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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就该出去闯一闯, 才能认识天下有识之士, 有才之人,窝在后宫里是政令不出京都的。
徒元义刚重生后,当年手中没有什么资本,也勇敢地走出了后宫,因他的正统身份和理想,自有人投效。如果他显示一点王八之气,不, 王霸之气, 也以能吸引不少人的。他要比穿越吊丝称霸种马男要强多了,他前生当了数十年皇帝, 威严气质是吊丝种马男学不来的。
徒元义有意将朔方收归在自己真正的势力范围之内。别看这是边城, 实际上也是商贾云集之地, 掌握朔方其实就拿捏住了蒙古的经济命脉。但是这部分利益多是掌握在西宁郡王一族手中。
且西宁郡王与伊利将军世代联姻,互为犄角,伊梨将军与关内人不同,实则属于蕃军。伊梨将军梁氏先祖实为羌人,只不过久慕中华, 又世代娶了汉人女子为主母, 也以中华人自居。明末大乱时群雄并起,又有徒氏兼收并蓄联四王共抗后金,梁氏却在此时西出河西走廊, 打下一片天地称王。
后徒氏太宗时讨伐梁氏, 梁氏眼见不敌, 在西宁郡王的牵线搭桥下,俯首称臣,封为伊梨将军,而大周就设伊梨都护府,名义统治西域地盘。
可梁氏一族与关内的勋贵王侯不同,虽称“将军”,实则是间于“蕃属国”和“封地”之间的一种特殊存在,其实等于是“王爵”,还是世袭罔替的。
但是因为这样容下“伊梨将军”却带来了一丝“榜样”效应,当年乌思藏的土司见太宗时期的大周强大,手底下“四王八公”,猛将如云,况且关内富庶繁华不是高原苦寒之地可比,也就臣服于大周。大周便设了乌思藏都护府,派了驻藏大臣。由此,大周名义上的疆域除了东北吉林以北和外蒙,其它的比现代的还要大一些。如果加上蕃属国,确实有些“天/朝上国”的味道。
徒元义并不想杀鸡取卵损人不利己,若是除去西宁郡王和伊梨将军,这“中华屏障”也就去了,那北蛮后金可直取河朔,渡过黄河就可长驱直入下长安,如此可是自毁长城。
但是任由边疆军政大权旁落蕃王手中,徒元义自也是不乐意的。
是以登基后,就步步加强对中央对边疆的影响力,便是不能一步收回权力,也要来刷刷存在感。
说实在的,王子腾确实有才干,他奉旨巡边的工作,其实做得都不错,看到的问题和把握的脉络都很清晰,虽也谋个人名望,但徒元义希望他做的事他都做了。
是以,这回徒元义还是带了他来伴驾的,名字排在兵部尚书兼武德殿大学士孙原望之后,这暂且不提。
却说这一次的北狩与前两次不同,有意显示天威,摆足了帝王威仪,车驾浩荡,人员诸多。文臣大臣随行人员数十位;锦衣卫、拱圣军、西厂人员数千人;还有三万京都禁军,其中一半为黄衫中军,一半为红衫西军。
徒元义还恩典一百八十六位新科武进士随行历练,现编于拱圣军或者黄衫军之中当着六品到九品间的武官。而且,今科已经当了编修或庶吉士的进士也带了十几位,被安排在后勤管理人员中历练,现在便有好几个学富五车的进士给文不成武不就的贾琏当帮手,比如谭谦、贾环。
只不过谭谦关系硬,时常会被留到御前去伴驾,当着中书舍人的副手。大家都觉得皇帝多少是偏心他这个襟兄弟。好在谭谦很会做人,同科进士们早在他娶苏馥儿之前就多与他交好,到底还未排挤他。
却说御驾抵达朔方城,明黄绣帘覆盖的御驾大马车在锦衣卫开道护卫下中南城门入城。
边城百姓分列两旁,看着天子巡幸,威仪赫赫,锦衣卫、拱圣军衣着鲜亮,个个虎背熊腰。又有京都禁军黄衫军、白衫军浩浩荡荡、甲胄蹭亮,杀气腾腾,心中不由得敬畏。
