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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内,唯有低低恍惚的自语声, 隐约像是哀求, 又十分温柔,消散不去。
下午召开了一次专案会议。
此次被害人以及徐婉的情况, 专案组里的成员们心中都有了一定的数,不免唏嘘,被害者叫吴琪, 二十五岁, 是化妆品专柜的销售员, 与徐婉是同班同学,当年徐婉遇害,因为线索证据不足, 导致最后不了了之, 成了一个悬案。
监控小组在学校周边勘察, 于距离不远的药店调出监控, 发现今天凌晨三点左右, 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经过, 通往学校后门,进入盲区。
车子暂未找到, 但车主身份已经查清,和本案并无联系。
最为惊悚的,当属第一案发现场, 就是学校的教学楼内, 经过解剖, 在被害者的胃里有发现药物成分,证实她先是陷入半晕厥状态,无法求救,再被活生生地推到楼梯下,由凶手抓住头发频频撞地,造成颅脑损伤致死,然后凶手割下她整个头皮,连着头发一同带走。
这和徐婉遇害的情形一样。
但又有一点不同,在她身上另有不少殴打划刺的痕迹。
会议室里一片昏暗,投映幕布上放着监控画面,那面包车最先出现在哪个街道路口,由此推测它出发的大致方向,大家坐姿端正,仔细地听着陈队梳理案情,不时有簌簌的声,笔尖划过纸张作响。
却有眼尖的人发现,貌似从会议开始,就没瞧见过副队长。
与此同时。
徐婉的家中。
戴有白手套的手捏住书脊,最高的一排柜子里堆放着学习材料,全是初中专用,从高到低摆放的非常整齐,轻轻地一碰,搓了满指的灰尘。
他挑出一本作业,便站在书柜前翻看起来,扉页上秀气的“徐婉”两字,仍未脱去稚气,年级栏里则写着“初一,七班”字样,翻了几页,入目的数字密集,错处不少,大部分是红笔修改的痕迹。
单单的一张纸都有些重量。
房间的墙上还挂着小女孩的黑白照,笑容腼腆,而所有家具像很久前就没动过,文具盒还是铝制的,摆在书桌的台灯一边,桌面上贴着数学口诀。
梁晏深放回作业本,转而搜寻更有线索价值的相簿。
但见一个塑料封皮的小本子,表面绘着卡通人物,他停了停,轻轻地拿下来翻开,里面是日记,在空白处有蜡笔绘制的插图,不过两三页,就出现了一张大头贴,有点泛白,牢牢地贴在纸页上。
是两个小女孩,除了徐婉,另一个女孩被彩笔涂的面目全非,只能见她摆出剪刀手,一身橘黄色毛衣,扎着两只辫子。
大头贴有撕开的痕迹,可是不知怎么,又被透明胶粘住。
客厅里的谈论声压得很轻,徐妈妈端着水杯放茶几上,坐在沙发里的警察立即起身,手里还握着笔记本,“谢谢阿姨。”等到她坐下,自己才坐在旁边,听她问:“现在,还有可能抓到凶手吗?”
面前的妇女很安静,两手安放在大腿上,微微凹陷的眼里簇着羸弱的光,看似坚强,又脆弱的下一秒便能熄灭,那警察有些为难,因为目前线索太少,谁都不敢打包票,只能安抚:“放心吧,只要有线索,我们一定尽全力。”
徐妈妈皱起眉头,显然对他的答案不满意,却也不再说什么,倒是警察温声试探着劝:“现在我们正努力搜集线索,阿姨您放心吧,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的。”
停了停,“那……关于您女儿,事发之前,有没有过什么征兆,或者发生过特殊的事情?”
徐妈妈沉默着,攥紧自己的手,有点出神:“征兆倒是没有,小婉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去上学,至于特殊的事情。”哽住了一下,搓着指尖的动作用力起来:“那段时间,她成绩下滑的特别厉害,我打过她。”
气氛压抑,警察又轻声问了几句,正说着,一道高大阴影落下来。
“您认识这个孩子吗?”
徐妈妈抬头,当看见面前的警官,禁不住露出畏惧的神色,恍了恍,顺着他戴着手套的手看向那张照片,是一张完整的大头贴,除了自己的女儿,还有一个女孩,笑得露出深深酒窝,她迎向那双沉敛的眸,点了点头:“有点印象。”
回到警车里,作为副队助理自然还是他来开车,那警察拉开车门,系上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看副队已经坐稳,依旧戴着警帽,面色淡薄,拿着手机在看,他问:“副队,这是连环杀人案吗?”
“不是。”梁晏深没有抬眼,静静地点开定位软件。
“尸检报告上说,吴琪的尸体被单刃的利器划了十二刀,每一刀深达三厘米,长五厘米左右,而徐婉的身上并没有受折磨的痕迹……凶手,对徐婉有很深的感情。”
突然,他停顿住。
那警察开着车,听他话音一滞,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看见他紧盯着手机屏幕,幽白的光线照在脸上一片深冷,飞快地按了个键,将手机放耳边,低微的嘟声在车子里传开,一直响着,他的脸越来越寒,猛地拽开手机。
车内的寒流如严霜降临,让人不寒而栗。
小警察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屏息着专注于开车,转动方向盘,身后只剩按动手机的声响。
室内微暗,窗帘拢紧着蔽着光。
手机屏幕上的音量,一直被调到静音状态,才放上茶桌。
原本暗下去的屏幕突亮,蹦出来信消息,却无人理会。
浅浅的呢喃声里满含爱意,一声又一声,温软地蜷在人的心头,密紧包裹,“笙……”捧着脸庞,爱不释手地细抚着,染着湿意的嘴唇附在她唇上吮,咬了一口,“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抵着轻蹭起来,另只手圈禁着那腰肢按在怀里,缠着她两条小腿,兀自愉悦地厮磨。
这样的偷亲,已经是不可饶恕的过错了。
唇稍微远离,又不失小心地将人拥紧,感受着她的呼吸穿过衬衫,一股股暖流,填着五脏六腑每一寸舒展开,无限的柔软。
沙发足够宽,只是不长,容不下他的全身。
温钰曲着腿,却丝毫不觉得难受,目光温存,更是疼宠,捧起一缕长发梳理起来,用发梢挠下自己的脸,柔声低笑,捋着发丝握进掌心里,低头亲她的额,才缓缓地出声:“小笙,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们都没有长大……我回到了高中,推开教室的门,整个教室里都是晨光,空荡荡的,只有你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