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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森森,万籁俱寂,凄凄独鸟穿云下,策策寒鸦过月飞。
万家的家丁赶着马车,一路往城外去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乱坟岗。
今晚只要按老爷的意思将人埋了就是,其他的无需他多问,对他来说有银子打酒、赌钱便万事大吉。
凝秋怕他下黑手,一路不敢哼一声,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逃生。一边默默积攒着力气,希望有机会的话能跳起来就跑。
更深夜半,马车进了树林,前方再没有路。
家丁懒得拖尸上山,连着席子将凝秋扔在了林中空地。把马灯挂在树上,拿了锹,往手心中吐了口唾沫,开始挖坑。
林中偶尔传来夜鸟的鸣叫,夜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声。凝秋趁他挖得用心,悄悄的爬出席子,往林子深处爬去。
她的双手被绑着,爬行的动作十分艰难,简直就是跟蛇一样蠕动着缓慢前行。
一下,两下,三下……再多爬几步,她就可以站起来逃跑了。忽然,眼前出现一双考究的锦靴,夜风吹起一角玄色锦衫,露出靴缘处的鹿皮刻花装饰。
凝秋抬眼一看,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正站在他面前。
从地面向上仰视的角度,他实在太高大了,淡淡的银色月光洒在他背后,整个人是逆光而立的,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即使不逆光,凝秋也看不到他的容貌,因为他穿着夜行衣,还用黑布巾裹着头和脸。只能看到身型十分英挺。
她心道:糟糕!今晚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差?深更半夜的怎么还有人在乱坟岗转悠?眼看逃跑就要成功了呀。打哪里冒出这么个拦路虎?
凝秋的双手扔是被紧紧绑着的,本能地将一根纤细的手指竖在唇边,示意来人不要出声,以免惊动了正在挖坑的家丁。
那人的确没出声,而是身子一歪噗通一声跪下,倒在了地上。
死了?我去!还有自己跑到乱坟岗来就死的?好励志,有木有?倒是不给别人添麻烦。
凝秋正想看看他究竟什么情况。家丁听到响动,举着锹大步奔过来道:“居然还想跑?”
当他跑到跟前,忽然看见了旁边的锦衣男子,踢了一脚道:“谁家的尸体?咋连埋都懒得埋?”
凡府门里做家丁的,平时在家干些喂马赶车的粗重杂活,没什么其他的本事,也没有什么是非观。但只要对老爷唯命是从,充当老爷的爪牙就好,到时候少不了他的银钱好处。
见凝秋惊恐地后退躲闪着,他丢下铁锹,摸出个药瓶道:“你知道给万草堂当下人的好处吗?”
他小心抖出一粒小药丸,继续道:“便是能偷些紧俏的药卖到黑市去。你既然没死,也别浪费了这副娇嫩的好身子。”
说罢捏着凝秋的下巴,强迫她张口。
凝秋左右摇晃的脑袋,但他的大手掰得她整个下巴都快碎了,被强行喂了一粒黄豆大的药丸。他一直不松手,等药丸自行融化。
凝秋想吐都吐不出来。“唔……”
家丁一边盯着她的脸自言自语道:“可惜了。若不是没地方藏你,我实在该每天给你吃一丸,算了,其他的我还是卖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