美貌的太监、宫娥跟着仪仗九龙伞、七凤伞,金顶雕龙大马车在阳光下闪亮绚丽的光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下跪的习惯几千年如此,封建沙文主义的徒元义目前还没有推行人人平等——也不知道他有生之年有没有为此努力的打算,邢岫烟是怀疑的。
贾环此时和一些同僚也站在南城门迎接。贾环等人因为跟着贾琏做御驾的后勤准备工作,他们反而提前来到了朔方城,进了御驾行辕做些接驾准备工作,安排调动各种物资。
贾环跟着贾琏做事,也才真正认识到,在这古代工作不是他们要向他学习,而是他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贾琏这人认真工作起来,真是八面玲珑,处处周到,而且他顶着一个贵妃表哥、御前红人的身份,手上还有实权,真是到处吃得开。
御驾巡幸,后勤压力大,很多事项是从官府灵活转移了,派给了商号承包,保证商号有得赚,但是也别想狮子大开口,长远生意才是好生意。
这方面很多事情就是贾琏统筹负责的,他认识很多商人,掌管着一大笔项目银子,他一边省钱,一边商人又要拍他马屁才有生意做。
贾环这些进士出身的,就是跟在贾琏身边干这个,这让许多贾环的同科人员拉不下脸来,好在贾环观念和他们不一样,很快成了贾琏的好帮手。
贾环也想一飞冲天,升官发财。但此时和同僚跪迎圣驾,听着人口诵“皇上万岁,娘娘千岁”,心中也不由五味陈杂。
他从来没有和她认过错,终究他还是给她下跪了,人生际遇当真说不清楚。
御驾行辕设在西宁郡王府的别院中,徒元义下令内务府一切从简,也只意思一下摆了些帝王规制的摆件。
而吃穿用度上,也是有清晰的账务在册的,除了地方特别进贡,都是花内务府和户部的银子。
徒元义就带了贵妃一个后妃,所以行辕也只设了一处起居室。黛玉、苏馥儿和萧侯夫妻没有住进圣驾行辕所在别院,却也住在了西宁郡王府的一个院子里。
安顿休息花了大半天,徒元义令地方洗尘宴推迟一天,人困马乏也要休息。
晚上徒元义和邢岫烟也只简单用过晚膳,之后,邢岫烟听他豪情壮志吹了一会儿牛,只淡笑不语。
徒元义觉得嘴上功夫只怕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让这篾片出身的媳妇折服的,于是还是用行动实在,将心肝宝贝媳妇扑倒胡天胡地做尽风流事,她果然见识到她夫君的能耐,连连求饶。
翌日一早,也不得不起身来,邢岫烟服侍徒元义洗漱穿戴后,自己也由染房诸婢服侍洗漱梳妆。
早膳前,倒是有大皇子、二皇子过来请安。从前在京都,皇子教养严格,卯时就要起床读书,而徒元义也要早朝,晚上徒元义若是不去他们母后或母妃那里,也通常不用定省——可徒元义几乎不会去。是以,出巡幸时他们难得可以展示孝道了。
邢岫烟穿着一身象牙色锦袍常服,头上只简单挽了一个随云髻,插着一支珠花,出了内堂时,徒元义正在训子。
大约是昨日他的口才没有令小篾片折服,现在能得见儿子来请安,便用在儿子身上。
总的要旨就是让他们识天下之大,民间疾苦,外敌环视,身为龙子龙孙,要以天下为己任,不可将眼界困于方寸之地。但听徒元义又说:“既是出京来了,多从实践中学习经世致用之学,让你们不要读死书,却不是让你们出来玩乐的。”
徒元义发现媳妇来了,这才收了话,两位皇子忙上前一步,下拜请安。
“儿臣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