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安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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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目光看得临江公主头皮发麻,她当即回歉道:“皇兄,临江知错了。”

魏昭只能闭嘴了。她与崇安帝本就毫无血缘,只凭着这几年与太后的情分,能在崇安帝跟前儿充几分皇妹的薄面,若是说多了只会更令崇安帝生厌。

与秦越的这件事,她还需想想别的法子。

在两人谈话间,许文瑞跟随章晓踏入了楼台里。得见崇安帝,他当即跪下行礼道:“臣许文瑞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崇安帝朝鼓面之处挥袖,“许爱卿,这击鼓之事,便由你去吧。”

端午击鼓,这可是莫大的一项殊荣,许文瑞心生慷慨激昂,拜谢道:“臣领旨。”

他从章公公手中接过御赐的鼓杵,大步走向鼓架。

在这平静无比的江河边,众人皆等候着的鼓声的响起。

站于鼓架之前,许文瑞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大力击打起了鼓面。

一时间,振奋高昂的击打声便响了足足有十余下,连江水亦与声响一同上下起伏。

“祈阳,这击鼓之人是许统领。”褚乐萤耳尖眼亦尖,声音响起的那一刹,她便认出了这击鼓之人。

柳长妤平静地颔首。

“我还以为陛下会赐秦大人,去做这击鼓之人呢。”褚乐萤摸了摸下巴,不太明白为何出现的会是许文瑞。

击鼓之人应为大燕英勇战将,秦大人本事厉害,足以彰显其英勇之气了。

柳长妤又摇了摇头,她亦不明白。

况且她仍未能找寻到秦越的身影,这心情便不禁低落了下来。这一低落便无心再看溧江之上的赛龙舟了。

“好棒!”

待那十来道鼓声过后,江面所停着的龙舟一举进发,五只木舟彼此相争一二,江边欢呼声,助威声绵绵不绝,场面盛大又热闹。

柳盼乐禁不住笑着赞叹了一句,“这可真是有意思。”

“今日可算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了,一年下来难得见几次大场面,当然有意思啦。”

李问筠跟着笑,一指溧江道:“你们说,方才那五只木舟里,哪一只会先争到首位?”

一只木舟里共载有三名男子,只是这里面都有些谁,柳长妤却不认得了。

褚乐萤先插话道:“我记得张大公子很是壮硕,兴许会是张家公子那一只?”

“他那哪里是壮硕,分明是胖!”

李问筠无奈一摊手,反而道:“我怎的觉得会是李二公子那一只呢。”

“不对不对,李公子肯定不行的。”褚乐萤连忙摆头,否道:“他那般瘦弱,哪里来的力气。”

“已经分出胜负了。”柳盼乐看这两个人争论个不停,这便提了一声,指着那头道:“你们快看看。”

“谁赢了?”

“对啊对啊,是谁赢了?”

李问筠与褚乐萤都凑过去探看。柳长妤轻靠于柱子柱身上,蹙眉抱臂说道:“赢了的是武乡伯府的二公子,秦沦。”

令她没想到的是,今日这第一回比试竟然是秦沦大出了风头。

在柳长妤暗暗细思秦沦的同时,她也在思索他的用意。莫非秦沦夺这头位,是为在崇安帝眼前出出彩,得个另眼相看吗?

不得不说秦沦这势头,确实够猛的。柳长妤看得清楚,方才他们那一只木舟可是落在了后头,最后才全力冲到了首位。

“是他?”褚乐萤是连思都未思及秦沦的,因而大为吃惊道:“那我和问筠都猜错了……”

李问筠叹气,“我也没想到,只觉得他平平庸庸,没想到划舟竟有一手。”

