟有手机屏幕泛着幽光,照出他眼眸里明亮的神采,他收到照片后,就将它放在网站论坛上,果然群众的力量大,不过十分钟就有人认出来,还给他写出大致的地址,他再翻出地图,最后终于明确了。
计程车逐渐减缓速度,司机转过头,说:“已经到了。”
祝昭玉便往窗外看,玻璃上纵横的雨水流淌下来,映着极远处的霓虹灯,朦朦胧胧的,隐约勾出一栋栋矮楼,而四周是荒地。
他收回目光,将手机屏幕里的页面切换至发件箱,将原来写好的短信发送出去,就见收信人的栏中,漆黑的大字:梁晏深。
所有熟识的警察里,只有两人真正的值得他相信,一是兰城刑警队队长严明轩,二便是梁晏深,如今严明轩去了外地查案,梁晏深虽不是本地警察,单单作为朋友,他的行动力雷厉风行,果决冷硬的令人不由得信服。
一切准备妥当,他拿钱递给司机,道:“谢谢师傅,不用找了。”拿起崭新的雨伞,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祝昭玉刚走出两步,衣服还是迅速被濡湿了大片,紧紧贴上肌肤,渗进刺骨的寒气,雨下的极大,他逆着霓虹灯,倾盆的雨水中就见一栋破楼,伫立在荒地上,黑漆漆的,无尽的诡异。
从这个方向看去,霓虹灯所勾勒的街景恰恰是照片上的,也正是这个角度,才能照出一模一样的效果。
他一路走向破楼。
楼道又窄又长,只听见呼啸的风雨声,衬着周围静得更加恐怖,他慢慢地走,天花板上一盏陈旧的灯管,光线晦暗,钨丝在他头顶闪烁着,夹着灰尘的霉气扑鼻而来,呛入气管中,细细地磨着喉咙酥痒不已,顿时激起一声喷嚏。
祝昭玉蹙眉,索性捂住口鼻,从楼道拐过弯去又是一条走廊,尽头处有扇门,透出微弱的灯光,仿佛在暗示什么。
骤然一下炸开响亮的铃声!
在这一种死寂中惊悚而刺耳,祝昭玉吓了一大跳,心头猛地抽紧,头皮发麻,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电量所剩不多,屏幕上赫然显示出一串乱码的电话号。
他按下接听键,那端传来轻语声:“走廊有炸,弹。”
男人低沉的嗓音也凝着雾气般,娓娓地缠绕住心弦,动人却又极致危险:“现在扔下手机,脱掉外套和裤子,游戏才能继续。”
祝昭玉没有应声,一双桃花眸里充满了然,没想到他真的谨慎到这地步,眼尾忽而勾起,兴致勃勃的往四周扫视一圈,最终发现挂在高处的监视器,一看便是崭新的,他唇角跟着往上一弯:“好。”
他放下手机,朝监视器挥了挥双手,再脱去湿彻的外套和长裤,留下一件T恤及运动短裤,在原地跳了几下,走到那扇门前。
门没有锁,他按住门柄往里一推,才刚进去,身后突然一阵猛力袭来,震起“砰”的巨响,那扇铁门竟已经被人关紧,而他脚步踉跄,直接撞上水泥地,粗粝冰冷的地面磕着胸口刺疼。
灯光骤亮。
祝昭玉忍着痛站起来,伸手拍打身上的灰尘,手臂上清晰地迸着一道道血口子,待他抬头,看清楚面前的状况,眼中漫开一上惊惧。
窗外苍茫的雨帘,雨风敲打着窗户嗡嗡有声。
剪刀在灯下泛着锋芒,咔擦一动,薄薄的纸片便从两旁坠落,全是女孩清秀的字迹。
纤长的手指拿起它,再放到身旁堆摞整齐的纸片上,沈言卿提起剪刀,继续剪着草稿本,望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桌上的手机只余下忙音,下人走上前,将手机挂掉后便收好,安静的看着他。
他正专注地盯着屏幕里女孩的背影,眸色幽暗,早已经无法自拔,那黑瞳微微颤抖,深处里刻骨的爱恋癫狂,露出极温柔的笑意。
七七……
女孩背对着镜头,腰身细美,丝薄的黑衬衫映着白肤,乌发垂在腰间,她两手推开书柜门,眉间原来蕴着好奇神色。
柜门推开的一刹那。
她不由自主地发出抽息,惊惶得倒退了半步,黏腻的冷气瞬间蹿上来,丝丝的化作软蛇,缠上五脏六腑,再一分又一分地收紧,窒息的眩晕感涌到脑中。
她眼前发黑,浑身都冒出冷汗。
巨大的书柜上一层层,一格格,放置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箱,外壳还有檀木雕饰,但每个箱子内没有书本,反而只是些普通物件。
顾七七望向面前的箱子,在干净的玻璃上贴着一道标示条,写的是日期,时间正是她六岁的时候,而里面则放着粉红色卡通毛巾,她心里怦怦直跳,怎么会认不出,这条毛巾她从四岁用到六岁,本来好好的,遇到沈言卿后没过几天,不知怎的就消失了。
这里不仅有她的毛巾,连她的作业本,橡皮擦也有,她小时候用过的筷子勺子,绘有小黄鸭的陶瓷碗,褪色的碎花裙子,发卡,断掉的蜡笔等等……
大都是她当年主动扔掉的。
往后则愈发地诡异,有的玻璃箱内是一颗干枯的苹果,已经只余下果干,兴许是她童年时送给他的,还有的她脱换的乳牙,以及天蓝色棉质内裤,上面有干涸的血,黑色的,一大块连着一大块。
顾七七不由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