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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琚的眼睛里浮出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与懊恼。容安无奈地想,天下间有哪个男子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个相夫教子贤良淑德的好妻子?除非他是个想要靠妻子吃软饭的。那样身份倒可以对调一下。
墨琚,墨国的国主,他可不是个需要靠吃软饭存活的男子呀。
而且,他那种脾气秉性,也不适合吃软饭呀。
那这算是哪一出?他何故要摆出这样一副样子?
“咳……那个……”容安干咳了一声,“那个,你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不喜欢贤妻良母型的,那你喜欢的是活泼可爱型的?欢脱的?骄矜的?喜欢什么样的你说嘛,你说出来我才好去做呀。”
墨琚原本还只是懊恼,听她这番话,懊恼里又涌上了怒意,到底是一国之君,将怒气压了压:“我喜欢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吗?”
一国之君原来是个小气鬼。为什么她直到今日才发现?
不,也或许,男人跟女人根本就是两码事,女人想的,同男人想的,有着根本观念的不同。
就像男人习惯掠夺,而女人习惯给予,女人习惯依赖,男人习惯被依赖。
但既然到了自己的夫君这里出现了与众不同的情况,那她就实在不宜去照搬别人那一套做人的规矩了。
她一笑,嘻嘻的:“你喜欢的,自然是我这样的嘛。”
墨琚仍冷着脸:“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眸子里映出她惊惧如小鹿般的样子,一瞬又心软,放开她,叹了一声,“算了,同你计较什么,你爱干些什么,就干什么吧。”
“那我想见见扶辛呢?”
墨琚深深看她一眼,“那我到宁愿你呆在揽微殿做个贤妻良母。”
“就说嘛。我还是适合做个贤妻良母,在你身后相夫教子。”容安小声嘟囔。
墨琚白她一眼,“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就好了。见扶辛,还是不必了。”
容安歪着脑袋打量他,直看进他眸底,墨琚躲闪,她就一直追随着,“你这算是因为吃醋吗?”眸子里点点狡黠。
“我需要吃一个阶下囚的醋?你想多了吧?”
墨琚彻底避开她,一甩袖,大步流星朝揽微殿方向走去。容安没志气地小跑着追了上去:“喂,等等我呀。这算是生气了吗?你今天的气性是不是有点大呀?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墨琚猛然停住,转过身来,她一个刹车不及,撞了上去,脑门再次磕在他坚硬的胸膛里,疼痛再起,“喂,你的身板是铁打的吗?为什么这么硬?啊哟,疼死我了。”
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一只手却犯规地去摸他的胸膛,“平常摸着滑溜溜也不算硬啊,为什么撞人这么疼?”
如果夫妻两个人里需要有一个人去低头,她希望低头的那个人是自己。因为她比较圆滑呀,低头低得都不见痕迹。这样就免了两个人的尴尬了不是么。
墨琚哭笑不得地望着在自己胸前摸索的小爪子——这算是撩拨么?
不管算是什么,他不想拒绝就是了。
“撞疼了?”墨琚问了一声,却没去看她的脑袋如何了,手臂一伸,已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往揽微殿走去。
容安在他臂弯里无理取闹地挣扎了两下,对他翻白眼:“我撞疼的是脑袋,不是脚,我可以走!可以走!”
一边说着,一双手臂却出卖自己,圈了上来,紧紧圈住了他的脖颈。
长长的一段路,脚下依旧从容,却眨眼便至,素日也没见他走得这样快过。
揽微殿里自然要上演一段激情澎湃的大戏。大戏之后,容安便忘了扶辛这回事。
等到次日醒来,又是日上三竿,墨琚早就已经不在揽微殿,她揉着迷迷糊糊的脑壳,想起昨日的事,唯恐墨琚会为了她拿扶宁交换左鸣,猛然清醒,一路慌神地往议事殿跑。
到议事殿后殿,撩开墨玉子穿成的珠帘,隔着一点缝隙观瞧才发现,墨琚并不在,殿上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是去了关押扶辛的牢房。
他是个头脑奇特的人,脑子里的想法常常异于常人。譬如扶辛,他贵为启国世子,谁都晓得他的用处很大,但在他眼里,他不过就是个阶下囚,还不及逍遥在外的左鸣来的重要。
因为左鸣欠了他一笔巨债。他在左鸣那里丢的人,还有她在左鸣那里受到的伤害与屈辱,他若是不找回来,都不叫墨琚了。
想想前面衡五子与扶宁的前车之鉴,容安替左鸣与扶辛觉得,未来堪忧。
诚然,她不是真的替他们担忧。只是扶辛这个人对于整个战局的影响颇大,将来还可拿他做谈判的筹码,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了。
关押扶辛的牢房墨琚从来没提起过,不过猜测应该是在内廷司的牢房里,那里除了关押一些宫里的罪犯,还关押着一些重犯。
内廷司就在议事殿西南角上,没有多远的路,她转个身,直奔内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