柳长妤已收回了目光,若秦越未前来江边,她便没有观看这赛龙舟比试的必要了。

她兴致缺缺,抱臂侧身正要回头,却在这一瞥眼间,明眼见一高大挺立的身子转了个拐角,进了杏林的那条偏僻小巷。

那男子右手抚在长刀之上,刀柄有道大红流苏飞扬。

柳长妤一眼便认出,这人是秦越了。

“你们先看着,我离开一下。”她沉声,半步未留便大步离开了。

柳长妤一心想着要追上秦越,她提起衣摆便追着跑下了楼台,直直向着小巷的方向走去。

可还未走到半途,身前却突然闪出了一男子的身子,径直正面拦下了她的步子。

柳长妤本不欲开口,只想绕开他走,然这男子似有意与她作对,她走往哪处,他便挡在哪处。

这一刻,柳长妤冷面不快道:“不知这位公子当街阻拦本郡主,是为何事?”

“祈阳郡主,幸会幸会。”

这男子一开口便流露出邪佞的笑意,他这笑立刻使得柳长妤认出了他来。

他就是在谢府门口,以那等目光远远盯着她的那位。

男子眼中的邪淫不去,偏偏还抱了拳装作公子之态道:“上次未能与郡主相识,是本侯的憾事。今日一见,郡主果真如传言中那般的姿色不凡。”

“你是……褚延钊。”柳长妤几乎是咬牙说出了这一句。

整个燕京翻个底朝天,能自称本侯的小侯爷,只有褚乐萤的兄长,褚延钊一人而已。

“郡主竟是晓得本侯,看来郡主与本侯的缘分不浅呐。”

褚延钊笑容更大,甚至张狂地扫视柳长妤的全身,那目光似乎能透过她的衣物,瞧出她玲珑的身段,这让柳长妤极度的不舒服,令她作呕。

褚乐萤的这位兄长性子太令人作恶了,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调戏于她?柳长妤可不会管诸延钊可是褚乐萤的兄长,惹了她不快的,一个她都不会放过。

“平南侯,你最好适可而止。”柳长妤因褚延钊的眼神大为动怒,她生平最厌恶有男子用这般的目光打量自己。

不是一般的厌恶。

褚延钊又笑道:“郡主何必生气呢,本侯不过是想与郡主多相识一番。”

“本郡主没有兴趣与你相识。”

“郡主怎能如此一说呢,保不齐你我日后……”他咧嘴大笑。

他是想说保不齐日后,他与柳长妤会有更亲密的关系也不一定呢。见褚延钊越说越张狂,柳长妤抽出鞭子打断了他的话语,她便用鞭头指向了褚延钊,一字一句冷声道:“你胆敢再多说一个字,本郡主今日便教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会是如

何的后果!”

褚延钊叹气道:“好好好,本侯不说了。”只是那淫邪的目光并不回避,仍痴痴颤颤地追随在柳长妤身上。

诸延钊半眨不眨,痴迷的眼神便打量柳长妤的面容,再到她的身姿。

这位祈阳郡主生得实在是太妙了,近看之下他甚至直咽口水。若是能尝上一尝,这辈子回味起来都是妙哉妙哉的。

然就是脾气太难驯服了点。

柳长妤眯起眼,又提声指着他双眼道:“别让本郡主逮住挖了你眼珠子的机会,不若本郡主绝不会放过你。”

这人的双眼,她极度想就此弄瞎了他。

褚延钊完全不怕,反而用舌头添了一圈嘴唇,“原来郡主好这一口。”连口味都血淋淋的,不愧是燕京嚣张泼辣的祈阳郡主。

柳长妤没有搭理他,只是又冷眼瞪了他绕开他走。对于这种无赖之人,多多无视就好了。

见她要离开,褚延钊出声问道:“郡主可是有事?本侯再陪陪你吧。”

