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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婆子讲完这话, 严恒脑子“嗡”的一声几欲炸开。
他很确定, 婆子讲的这个傻傻的小姑娘,就是他的四喜没错了。
行为举止像官太太的是他的大嫂, 当今的太子妃, 病弱的少年人也就是太子妃唯一的儿子——严诚。
那天他赶到街巷处只看到四喜的一片衣角, 很快,四喜连同严诚一起消失在巷子尽头, 以他的智慧不难猜出,严诚此举绝对不是单单绑走四喜那么简单, 一定会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若不是因为他绑走的是四喜,换做平时, 他一定会冷静的想想此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严诚,他想利用手里的这个女人, 让严恒大失分寸。
果然他头脑就不清醒起来,只要是关于四喜的事情,莫不让他焦心。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四喜与严诚的盘旋, 看起来像是四喜拖住严诚的时间,其实说严诚想故意让他发觉四喜的失踪跟他有关才是真。
直到走到半路,四喜在官道上留下一个香囊,香囊里面留了一颗夜明珠, 在黑暗的道路上暗暗的发着光, 若不是像他这样从小见惯了珍惜宝贝的人看到那一幕, 必会疑心看到了鬼火。
当他捡起那个香囊时才发觉,里面有两个用血书成的字,写着——勿念。
勿念!
知道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严诚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似乎在引着他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直到走到阜门关的关口时才发现,阜门关呈现一个葫芦状,若不是上天保佑,这会儿正好是月中,借着昏暗的月光可以瞧清楚了,关口呈葫芦状,外紧内松,且周围有高低,在兵法上属于“隘”地,只要堵住隘口,敌人进去里面就是关门打狗,严诚此举定然是想把他引到这里。
于是到关口时他绕道而行,从另一处小道去往京城。
这一耽搁,严诚他们还晚了一些到婆子的院子那里。
那婆子一年终了难见几个生人,一肚子稀奇的话语都不知道跟谁说来才好,这会儿逮着个愿意听她讲话的人,越发絮絮叨叨个没完,从村东头徐大地主家,讲到去年新寡的小寡妇,最终的话题留在今天见过的那个小姑娘处,说道小姑娘,依旧还是惋惜。
严恒哪里是在听她叨叨,在知道四喜变成个半傻子以后,他简直懊恼的要疯掉了,完全无法独立思考,几番强镇定住,才缓过神来。
婆子见他目光涣散,两眼泛空,拍了拍他:“年轻人,他们坐马车走的,跑的再快也没有你的马儿跑的快,你脚程再快些,半个时辰就能追上他们,等你找到你家娘子再问个究竟,问清楚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一言惊醒梦中人,严恒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于是辞别了婆子,又多给了一两银子的赏钱,骑着马儿奔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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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诚等人走了许久,四喜就开始闹腾起来,她不能说话,也不会表达,哼哼唧唧的许久没有声响。
玄真也不大待见这个弟妹,况且她又被儿子看上了,于是越看越不顺眼,若不是儿子在场,当真要把她丢出去不可了。胖婢子阿琳见玄真没个好脸色,更加对她不待见,私底下嘀咕了几声“傻丫头”,四喜似乎懂得傻这个字不是好的字眼,每次听到阿琳说道“傻”字就狠狠的瞪回去。
结果当然是招来更多的白眼。
严诚则是一上车就晕车的老毛病,更何况在娘亲的怀抱里面,比平常就更晕了些,纵使这样,四喜闹腾起来,他还是坚持爬起来,逗她玩了一会儿。
自从她刚刚学过人讲话以后,再也没有开过口说话,严诚锲而不舍,他给四喜起了个名字叫“贞娘”,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可四喜不爱学,还把头固执的扭去一边,严诚讨了个无趣,讪讪而笑。
在她心里,她不是贞娘,她应该有另外一个名字。
阿琳在外面取消她:“殿下,你也别教她了,她这毛病恐怕这辈子都好不了,这样傻,什么都不会,连话都不会讲的,跟猪圈里面的猪有什么区别。”
严诚听了恼火,骂了她几句,差点没把她骂哭。玄真知道,这孩子肯定是把对自己的气撒在阿琳身上,心头不快,自己好歹是他亲娘,难不成比不得这个嫁过人的小妇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不过往回想一想,心里又放宽了些。好看的女子那么多,以后他就知道了,就跟他那个风流爹一样,哪里是疼的过来,爱的过来的,明日见了一个好的,定会把这半傻子忘得干干净净。
严诚不气馁,命阿琳教她玩翻手绳,他想看看她到底傻不傻。
没想到四喜对翻手绳有着强烈的兴趣,而且她一看就会,害的阿琳都没机会怼她傻,一时间狭窄的马车里面挤了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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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在边上停了下来,原来是驿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