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认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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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阁乃是以乐入道著称,但凡阁中之人,都会一样或是几样乐器。即便是不精通,也是略知一二。

音乐在于能使人心神陷入迷幻之间,拥有对精神的直接杀伤。

所以音阁的修士,往往是杀人于无形。

往往在你为这一曲仙乐所惑的同时,死亡便已经降临到了你的头上。

凤萧,便是上次与唐时一同进入世外桃源境的那个凤萧。

他有一管箫,此箫与其名同音,名为“凤箫”,玉箫修狭,在凤箫修长手指的衬托之下也就越加让人觉得不凡了。

凤箫是在等。

小自在天建阁之事,比之前大荒十二阁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艰难。

毕竟谁也没想到,半路之上会发生那样多的事情。

人,乃是最无法预料的存在。

原本音阁这边也是准备放水过去的,音乐的胜负无人知晓,只有精通音律的人才会明白。更何况,对于音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标准,所以判定的情况也很复杂。即便是音阁赢了,最后放水说是他们自己输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在整个大荒之中,音阁才是乐之阁。

是非一路走来,已经陆续与五阁进行了比试。

藏阁唐时、剑阁萧齐侯,都算是他有力的同路人,只是前些天萧齐侯忽然之间失踪,顺便取走了自己的命牌,有人说看到萧齐侯一路往东南天魔天角的方向去了。谁也不知道萧齐侯到底是去了哪里,即便是剑阁的一些高层修士也无法衍算出来,就像是被什么人给干扰了一样。这样一来,萧齐侯相当于自动退出了队伍。

而唐时,虽然有关于他的辉煌战绩还摆在那里,任是谁提起了唐时都是要先噼里啪啦地骂上一通,之后再很无奈地叹一句:“虽然不想说,可是不得不说,这牲口的确是厉害。”

这样的一个唐时,惊采绝艳怕已经是这大荒百年来少有,只可惜,天妒英才,去得太早。杜霜天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暗算了一个唐时……

完全出乎人的意料,以至于结果出来的时候,太多太多的人无法接受了。

大荒第十三阁之事从开始到现在,都风起云涌。

而今,是非一没了萧齐侯,二没了唐时,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今日便是期限,不知道是非到底会不会来。

没有了往日唐时带着的夸张的观光旅游团,围着广场站着等待的,其实大多都是自己来的。没了唐时,是非也是很有看点的,虽然打架起来不温不火,不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谣言,说这和尚弹琴很好。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战还是很有看点的。

不过兴许更多的人来,应该还是为了……某些几乎不会出现的可能吧?

毕竟目睹唐时出事的人其实不多,那个时候太多的人自顾不暇,唐时说没了就没了,在场之人多以道阁的修士为主,别的修士根本没有那么快的速度,能在一瞬间赶到事发地。所以有关于唐时与道阁虚道玄一战和暗算的消息,都是后来听说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唐时死了这个消息,多半还是真的,只是很多人要自己确认了之后才会有一种“终于还是死了”的认知。

——此刻,这里的人拥挤极了,毕竟广场不大。

音阁是唯一一个在阁楼前面建了广场的大荒阁,有时候音乐是一个人的事情,有时候却是很多人的事情。

只是人虽然多,却没有人在这里说话,众人都有一种奇怪紧张的情绪。

凤萧一个人高高站在上面,背后音阁阁主站在高阁之上,双手抱在一起,乃是一名气质绝佳的美人。只是这美人的左眼下方,有蓝色的花纹印记,似乎过于妖异。

她是算不出这一战的胜负的,不过听凤萧说有那世外桃源境之中出了一把桃花琴,以流水为弦,不知道是不是在是非的手中,若是有,定然要开开眼界的。

正想着,广场最外面的位置,忽然起了一阵声音,而后喧哗声像是传染一样让整个广场一瞬间炸开了。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有是非一个人。

依旧雪白的僧袍,却似乎苍白了不少的容颜,是非合十一礼,诸人纷纷会意,分开一条道路,让这小自在天的僧人通过。

是非身上有一种澄净的气质,即便是一开始众人心中如何焦躁急迫,在看到这僧人微微弯着的唇角之时,却已经全然忘了。书上有写过,有的人让人见之忘俗,是非似乎便在此类。

唐时乃是是非好友,而是非肩挑小自在天重担,一面是好友的厄难,一面是门中兴亡,可这僧人还是一脸的不惊不乱,古井深海一样沉静,越是这样对比强烈,便越是让人敬服,乃至于见了是非便无法生出什么别的意思来。

分水一样,一条道从广场外面的人群之中让开,而后一直通向了广场高台之上,这人道的尽头,凤萧站在那里,待是非缓缓走近了,便道:“是非大师终究还是来了,凤某,荣幸之至。”

是非稽首道:“去时去,来时来。阁下有心了。”

凤萧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已经让是非上来了。

二人站在这高台上,凤萧已经不会再问唐时了,他道:“我音阁只出一局,也只会音乐,便以乐证道。听闻大师颇通音律,琴心乃君子之心,是非大师乃是高山仰止,若能交流一二,也是凤某幸事了。”

说不失望,假的。

只是到底唐时这人给人的感觉极其复杂, 凤萧跟唐时是无冤无仇,没必要在他死了之后还要对是非落井下石,所以凤萧不提。

凤萧这人一身温文之气,也很是让人喜欢。

音阁之中多女修,很多女修就喜欢他这样,所以凤萧在阁中的人气可是居高不下的。

他正要请是非落座,不想是非轻轻一笑,只一勾唇,露出几分浅淡的弧度来,目中神光微敛,“音阁只出一人?”

