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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的燥热和不自在退去后，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江萌萌一睁眼，天已经亮了。连续几个阴天后，天气终于放晴，阳光灿烂，洒进心里，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她枕着一条修长的手臂，一怔，她竟然在慕辰怀里睡着了，还睡得这么香甜，一整晚一个梦都没有，整个人好像缓过来了。
对于一个长期做恶梦，睡眠质量极为糟糕，快要患上精神衰弱的人而言，这一觉简直太需要了，从头到脚舒爽不已。
忍不住，留恋他的怀抱和气息。
望着他漂亮的下巴，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那生出来的一些些细碎的胡渣，觉得分外可爱。
这个男人，她是爱进骨子里了。
……
慕辰睡得好时间更长，受伤后身体虚弱，需要更多的休息。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些光芒闪入他瞳孔，红的绿的，金灿灿的，一闪一闪。
他揉了揉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圣诞树，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站在树前，将一个小铃铛挂上去，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他似的。
那道侧脸噙着淡淡的笑容，温柔美丽，融化了他的心。
他不想去想一些糟糕的东西，哪怕这个人是江萌萌，他最讨厌的女人。
他亦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靠在枕上，嗅着她留下的发香，静静凝视她的背影，看着她忙碌，看着她的笑容。
一种岁月静好，渴望就此这样下去的感觉，哪怕知道这是一场幻觉。
“你醒了。”江萌萌转头的瞬间，慕辰立刻紧绷起脸，像是戴上了一副冰冷的假面具。
“我不是说了我讨厌圣诞树？”
他讨厌的不是圣诞树，而是她吧，江萌萌腹语，但依旧笑吟吟的。“这是医院的传统嘛，我们还得在医院待几天，所以布置一下，有圣诞的气氛还是蛮好的。尤其是在医院这种地方。”
这些小小的举动，或许可以让人忘记身处何处，忘记病痛，就好像在家里一样。
“怎么样？漂亮吗？”她兴冲冲地展示自己的成果。
“和你一样丑。”慕辰嫌弃地说。
和她一样……那应该是美吧，她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
“慕辰……”她鼓起勇气叫他的名字，迎着他的眸，认真地说，“剩下这四天，我们和平相处好不好？至少，至少留下一点点美好的回忆。”
这些回忆，足够她记一生，好久好久，这就够了。
慕辰想拒绝，说无法和一个骗子和平共处，然而他无法拒绝她央求的目光，也无法欺骗自己。
不断说着伤害她的话，不断逼自己去讨厌她，不断和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作对，他真的很累。
或许，挣得可以放下一切，暂时放下，毕竟……他们所拥有的，不过是最后的短短四天。他发过誓，四天后无论对她还有着什么样的感情，能不能放下仇恨，他都要放她离开，永远、永远不再找她。他不会放任自己，永久的痛苦下去。
眼神有一丝松动，苦笑。“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可以的，昨晚不就没有吵吗？”江萌萌忙争取道。“我知道你也不喜欢那样的争吵，求你了，只要四天，好不好？”
慕辰沉默，下床。
“别乱动，躺着……”江萌萌着急地过去扶他。
“别真把我当病人。”慕辰把脚套进鞋子里。
“不是病人还要我喂你喝粥。”她小声咕哝。
慕辰挑眉睐了她一眼。这女人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让她喂饭的意思她当真不知道？
他走上去，摘下一个铃铛。“江萌萌，你真矮。”
说着把铃铛挂到了树的上方。
“叮铃……”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