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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见了也是心疼,尤其是秋明月那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是触动了他。沈氏是他心中所爱,她的女儿他也视作瑰宝,然而就是因为这份独宠,让大夫人嫉妒,缕缕加害。若非今日老太君来得早,或许…
他走过去,安慰的拍了拍沈氏的肩膀。
“别哭了,谁说要让你们回去了?你既是入了我秋家的门,我不同意,谁也不能赶你走。”
沈氏还是抱着秋明月哭泣,并没有给予回应。
大夫人却不乐意了,她不顾李嬷嬷和周嬷嬷的阻止,直接走上来,冲口就道:“老爷,你以为她是真心要回扬州吗?可笑!她在扬州呆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有名分了,她会这么容易放弃么?你莫要被她给骗了,这个女人心机可深了…”
她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大老爷回身怒喝打断。
“够了。”
大夫人立即闭了嘴,犹自不甘。
“老爷,我…”
“难不成,你真的想我给你一封休书?”大老爷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成功的让大夫人闭紧了嘴巴,双眼却是狠狠的瞪向沈氏。
沈氏似感应到她的眼神,松开秋明月,眼中还带着泪水。站起来,怯懦的对大夫人说道:“夫人,你别生气,妾身这就走。”
“姨娘…”秋明月痛呼着想要起来,却忘记了自己手上忧伤,撑着床沿的手刚一用力,就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啊…”
沈氏本来是要走的,可听见她的惨呼,立即转头,白着脸跑了过去。要去拉她的大老爷也脸色一变,连忙吩咐道:“快去请府医。”
“是。”绿鸢立即就跑了出去。
“明月,你怎么样?哪儿疼?”沈氏抱着秋明月,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顿时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
身边的丫鬟全都围了上来,纷纷关切的看着她。
大夫人和秋明玉有些呆愣,今天接二连三的事情把她们都搞得头晕目眩了,也不知道秋明月是真疼还是演戏。秋明月当然是真的疼了。虽然刚才和沈氏那番哭诉是故意做给大老爷看的,但是为了逼真,她真的刻意让自己的手用力的压在床沿上。之前那些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却很多,所谓十指连心,她能不痛么?
其实她倒不是刻意跟自己过不去,实在是因为她哭不出来了。没办法,演苦肉计苦情戏她会,可如果要一直哭的话,她实在无法坚持下去。可能是因为她天性凉薄吧,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自懂事起,几乎都没哭过。所以换了个地方,换了朝代,换了失控,换了环境。她还是哭不出来。
手指钻心的疼痛,倒是逼得她挤出几滴眼泪。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却在大老爷走过来的时候,又刻意压抑着自己,流着泪强颜欢笑。
“姨娘,我没事,你别担心。”
嘴上这么说,可额头上却早就出了汗。
沈氏低头,见她手上的绷带已经沁出了血迹,立即惊呼一声。
“伤口裂开了,快,把绷带拆掉。”
不用吩咐,红萼早就去找创伤药了。醉文几个手忙脚乱的赶紧过来帮秋明月拆绷带,其他人都受了伤,沈氏就让自己的丫鬟夏叶春红去帮忙打水。一番吩咐下来,屋子里又开始忙乱起来,倒是把大夫人忽略到了一边。
秋明玉恨恨的低骂一声,“贱人。”
脚步纷乱,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倒是淹没了她的声音。大夫人给她使了个,示意她别在此刻发作。然后拉着她走到了外间。秋明玉不服,低声道:“娘,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反正这事儿爹也会知道,早说和晚说都一样。我要让爹知道,秋明月的城府有多深,心思有多歹毒。”
大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睨了她一眼,“你有证据?没有证据你就在这儿乱说,只会让你爹对你感到厌烦。别去自讨没趣了,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秋明玉眼神阴狠,道:“可我不甘心,娘,我一定要让她比我更痛苦,让她人尽可夫。”
大夫人被她森冷的语气惊得心中一跳,道:“明玉,你想干什么?”
秋明玉只是阴冷着面容,眼神爆发出浓烈的仇恨,不说话。
大夫人更是心惊,“明玉,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秋明玉眼神微动,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
“娘,别担心,我有分寸的。”
大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叮嘱几句。李嬷嬷却走上来道:“夫人,趁老爷现在脱不开身,咱们还是回去吧。五小姐这次伤得可不轻,到时候老爷迁怒起来,只怕又会给你脸色看了。还有那沈姨娘,奴婢一直以为她柔弱可欺。可是,哼,没想到她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她说到最后一句,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大夫人面色疑惑,“李嬷嬷,你在说什么?”
李嬷嬷敛了神色,道:“夫人,千万不可小觑沈氏。以后不要随意刁难她。奴婢现在看出来了。那沈氏可不是个安静的。现在老爷被她给迷住了,如果她有心与你为难,给老爷吹几句耳边风,对夫人你可就不利了。”
大夫人眼神黝黑下来,“沈柔佳那个贱人,我一看她就不是个好东西。就会勾引老爷。”
秋明玉却冷淡道:“娘,你现在最应该操心的,是抱住你的正妻之位。”
大夫人一愣,“明玉,你?”