凤萧一怔,“大师孤身前来,我音阁自然不能以多欺少,徒让人耻笑。”

下面的人之中,却有反应快的。比如还在观战状态的崔一航——

原本崔一航准备走了的,只是要回去之前,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出,想要来看看。他总觉得是非之后在战场上一点一点地、将唐时遗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寻找出来的这一种行为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唐时的法宝和诗碑令,都是别人看在眼底的厉害,可是因为是非当时在找,竟然没人敢上去拿,整个战场上除了收拾尸体的人,就只有是非一个,那场景看着格外地……凄怆吧?

太荒凉的战场,打过了一场,跟屠过城又过去了千百年一样。

现在忽然之间听到是非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大多数人是没反应过来的,只有崔一航,一瞬间便想到了,是非不是一个人来的!

果然,他下一句便是:“贫僧有一位朋友,一同参加此次比试,若是音阁只有一人——”

“那便是我们以多欺少了。”

后面一个声音很自然地直接接了是非的话,带着几分懒洋洋的笑意,甚至还打了个呵欠。

凤萧转身,便看到唐时站在自己的身后,那高台的边缘。

众人不知道唐时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反正看到他的时候就是他说话的时候,这一刻,整个音阁之前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已经完全不是……

不,简直是做梦一样的感觉了。

崔一航完全愣住了,当初逆阁阁主也来看过的,便是章血尘在探查过战场情况的时候,也摇头,表示唐时是已经没了的,可是现在,这个人是谁?

眉眼脸廓,无一处与唐时不同,除了一身画裳换做了青袍,这人不是唐时又是谁?尤其是那眼睛。唐时的眼睛很独特,大多时候只是用一双无情眼看世界,可是偏偏能从中得出一些特殊的感觉来。这一双眼不像是是非的眼,会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唐时的眼底是温和藏着冷冽,冷而已。

他朝着凤萧露出一个笑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莫非是我最近又长帅了,以至于大家都看着我准备拜倒在我脚下了吗?”

众人:……谁把这死贱人叉出去!

操,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用怀疑了,原汁原味儿的唐时小贱人!

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无法仿造!这个唐时,无法假冒啊!

三观陡然之间被刷新的感觉真是一点也不好,你麻痹的——你这哪里还叫做金手指,这叫做金大腿好么?!好!么!!!

原本所有人都已经酝酿好了一种堪称是悲伤的情绪,来缅怀一个天才的逝去,甚至已经从是非那样平静的表情之中脑补出了唐时的悲惨结局,一切情绪已经到位,只待这个消息被是非亲口证实,大家便可以尽情地感叹,一个天才就这样从大荒的历史上消逝,他的名字叫做唐时……

——去你麻痹。

裤子都脱了你让我们看这个?情绪都到位了你他妈复活了?!复活了?!!

卧槽,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玩弄感情的事情?!

你麻痹前两天还是粉身碎骨你现在好端端站在这里犯贱?!!

叉出去,把这个傻逼贱人给叉出去!这日子还能不能好了?!

叉!出!去!

众人的怒意,只在看到唐时之后的几息时间之内便已经爆发了,汹涌极了——

唐时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尼玛……要不要这么夸张?老子虽然知道自己不萌,可是卖卖蠢也不是什么罪过吧?

将目光递向是非,是非只微微抿着嘴唇一笑,温和而含蓄。

唐时伸手一刮自己鼻梁,咳嗽了一声:“凤萧道友?”

凤萧终于回过了神来,看着下面骂爹骂娘的都有,一时之间也是头疼无比。他下意识地往背后音阁楼阁上一看,檐角上挂着的风铃已经晃动了起来,音阁阁主朝他比了一个手指,便已经微微一笑,似乎早就察觉了唐时的存在一般。

看懂了那个手势,凤萧只道:“既然如此,音阁再加一人。禾丰师妹——”

下面一名女子愣了一下,“诶?”

凤萧看向她,只一笑:“师妹上来吧。”

“我?”那女子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她还有些愣,指着自己的鼻子,“师兄,我……我……”

她前几天才弹断了新琴的琴弦啊,现在叫她上?逗她吧这是?!

这情况显然也完全出乎了唐时的意料,没想到音阁这边似乎也有一些为难之处。

他从后面走到了是非的身边,只挨近了,悄无声息地偏了一下头,嘴唇微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声音压得极低:“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笑。”

是非唇边笑弧扩大几分,却是道:“当笑则笑。”

——这和尚还一副自己多了不得的模样。

唐时没搭理他了,只换了个话题:“他们对我的死,好像都很震惊啊……”

不对,是对他的死而复活很震惊。

唐时相信,在自己站在这高台之上的同时,便已经有无数的消息向着无数的地方传递而去了。

他环视全场,终于发现了站在不起眼角落里的崔一航。唐时似乎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他,只微微点头致意,因为时间场合不对,所以只能装逼高冷一些了。

倒是崔一航,才是真的没想到,唐时竟然主动跟他打招呼了。尽管只是这样一点头……

现在他看唐时的修为似乎还是原来的那样,可是整个人却多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是唐时给崔一航的感觉,在旁人的眼中,唐时其实还是没有什么变幻的。只是崔一航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

唐时的身体,似乎有一些奇怪的变化,那不像是人的身体。

此刻那名为禾丰的姑娘,终于慢慢地走上来了。

唐时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旁人的看法和言语只能影响唐时一时,却不能改变唐时任何的立场和看法。他只觉得自己是睡了一段时间,消失了一会儿而已,至于别人怎么看,真不关唐时什么事情。

在那禾丰坐在桌案前,将一架古筝搬出来的时候,唐时便看到这姑娘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之前还怯懦的神情,消失了干干净净,像是她一看到自己的筝便化身为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这样可怕的状态……

唐时皱紧了眉头,隐约觉得这禾丰的出现可能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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