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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了, 邢岫烟拢着他的那件披风, 坐在寝殿外间的塌上,这是她给自己选的过夜地点,比地上强。
唯一不足的,只等他看完折子,撤去小桌案,这个榻就可以给她躺了。
上午中午在赶路,下午晚上闹了一通, 现在又困又累, 她坐在他对面打着瞌睡。
终于熬不过人家,头点在案上睡着了, 徒元义合上手中的请安奏折, 看着面前的一团小人儿。
肌肤似雪, 俊目修眉,灵秀飘逸,及笄之年独特的少女青涩和她成熟女子的味道矛盾结合一起,真是很撩动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神经。
这也是唯一的女子,在他面前没有博宠幸的, 她也不是不懂男女之事, 但是就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又拉不下脸来强自宠幸女子,她一直将他当叔叔长辈,他面对她是要是生出“淫/心”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堪。
但是邢岫烟也不是不爱美色, 各位看官且想, 若是你穿越二三十年前见着自己的亲爹, 看他帅得惨绝人寰,你会想着嫁给他吗?况且“爹”他还有老婆。
邢岫烟正是这样正常的女子,不过在徒元义看来太不正常。
……
早晨,邢岫烟悠悠醒来,感到窗外的明媚阳光,她想起这是什么地方,猛得坐起,身上盖着明黄色的真丝被子。
寝殿空无一人,邢岫烟下了地,发现自己还穿着宫廷式睡衣,但上下翻找只有他的那件披风她能披。
她走出寝殿,四周一片寂静,好像密密守卫在外的锦衣卫、拱手军和太监宫女不存在一样,看来他来秀园也是政务不这么忙时寻清静。
但见仲春的阳光暖暖斜洒,殿前的花坛之中芳草萋美,露如莹珠,生机勃勃。
隐隐听到右边小院传来身响,她信步走过去,踏入拱门,这是一个偏院,只有三间厢房。但院子空旷,两边栽了两排的松树。
徒元义只着白色单衣,显然没有让太监宫女进园来服侍,是自己穿的。
手中一把剑柄镶黄金宝石、剑身雪亮的长剑,步伐飒沓,身若轻云,长剑若游龙,但见银虹闪烁,每每发出一阵似将要超出人类听力感知的嗡声。
邢岫烟不是没有看过他练功,当时他在那方洞天中甚至总能高来高去,术法奇妙。
但是她没有想到大叔年轻时这样潇洒,他的一静一动就如这天地之间最富神/韵的图画,定是上天的神来之笔。
邢岫烟看得出神,极想将这幅画捕捉记录,但她总是来不及,忽然他一个旋身飞跃,白影一晃消失了。
这,变成人了还有这身手吗?这是《红楼》好吗,不是《仙剑》。
忽听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透着清晨的冷淡。
“早晨天凉,这么衣衫不整就出来乱跑什么?”
锃得一声,他已经收回天子宝剑,他当了一百多年的鬼修,会一点炼器术,这把剑是空间带出来的。他把原本的天子剑换了剑身,单看剑柄和剑鞘还是人间宝剑。
邢岫烟拢了拢披风,弱弱抗议:“屋里没有我的衣服,也没有人送衣服来。”
“……”
徒元义却转过身回去,邢岫烟小心跟上。邢岫烟到底还是有两分女性自觉的,就算他是一起生活过一百多年的叔叔,但别人毕竟不知道。
“叔叔,我……”
“说。”他头也没回,极是冷淡。
邢岫烟左斟酌又斟酌还是找不到委婉的话,只好说:“行宫里的人看到我们一块儿,不会误会吧。”
徒元义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他们误不误会,跟朕没关系。”
邢岫烟不禁委屈,说:“但和我有关呀。如今到底不同了,女子名声还是挺重要的,要不解释一下?”
徒元义不屑道:“朕需要向一群奴才解释什么?”
回到寝殿,徒元义招来了太监宫女服侍两个人梳洗、穿戴、打扮。
他穿了一身玄色龙袍,墨发高束,腰悬玉带,冷俊非凡。赵贵令人给她准备的是一套粉白色的宫装,首饰全又另备了一整套比昨天更华贵精美的。
宫女巧手给她梳了一个繁复的凌云髻,金玉珠钗插了满头,又从托盘中取了一件珍珠衫给她披上。赵贵虽然现在认为她不清白,但还是很聪明地没有让宫女给她梳妇人头。
打扮华贵,身上比平日重了两斤,她梳妆好后紧随着徒元义去后院厅堂用饭。
见桌上烧了一桌的淮扬菜做早膳,不像满清皇帝108道菜有一半是萝卜,红楼中的饮食是很精致的。
邢岫烟有丝受宠若惊,昨天烧的也是淮扬菜。
饭后,两人去了桃园赏花,北方桃花开得较晚,现在也正当时节,而这骊山更是京都地界绝妙的山水景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