“本郡主的事情,无可奉告!”柳长妤再度沉下了脸。

与这人再多说一句话,都是在费她的精力。

诸延钊却意欲跟在她身后,柳长妤气得一甩鞭子,他身手还算灵敏,堪堪躲避,免遭一击。

柳长妤再度挥鞭,这回鞭头由着侧面而飞来,诸延钊不得不侧头而闪开。

趁着他侧头未注意的机会,柳长妤抽身便飞快钻进了小巷里又连忙转了个过角。

因诸延钊的出现而毁了情绪,柳长妤面色极其难看。

她在心里多念了几道秦越的名字,那股难言的恶心终于强压了下去。

心中想着他高大的身影,柳长妤提着衣摆,纵身便拐了弯,朝向杏林那条小巷子里跑去,边跑动时还不忘几次回头,察看可有人跟来。

好在身后并未有褚延钊跟着,她这才放下心继续前走。

小跑到街头处,拐角外突然传来了娇柔的女音,入耳时好听极了,“好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表哥。我还以为表哥你会在江边待着呢。”

柳长妤顿住了身子,她没出声,也未走出去,便就站在原地听着两人谈话。

静默了片刻后,这时有男子的声音,“秦某出现在哪里,似乎与姜小姐无关吧。”

这竟然是秦越的声音。

柳长妤握拳大惊,她神情复杂,脑中思绪略起了混乱。

秦越口中所说的姜小姐,无疑便是姜元怡。可她为何不知,姜元怡是何时与秦越是表兄妹了?

魏氏只一位夭折的姐姐,再无旁的兄弟姐妹,秦越又哪里会有表亲?

姜元怡音色凄凄哀怨,唤道:“表哥……”

“姜小姐,请你慎言。”秦越声音很冰冷,他态度坚决,没说两句就拒了姜元怡道:“秦某与姜小姐非亲非故的,当不起表哥一称。”

姜元怡更换了于他的称呼,只道:“那元怡唤一声秦大人,总可以了吧。”

“随姜小姐的便。”

秦越又道:“秦某先行,姜小姐请便。”这是不在意她叫还是不叫秦大人了,姜元怡之于秦越,是入过了眼便遗忘了的存在。

那边再没了声响,柳长妤在暗角里只望见姜元怡走远,知晓她是真的离开了。

待全然瞧不出姜元怡的身影,柳长妤便走出了角落。她凤眼带笑,眉眼间更是恣意展开。

听完这两人的对话,柳长妤心情好极了。她心里踏实多了,便凭着秦越对待他人的态度,根本无需她抱有一丁点儿的担心。

她之所以会有忐忑不安,皆是因上一世之故,那不安的情绪与忘不却的记忆一同存于她心底。

想忘却似乎又极难,因着执意过深,已化为骨血。

只是柳长妤明白,上一世都是上一世了,这一世才该是她真正所要好好面对的。

“秦越!”

柳长妤转过街角,一眼瞥见靠墙而立的高大身子,心下一动便跑向那人。

秦越侧身看来,欣喜笑道:“长妤。”她竟然也来了这江边,是为了看赛龙舟而来的吗?

“阿越。”

一抹绯红飞上柳长妤的脸颊,她见秦越站直了身子,所凝视着她的双眸里布满了笑意,便忍不住爱昵唤他。

对方那双狭长的眼里有期盼她来的情绪,柳长妤甚至有一股错觉,那人正张开双臂候着自己扑入他怀。

柳长妤是这般想,也是这般做的。

她小跑着,一头栽进了秦越的怀中。因着心头那多到缠乱的事端,她便紧紧搂住面前之人,面颊扑在了他胸膛上一动不动。

他的手是冰冷的,面是冰冷的,声音亦是冰冷的,唯有这身子,胸膛是温温热热的,叫她欢喜得不能言语。

只有他的气息最得她心了,能在他身边,再多再多烦心的事情也会一并消散的。

一想起自己被褚延钊那厌恶的目光,盯着自己瞧了那么之久,柳长妤便更想往秦越怀里钻,想让自己心中的欢喜来得更多一些,好冲散方才的不适。

柳长妤正想着事情,突然感觉到有颗脑袋搁在了自己头上,秦越反手拥紧了她,在这一刻,他的身子是全然包裹住了她的。两人的气息就此交缠,分不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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