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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西!萧唯西!”
苏唯西一心只顾往前跑,萧闻言仍旧在后边追。
一直追逐了好一会儿,苏唯西的体力消耗很大,萧闻言的每一声唯西对她来说,似乎都是致命的枷锁,让她无法挣脱出来。
就在她双腿快要没力气再迈开的时候,方凌洲不知道从哪边跑了出来,直接拉她躲进相反方向的转角里面,藏进黑暗里。
“是我,方凌洲。”方凌洲松开她。
苏唯西喘着气,后退一步贴住墙,诧异地小声询问:“方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嘘!先别说话。”方凌洲用手指贴住嘴示意她别说话。
苏唯西听见外边三岔路口的脚步声,连忙捂住了嘴,双眼望着夜色朦胧中的那抹颀长身影……
除了有的人家里传出教训熊孩子的骂声,远处路过的货车发动机的声音,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周围陷入了静谧,被蒙上一层冰凉的雾气。
萧闻言站在第二个路口那里,望了一眼四周,全被冬夜的凛冽笼罩着,明明看见人往这边跑了,他很确定那就是他找了两年多的萧唯西,眼神骗不了人。
在原地站了半晌,他眯了眯眼,凝住的面色逐渐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他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不过一会儿就有辆车开过来把他接到了盛世。
这是家高级公馆,出入的都是金钱与地位并重的人物,地址就在“无恶天堂”的旁边。
时霖从一个豪华包间里推门出来,花哨的领带随意挂在脖子上,白衬衫还印着女人的红唇,一看就是刚从女人堆里爬出来的,准备亲自下楼去迎接他刚回国没几天的好友萧闻言。
两人是在国外留学那会儿相识的,都喜欢飙车骑马射击,自然而然就玩在了一起,但时霖没一样比得过萧闻言,在他眼里,萧闻言就是个做事能做绝了的人,目的性很强很明确,如果你发现有什么是萧闻言不擅长的,那一定是对这个东西没多大兴趣,不像他就想学点皮毛来哄哄小姑娘。
刚来到电梯门口,门打开,时霖看见来人,立马喜笑颜开地张开了双臂奉献怀抱,“欢迎来到盛世,想玩什么都别客气,我让人去准备。”
“离我远点儿,”萧闻言垂眸瞧了眼时霖,右手食指贴了贴鼻尖,眉心微紧,“一身的香水味,先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再来和我说话。”
萧闻言往前走,时霖嗅嗅自己的衣服,自喃了一句“难闻吗很好闻啊”,然后跟上来,两人来到时霖的办公室里。
一位漂亮的女秘书端了两杯热咖啡进来,萧闻言靠着沙发背,两腿交叠,语调认真又不失戏谑地问时霖:“确定不先解决了再来听我说事儿?我都替你身上这些香水的主人感到惋惜。”
“这话难听,我虽鬼混,但我也是个君子,君子都有赤诚之心的好吧,”时霖说,喝了口咖啡,“说说,你又想让我去干嘛。”
“找人。”萧闻言说。
时霖差点没被那一口咖啡给呛到,他把咖啡放桌上,叹了声说:“你还没打算放弃啊,当初隔了三个月你才知道人没在了,这三个月里你妈完全有可能把人给送到国外不知哪个小地方去,世界那么大,你还找了两年多,到目前也只完完整整地找了几个地方,付出的人力财力都数不过来了,我还是觉得别废心思了,根本没办法找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你飞新加坡去撬你妈的嘴,总好过没头没脑地地毯式搜寻。”
“就算是找一辈子也要找下去,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萧闻言却是一笑,眉眼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人没被送去国外,这次你让手底下的人在琅海找就行。”
“哎,不是我打击你啊,要再找不到怎么办?当初你妈是坦白她把人家名字给改了,因为唯西跟你们萧家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没资格再姓萧,但所有资料也同时被你妈抹了去,”时霖说得自己干着急,“只有一张相片和一个被改了的名字,其他相关信息什么的都没有,这些年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派出去的那些人都在四处碰壁,也假设过你妈说的名字是假的,但那么多情况我们都考虑进去了,最终还不是没啥结果。”
时霖盯着坐他对面的萧闻言,过了半天都没听萧闻言对他说的这些话做个评价结论什么的,他就敲桌子喊人:“闻爷?萧总?言大哥?兄dei?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分析事实呀?”
