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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修犹豫了一瞬,拧着的眉头松开,他把手机塞回枕头下,走过来,轻轻拉住了陈安梨身后的围裙带子,想要帮她解开。
陈安梨被吓得低呼一声,瞪着眼睛警惕地回头,看到是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
陆屿修刚想提让他想帮她解围裙的事,陈安梨直接一脸紧张地竖起一根食指到他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冲着他摇头对口型:“嘘!别说话……”
女人的指尖带着热度和牛奶的香气,在离他唇和鼻尖很近的位置,陆屿修盯着,有些晃了晃神。
“没谁,就我自己啊,我这不是让您说糊涂了嘛。”
那手的主人很快收了回去,陈安梨对着电话那头无奈地叹气,“是是是。妈,我是毕业快有一年了,可我今年也才23而已啊,您怎么一副我马上四十了还嫁不出去的急切。”
“我什么圈子啊……跟您说了多少遍了,经纪人是正经工作。人家明星怎么就不正经了啊……”时隔一年,有些话还是无法沟通,陈安梨只能继续采取逃避政策,“行行行,不和您说了啊,我等下还有事忙呢。你和爸记得去医院体检啊。”
挂了电话,陈安梨才像是死里逃生一样感慨一声。
她在那边戳戳点点,手机里很快响起《极乐净土》的声音。
满意地换掉来电和闹铃铃声,陈安梨伸到身后利落地解开围裙脱了下来,回头的瞬间笑着招呼陆屿修:“快去洗手,来吃饭了。”
陆屿修听话地转身进了卫生间。
他正低着头看着莹白的水珠冲刷过自己的指尖,忽然感觉到身后客厅的灯一下黑了下去,几乎是瞬间,陆屿修按掉水龙头,手也顾不上擦,整个人冲出了卫生间。
“安梨姐!”
陈安梨刚好从厨房那边过来,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陆屿修惊魂未定,这才看到陈安梨手里端着一个造型简陋的蛋糕,上面插着一个数字18的天蓝色蜡烛,发出暖黄的微光。
“没事。我以为停电了。”陆屿修终于放下心来,看着陈安梨解释。
“停电的话,卫生间的灯还会亮着吗?”陈安梨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笑,“本来是想一会儿给你个惊喜的……算了,过来吧。”
也是。他刚刚下意识地找陈安梨,反应过度了。
陆屿修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跟着陈安梨到了客厅那边,才发现小餐桌上还摆了两个烛台,点着暖黄色的宫廷风蜡烛,一室温馨而朦胧的光,像是烛光晚餐一样。甚至还摆了瓶冰好的红酒。
“坐。”
陈安梨兴致很高,嘱咐陆屿修坐到对面,隔着暖黄色的烛光,撑着下巴看他。
“虽然昨天已经过了……现在不知道作不作数,但是,毕竟是你18岁生日嘛。这可是大事,就当给你补个成人礼,还有,庆祝你成为艺人啦。”
她的语气尽可能的温柔,像是哄小孩一般。
陆屿修看着蛋糕上歪歪扭扭的字和配色感人的图案,眼底的幽深处跟着迸出一簇微光,“安梨姐,你……为我做的?”
“对啊。”陈安梨看着他笑,有些心虚地保证,“虽然样子可能丑了点,但是味道还是和蛋糕一模一样的!”
“谢谢你。”少年笑开,一瞬间,烛光顺着梨涡倾泻进去,宛如时光倒灌。
陈安梨撺掇他:“要不要许个愿?我比锦鲤还灵的,虽然一直旺别人不旺自己……”
陆屿修看着她,摇了摇头。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你是只有一个心愿吗?”陈安梨听笑了,忍不住又皱着眉开始教诲他,“哪有人的全部心愿都能实现的。嗯……关于什么的也可以啊,你现在可是成年人了诶!读书时候没有喜欢的女生吗?或者,以后想要上的大学,将来的梦想之类的……虽然说人不能贪得无厌,但是对于愿望稍微贪心一点是可以的。”
这个孩子,之前真的太可怜了吧。
连心愿都不敢有。
她都敢肖想别墅呢。
陈安梨不禁更加心疼他了。
陆屿修想了一下,试探着问她:“安梨姐,你18岁时候的心愿是什么?”