秋明玉眼神冷漠,嘴角泛着讥嘲。
“看爹那个样子,只怕有意提沈氏为平妻。今天的事儿是我们失策,祖母现在都对你失望了。这样下去,对你很不利。”
李嬷嬷和周嬷嬷也是一脸的凝重,“夫人,三小姐说得有理。”
大夫人恨声道:“他敢提沈柔佳为平妻,我就跟他没完。我嫁进秋家近二十年,她凭什么休弃我?宠妾灭妻,我看他如何担当外界骂名。”
李嬷嬷叹息道:“夫人,沈氏如今得宠。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再次给老爷诞下一个男丁,这在子嗣单薄的秋府来说,老太君和老太爷会如何想?大老爷只有五少爷这么一个儿子。你认为,老太君和老太爷会让长房唯一的男丁永远都是庶子么?”
大夫人一惊,心内一惊划过恐慌感。紧紧捏着手帕,咬牙切齿道:“可那沈氏一个贱民,如何…”
“夫人。”周嬷嬷走上来,道:“那沈氏的父亲曾经可在扬州做过县令太守的,如果他官复原职,那么沈姨娘就是官家之女了。她又有儿子,再加上大老爷和老太君的宠爱,便是升为平妻,也不算违礼。”
大夫人又恨恨道:“该死,不是说她不能生了吗?为什么还是生下这两个贱种?当年就不该留下她。否则,今日哪有这么多事儿?”
“夫人。”李嬷嬷惊呼一声,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夫人,还是回去说吧。这里是雪月阁,隔墙有耳,这些话,千万不能被人听了去。”
秋明玉在一旁听得奇怪,她并不知道沈氏是罪臣之女的事情,便问道:“娘,那沈姨娘的父亲做过官?”
大夫人眼神闪了闪,拉过了她的手。
“这些事儿以后再告诉你,走吧,先回去。”
秋明玉甩开她的手,“小翠那个贱人呢?还在里。”
大夫人眼神阴狠,“那个贱婢,办事不利,死了也活该。”
“她是该死,但是这样实在秋明月的手上,我不甘心。”秋明玉满脸不甘,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夫人心里也不舒坦,道:“算了吧,如果你现在进去的话只会让你爹更加地迁怒于你,一个小小的贱婢而已,且先让她先得意几天吧,再说了她那只手还不见得怎么样呢,真是活该,自作自受。”
她这样一说,秋明玉也想起秋明月那只满是伤口的手,心中的不平立刻得到了安慰。她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回头,隔着珠帘狠狠的瞪向里面的秋明月,然后趾高气昂的随着大夫人离开了。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秋明絮才从红木廊柱后面转了出来。她拍着胸口,努力消化刚才听到的消息。听大夫人的口气,似乎曾经对沈姨娘动过手?
她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身后,采蕊脸色有些白,颤颤的唤了一声。
“小姐。”
秋明絮脸色淡冷,回过头来看着她。眼神沉静无波,可采蕊在那样的眼神下却觉得心慌害怕,脚都在抖。
“小姐,奴…”
秋明絮却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采蕊。”
采蕊身子一僵,从她被分给秋明絮做贴身丫鬟开始,秋明絮就没有用过这样温柔的换过她。别看眼前这位十小姐只有九岁,但是也只有采蕊知道,秋明絮可不笨,而且还很聪明。
“小姐…有何吩咐?”她缩着肩膀,声音都有些发颤。
秋明絮笑得很甜美,伸手想拍她的肩,可又发现自己太矮了,够不上采蕊。皱了皱眉,收回了手。
“采蕊,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采蕊立即摇头如拨浪鼓,“奴婢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秋明絮背着手,站在廊下,看着阶前一盆葱绿的盆景。她伸出手指,抚弄着嫩绿的叶尖,眼神有些玩味儿。
“那么,刚刚你随我去了哪里?”
采蕊脸色更白,“奴婢…”
秋明絮淡淡瞥了她一眼,“怎么,平时不是说话很利索吗?不过就是去了趟寿安院,怎么就变得结巴起来?”
采蕊抖动着肩膀,道:“奴婢…奴婢…”
秋明絮背着手,侧过身去。
夜色笼罩,一轮月色破云而出,斜洒于廊前,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可有想过,该怎样向六姐禀告?”
采蕊脚一软,扑通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小姐?”
秋明絮回过身来,背着月光,树枝斑驳的斜影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她微微俯视的身影,给人莫大的压力。
采蕊瘫软在地上,颤颤发抖,“小姐,你…都知道了?”
看不清秋明絮神色,只是听得寂静夜色中,传来她低低的笑声。
“我真不明白,六姐那样精明的人,为什么会选你这样一个胆小又不够心细的丫鬟做内应?难道,她真的没人可用了?还是,继丁香之后,她不敢再相信有几分小聪明的丫鬟。她只需要一只听话的狗?”
