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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京墨当然不想认输地说能胜过一筹, 但看看一旁的李泊枫还在呆望着飘雪依旧的夜空,就知那一场绚丽虚幻烟火美得足够惑人心神。
“我怎么敢盖过你的风头,自是甘拜下风。”楼京墨选择战略性退让, 她像是凡事都需要一夺高下的人吗?这就示意王怜花去书房借一步说话, 将他念叨了好一会的年礼拿出来。
书房中。
楼京墨将一块赤玉递给王怜花。其上雕刻着繁花盛开,而赤玉的朱砂红火焰纹甚是妖娆, 烛火之下犹如花妖起舞动。
“过了子时, 你就实打实三十六了,本命年应景带些红辟邪。红色的花与大花花最为相配,所以我还用心的小徒弟, 对吧?”
王怜花曾经一直以红衣示人,但从十年前父母双亡后,他就再也没有穿过红色, 而这块刻着肆意盛开繁花的赤玉还真讨了他的喜欢。
不过,他摩挲着玉佩却微微挑眉, “我好像说过不许提年龄这一点, 你得非点出三十六这个数字吗?”
“有的事是事实, 我们都不能忽略事实。”楼京墨没想膈应王怜花, 最多就是话语上堵他两句而已,哪有他想的送个礼也要挖个坑。“而且你看起来还似也就年近三十而已,又那么精通易容术, 想年年十八都可以。”
王怜花将赤玉收入怀中, 他揉了揉楼京墨的发顶, 难得出言一句感叹, “不一样的。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楼京墨微微垂眸,她又何尝不知如此心情,也只能希望哪怕历经半生风雨,心底仍有一处终是少年时。不过没必要纠结这些,毕竟超脱时间流逝束缚的人凤毛麟角。“又不让我多喝酒就别说买酒了,还是说说你能在杭州留多久?”
王怜花想着洛阳盗墓小头目张大/麻子尚无音讯,而即便确定了其行踪再要寻得那些蛊毒经书的出处也还需要时间。
“我计划在杭州呆半年,刚好等到小蓝衫的院试结果出来。你不也决定暂时在此地住到七月,我就专心陪小墨墨,这该开心了吧?”
开心?
楼京墨已经看到高压教学的明天,即便是开心,也是痛并快乐着。
两人没再书房里说太久,年夜饭也吃了,烟火也已落尽,这并没有守岁的打算,是该各回各屋休息。
楼京墨没忘了要向大厨道谢,将抱着二傻的李泊枫送回了对门,等他把含糊不清叫着‘锅锅’的二傻哄着入睡。这便将两个小布袋子递给李泊枫, “平安锁给二傻,赤玉佛珠手串给你,但愿你能除一百零八种烦恼。”
“谢谢。”李泊枫笑着接过布袋缓缓笑了起来。赤色辟邪而他今年恰逢十二岁本命年,看来楼京墨记得此事,而以一百零八颗佛珠手串希望他平安顺遂。 “我不知花姐会来没能提前备礼,只得过两天再补上。你的这份就先收下吧。”
李泊枫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小木盒,“做了一方砚台,恰和你的名,别嫌弃它丑。”
“多谢。你也别觉得佛珠打磨得大小有别就好。”楼京墨直觉此砚肯定不会丑,不然李泊枫送不出手。
果不其然,楼京墨回到自己的屋中打开木盒,其中是一方夏不枯、冬不冻、虫不蠹的松花砚,随形砚上刻着岁寒三友,其色绿而典雅秀丽。书桌上有如此美砚,在书写疲惫时看一看也不失为一种放松。
*
专于学习的日子过得很快,眨眼便是夏日已深。
楼京墨收到了李红袖的信,上面提到李蓝衫没能通过院试,他如之前所计划地直接去武当山拜师。因为李蓝衫几年前就被武当道长看中,他也不想一拖再拖,今年也就先不折返杭州老家了。
“张大//麻子那里有消息了,我这就要往西域走一趟。”
王怜花其实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收到了线报,那一盒装有蛊毒经文的木盒子是从沙漠小镇里收购来的,不论结果如何他都要前去问个究竟。“此行会深入大漠,算一算时间恐怕恰逢深秋入冬,所以这次就不带你玩了。”
大漠都是沙子,哪有什么好玩的。
楼京墨本就想留在杭州突破四照神功的第一照普照境界,“那还请大花花保重,别被沙子吹成了蔫掉的花。”
“我最多就是被沙子吹一吹,该老实一些的人是你。这半年以来江湖不太平,华山派一夜之间死了百余人,至今没有人查清是谁杀的,此事可比梅花大盗狠多了。”
王怜花多少有些担忧,不是高风亮节到为华山的人才凋零忧愁,而是一个门派几近全灭,并非死于毒而是死于同一种武功之下,可以推定九成九有人以一己之身屠尽华山派。
“我离开之后,江南一带王森记的管理权暂且交给你,别给我闹幺蛾子。”
“我办事,你放心。”楼京墨知道这是让她得了灵通消息能多一份安全,而她的重心是放在四照神功突破上,暂且没精力去搞什么产业发展。最多也就是得空写写医书与筹划药铺一事,而这一套她已经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