“我啊。”陈安梨在那边费力地把红酒瓶塞打开,然后往高脚杯里倒了半杯给自己,“我高中的时候暗恋一个学长,高考完的时候吧,我就想着去给他表白,结果路上在公交车上手欠刷Q.Q空间,看到他发了个动态,说毕业快乐,亲爱的女孩。配图是他和一个女孩子手牵在一起的样子。”
“哎,还没开始就失去的恋啊。”陈安梨抿了一口红酒,感受着酸涩过后弥漫起的醇香,“他之前还总跟我说要好好学习,不能早恋影响我学习的,结果呢,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影响别人了。”
陆屿修在光影后看她,刚要抬手给自己倒一杯红酒,很快被陈安梨拦住。
她举着酒瓶,严格地只倒了一个底部的红酒给他。
“看在你是个成年人了的份上,仪式性的喝一点就好了。你还小,这酒呢,以后的人生是喝都喝不完了。”
陆屿修没有争辩,而是看着她垂着眼睛的样子,忽然问:“后来呢?”
“后来啊,”陈安梨嗤笑一下,瘪了瘪嘴,“我受不了这气啊,当场就把他Q.Q拉进了黑名单又删了,然后去网吧玩了一下午的网页版连连看。”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陈安梨自己也觉得丢人,催促他:“我酒也喝了,故事也讲了,你快许愿啊,蜡烛都要烧塌了……”
“要许三个哦。”
陆屿修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看着前面的蜡烛,轻轻闭上眼睛。
几乎是下一秒,对面的手机响起生日快乐的歌,陈安梨勉强跟着哼着:“生日快乐……我唱歌不好听,你就将就一下啦。”
陆屿修弯了弯唇,颊边的梨涡比红酒还要醉人。
一曲结束,他轻轻睁开眼睛,陈安梨目光点了点,他身体微微向前,一下吹灭了蜡烛,对面的陈安梨立刻欢呼起来,笑眯眯地凑近,露出小女人八卦时的表情。
“江湖规矩,第三个愿望自己留着,分享一下前两个吧。先说第一个。”
这是什么规矩……
陆屿修失笑,但是乖顺地回答:“顺利走红,安梨姐能够得偿所愿。”
天使啊……
陈安梨真想感动得挤出点泪水。她欣慰地点点头,“那第二个呢?”
“你叫我名字。”
陈安梨撑着下巴的手一顿,很快放下来,浅笑又郑重地看着对面初长成的少年。
“陆屿修。”
烛光随着她喝了红酒的唇吐露的气息微晃,陈安梨脸颊染上些晕红,她认真想了想,“好像太生疏了。”
“我已经有一个朋友叫陆陆了,不好分,那——屿修?”
像是所有星光顺着她的话吹进他的眼睛,陆屿修的眼睛灿若星空,对着她弯成温柔的弧度。
“嗯。”
陈安梨不知不觉大半杯红酒下肚,有了些醉意。
她完全忘了自己不能让陆屿修喝太多酒的初衷,对着他举杯:“要努力啊少年……”
“只有这样,才能过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才能实现那些想要实现的心愿明白吗……”
烛影摇动,和着她唇齿间呼出的气息,像是要把所有醉意吹拂到他的脸上。
陆屿修修长的指尖捻过只盛了浅底暗红的高脚杯,举起倾泄,冰凉的液体划过薄唇入喉,带起酸涩和醇香。
是这样吗?
她唇齿间酒精的味道。
陈安梨兀自喝了很多,话也越来越多。
她像是妄图把自己前半生人生经验都掏出来灌给他一样,一个人说个不停,带着醉酒时的娇憨和迷糊。
陆屿修垂着眉眼安静地听着,黑发扫过眼眸,遮住里面的神色。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靠在他身边的人头渐渐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头一歪,脑袋就枕在少年的肩头。
“开灯……”陈安梨含糊着嘱咐。
陆屿修偏头,入目的就是陈安梨睡着的安逸模样。
她散落出来的刘海垂下来一些,遮住大半脸颊,又被烛光勾勒出一种温柔的朦胧。
陆屿修抬起手,想要帮她拨弄开散落的头发,长指停在她面前,犹豫了下,却终究没有落下。
少年收回目光,没有动,背脊挺得很直,就这么静静地任由她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