最后一句,声音已经由轻松带笑,便得冷沉嘲讽。
采蕊脊背早已渗透出涔涔冷汗,“小姐,奴婢…”
秋明絮上前一步,亲自扶她站起来。
采蕊惶恐,“小姐?”
秋明絮淡笑自若,扶起她,还细心的给她整理了衣衫,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看看五姐。”
“小姐。”采蕊突然回头唤住她。
秋明絮刚刚跨上第一步阶梯,没有回头,道:“何事?”
采蕊双拳紧握,咬了咬唇。
“小姐,奴婢没有背叛你,你,相信吗?”
秋明絮淡笑着回头,月色清明如水,她的笑容也如水清凉。
“如果你背叛了我,你以为我还能留你到现在?”
采蕊脸色一白,踉跄的退后两步,忽而上前一步,扑通跪在她脚下。
“小姐,上次在宝华寺。大夫人上山那天早上,六小姐吩咐了奴婢,想借助你给五小姐下毒。”
秋明絮脸色冷了下来,眼中隐隐升起几分怒气和担忧。
“什么?下毒?什么毒?说。”她抓住采蕊的肩膀,眼神暴戾。
采蕊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道:“没,没有,奴婢没有给五小姐下毒,没有。”
“没有?”秋明絮不相信。
采蕊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交给秋明絮。
“小姐,这,是六小姐交给奴婢的毒药。她让奴婢找机会下到五小姐的身上,最好是借由你的手,借刀杀人,一举两得。”
秋明絮脸色白了白,紧紧握着那白色瓷瓶,眼神闪过愤怒和仇恨。
“这是什么毒?”
采蕊摇了摇头,“六小姐没有告诉奴婢,只是说,这毒可以抹在衣服上。奴婢告诉她小姐你经常和五小姐一起睡,她就交个奴婢这瓶药,让奴婢把药洒在你的衣服上,只要你接近五小姐,那么五小姐也会中毒。”
秋明絮浑身如坠冰窖,从脚底生气一股凉意。想不到,秋明兰居然那么狠。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采蕊的目光依旧冷淡。
“那你为什么不听她的话?反而把这药交给我?”
采蕊低着头,啜声解释。
“奴婢本来也是富家女,家道殷实,父母恩爱,羡煞旁人。可是在奴婢三岁那年,奴婢的娘就生病去世了,父亲另娶了一房富家千金温氏。温氏面善心恶,父亲在的时候她对我犹如亲生,父亲出门远行的时候,她便对我凌辱打骂。还用奴婢弟弟的性命威胁奴婢,不能告诉父亲。没过多久,奴婢的弟弟失足落水而亡…后来,奴婢偶然听见了她和丫鬟的对话,才知道,原来第弟不是意外落水,是被她们给害死的…”
采蕊说到这儿就嘤嘤哭泣起来,“爹回来了,奴婢还来不及把这件事告诉他。那个女人却又陷害我偷情,把奴婢赶了出来。奴婢四处乞讨,后来碰到了牙婆金花,她将奴婢带来了秋府…”
秋明絮一直静静的听着,目光软了几分。
采蕊抽噎了一会儿,又道:“奴婢知道小姐自幼失去生母,大夫人又是个跋扈的主子,小姐一定吃了不少苦。奴婢看着小姐,就想到了自己。所以…所以不忍加害。”
秋明絮扬眉,“真的只是这样么?”
采蕊一僵,低着头。
“小姐不相信奴婢?”
秋明絮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采蕊,你既然愿意对我坦白,那么最好就不要隐瞒。否者,我有千万种方法可以把你再次赶出去。你弟弟的仇,你也别想报了。”
采蕊一惊,目光睁大。
“小姐,你…”小姐怎么知道她的心思?
秋明絮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讥讽道:“你本来是大家千金,如今如何甘愿为人奴仆?采蕊,你想报仇吧。你弟弟死的不明不白,你心里能不怨?”
采蕊没有说话,只是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秋明絮视若无睹,又道:“你之前投靠六姐,也是希望六姐能够帮你对吧?”
采蕊还是没有说话,眼泪风干,贴在脸上,冰冰凉凉,冷彻心骨。
“可是丁香死了以后,你就犹豫了。你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六姐那样的人,能心甘情愿给你利用么?你不敢保证,你帮着她加害了我和五姐以后,会不会被她反咬一口。所以,你才犹豫,你才挣扎。对吗?”她微微俯身,月光投射她的影子在地上显得尤其阴暗。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又要投靠我,或者说要借我的手投靠五姐。你那么确定,我和五姐会帮你?”
采蕊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目光决然。
“小姐已经洞察了奴婢的打算,奴婢也不隐瞒。是,奴婢确实想要报仇,奴婢不甘心,不甘心弟弟就这么死了。小姐,你不知道。其实在奴婢被赶出家门那一天,奴婢才知道,原来那温氏早就与父亲有了首尾。我娘,就是被他们给活活气死的。”
采蕊说到这儿,浑身发抖,清明的眼中藏着浓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