萧闻言用肘撑着沙发扶手,手背托住下颌线,眉头微皱,似在思考事情,又过了小会儿他才抬眼对时霖轻轻一弯,唇角上挑着,“这次换个名字,换成苏唯西。”
“成,都听你的吩咐,”时霖摊手说,“我明天就叫人去查。”
这时女秘书又敲门进来,说:“萧总,李总他们已经过来了,叫您过去一趟。”
“好,我马上就过来。”萧闻言说,女秘书便退了出去。
时霖在一旁纳闷着看他:“你刚来就跟地产大亨李老搭上线,是为了城西的开发地项目?那块地可是块大肥肉,但你们公司不是只专注娱乐产业吗?”
“并不全为了项目计划书,”萧闻言起身,“还有乔家的老爷子,我爸让我回来后去见见。”
“你可别见完后回来就说要结婚了什么的啊,”时霖笑着打趣,“哎不过我记得乔老爷子好像就一个孙子,跟你差不多年纪,听说也是要回来帮忙打理公司,毕竟乔老都六十多岁了,他很有可能是你最具威胁的竞争对手喔。”
“能打就尽管来。”萧闻言淡淡地说了一句,懒得听时霖再掰扯,就走了。
*
方凌洲开车送苏唯西到公寓楼下,苏唯西跟宋雨嘱咐了几句话,让他们回到家了就给她发个消息,把电话挂了后,车恰好停靠在路边。
“幸好你没什么事。”方凌洲说。
苏唯西解了安全带,看着方凌洲,嘴角扯出个笑来:“方老师,今天很谢谢你,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行,也是挺久没一起吃过饭了,”方凌洲应下,“不过你得等两天,我现在手头上有个学术项目正在收尾,等忙完了时间空出来,我就打电话给你。”
“嗯,没关系,你先忙你的,”苏唯西说,“那我先上楼了。”
“好,晚安。”
“晚安。”
苏唯西侧身正欲推开车门,方凌洲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她有些茫然地转头过来,“唯西,他回来了,我有些担心你。”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苏唯西垂了垂眼,一抹异色飞快的闪过。
方凌洲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你的心没变吧,我当初把你带到琅海来,是为了让你有个全新的生活,而不是被过去牵绊住,我不想你身上再发生一年前那样的事,我希望萧闻言的出现不会让你改变现在的立场,你们早就没关系了。”
“我知道,”苏唯西立马说了句,似乎有些急,她抬眸望方凌洲,过了会儿才开口,“你说的我都明白,两年前我就跟萧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也不想再和谁有牵扯。”
方凌洲和她认识有七八年了,也是萧闻言的同班同学,当时方凌洲随父母搬家,跟萧家成了邻居,三个人经常一起上下学,不过萧闻言十分看不惯方凌洲对苏唯西好,总叮嘱苏唯西离方凌洲远点儿,后来苏唯西被赶出萧家,是方凌洲悄悄找到她并带她到了琅海。
“你能这样想挺好的,”方凌洲说,“但是如果还想离开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给你安排。”
苏唯西点了下头:“谢谢你方老师。”
“不用这么客气,你要记得我除了是你的辅导员,还是你的兄长,快上去吧,早点休息。”方凌洲松开她的胳膊说,冲她笑着,鼻梁上的金丝边镜框折射出一道晃眼的光。
苏唯西点头,下车,朝车里的方凌洲挥手再见后,她拉紧大衣小跑进了公寓楼里,慢慢走上第七层,只有她一个人住在最顶楼。
公寓是单人的,还带了个挺大的阳台,她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一张四方石桌搁在中央,阳台周边种着各种小盆栽,春天的时候开起花来特别好看,在屋檐下还放着一架复古棕色的铁制秋千摇椅,架子的四只角都被牢牢地钉在地面,位置能坐下两个人。
苏唯西回房间把大衣脱了,换上睡衣,衣橱旁边的墙柜是打开的,下边是三层木质的底柜,上面留出空间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