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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科考泄题风波, 发展的迅速, 结束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赵庭轩被抓了起来, 他叔叔赵定方自身难保, 根本顾不上他, 并非冤枉的事情, 一番审讯后, 他交代的也快速,把赵定方和路秉章的恩怨跟倒豆子一样的抖落了出来, 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把所有的罪责都往自己叔叔身上推。
赵家出了个赵定方, 他还算是有点脑子, 不然也不能在官场上走这么久, 只是这便宜侄子实在烂泥扶不上墙,以为这些罪被赵定方顶了自己就没事了,不知道有一种罪叫做连坐吗?
牵扯出了路秉章, 他便借机把自己父亲被害赵定方害死的事情告了一状,本就死罪的赵定方, 在证据确凿之下,无力辩驳,当场被盼腰斩, 赵庭轩同罪论处, 赵家被抄。
赵定方叔侄二人行刑地点在京城郊外, 当日京城百姓, 此次科考的学子全部都来围观, 在他们被囚车押送来的时候,烂菜叶、臭鸡蛋一股脑的砸在他们身上,那般落魄的模样,却没有任何人对他们产生同情。
赵定方一倒,以前被隐藏的贪污受贿、纵容家中人欺辱百姓的事情都一一被调查出来,现在他已经是举朝上下人人痛骂的奸臣,谁提到都是一口唾沫,口中鄙夷大骂。
“唉,自作孽不可活。”丁程雍面上肃穆,直言道:“以后尼山书院收弟子,除了才学之外,品行也是最重要的,收了这样的一个弟子,简直就是我丁程雍人生的败笔和污点。”
一个人人痛斥的大奸臣出自尼山书院,他怎么开心的起来。
思央扶住他,安慰道:“爹,你也别这么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尼山书院这么多年来出了多少能力出众为国为民的好官,可偏偏赵定方自己走了歪路,世人都是明白事理的,也知道爹的品行,这回路秉章的事情,也多亏你上下走动,你大义灭亲,不包庇弟子,正直严明,谁又能说什么。”
丁程雍心里面是有些不太痛快,但被女儿一番话说的,舒坦了不少,点点头道:“嗯,这次回去后,我得好好的考验再来求学的学子,不能再让这等败类入朝为官,祸害百姓。”
时辰已到,即可行刑。
思央转头看向了在一众学子中站着的马文才,他是赵定方的义子,但这回牵扯不大,而且他们关系知道的人也不多,生生躲了过去。
马文才注视着刑场,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身上,顺着望去,对上思央的眼睛后,扯了扯嘴角,最后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赵定方死了,大快人心,科举考试还是要继续的,考题泄露的原因,先前所有的成绩也不作数,当然本来榜就没被放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高兴的人自然是因为又有了一次机会,愁的人则是大多买了考题的,不过那些真正有才学的人则是坦荡荡的多。
重新考试,尼山书院的学子少了两人,考题不是娄敬文和辛平外泄的,但他帮着赵庭轩暗害路秉章,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两人被打了五十大板,剥夺所有功名,赶出京城,永不录用。
“公子公子,公子……”
四九慌慌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
客栈的大堂这时候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消息,放榜的名次。
丁程雍一看见他坐不住了:“是不是有消息了?”
四九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坑坑巴巴:“我我,我……我家,公子……”
“哎呀,四九你倒是说呀。”祝英台也在这里,她让吟心去看榜,这回见四九先回来也忍不住耐心了。
“我家公子中了。”四九终于是把一句话说清楚了。
梁山伯一下子站了起来,后面的凳子都被他激动的踢倒,而现在没有人笑他,羡慕还来不及呢。
“可知道你家公子是第几名。”丁师母问,她这会也开心的不行,握着双手道:“还有人没回来呢,梁山伯先开了个好头。”
“额……”四九一下愣住,挠着头尴尬道:“我,我给忘了看,我这……太激动了。”
好吧,这家伙从来做事就不靠谱。
祝英台看梁山伯又兴奋又失落的样子,忙道:“吟心还没回来呢,等她回来就能问清楚了。”
说着,吟心也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叫:“公子,公子……”
祝英台眼皮子一跳,眼见吟心有什么话要说出来,立刻的扑上去,率先道:“是不是梁山伯中了,他第几名你知道吗?”一边说,祝英台给吟心使眼色。
吟心瞬间意会,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吞回去,改口道:“……对,对对,是梁公子,他中了第一名,是第一名。”
第一名,那可是榜首呀,状元郎。
顿时,小小的客栈内就沸腾了起来,客栈老板极有眼色,立刻就让小二去门外放了一串鞭炮。
最终尼山书院四魁中了两人,第一名梁山伯,和第三名马文才,再之后二甲中又有几名高中,名次就是排低了些。
“英台,没事的,应该是这一回考试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你才没有考上。”梁山伯安慰并没有名次的祝英台。
祝英台讪笑,一副豁达模样道:“我真的不放心上,我还年轻嘛,有的是机会,这次就当积攒经验了。”
两人的对话思央听了,瞥了那边一眼没说话,第五名祝威,就是祝英台的哥哥,她还是选择给哥哥争取了个功名。
考试结束后,众人在之后就要先离开京城,没考好的要想着后续打算,考中的先返乡,后续要等朝廷安排。
尼山书院的学子也需要先回书院,三年已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如今马文才也有了功名在身,算是立了业,你和他之间是不是要把事情给定下来。”丁师母找了个时间就把此事说透给思央。
这话让思央怎么反驳呢,几乎是所有认识的人,都认为她和马文才是一对,就算现在不是,迟早也是,误会真大啊,但……真的是误会。
思央有些犹豫不定,赵定方这个最大的仇人已经灭掉了,可是马文才呢,是他又不是他,真的是有些难办。
还没等思央给丁师母一个确切的回复,马文才却先跟丁夫子匆匆告别,其他人连个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先行离开了书院。
“你有没有把话说了。”丁师母听马文才离开了,冲着丁夫子就急眼了。
丁夫子被说的委屈,想起马文才也是气:“这怎么能怪我,他急匆匆的好像发生了大事情,我那儿还说得出口,他若真是对丁香有意,就要先提出来,难不成我女儿还嫁不掉,非要上赶着。”
丁师母被一顿抢白,憋了憋,却没说出个好的反驳话来,没好气的甩手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就看马文才那个臭小子有没有心对我们家丁香了。”
思央在房门外把话听的清楚,马文才到底是为了什么走的这般匆忙,她其实有点在意料之中,赵定方倒下来,这么多年来和他有龌龊联系的马俊升怕也被牵连了。
在想了良久之后,思央写了封信交代给路秉章。
路秉章取得功名,也报了父亲的仇,如今娇妻在怀,还有个健康可爱的儿子,说是人生赢家也不为过,他准备在朝廷官令下达之前,带着妻儿还有老丈人先回家祭祖,中途会路过宜兴府,思央想让他注意点马文才的消息。
开春后,尼山书院又收了一批学子。
丁程雍说到做到,严格考察弟子品行,若是人品不好,给再多的束脩也不收。
而这样做,反倒是让尼山书院名声更扩大了,多是有人慕名而来求学,其中不乏有名门望族、世家子弟。
悠扬的琴音飘荡在小湖边,先是高荡起伏,转而又婉转连绵……
湖边亭台内,黄衣少女盘坐在地,青丝如瀑,垂在身后,微微低首,露出半张白嫩的俏脸,一双修长葱白的玉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美妙的琴声倾泄而出,这一切如诗如画,景美,曲美,人更美。
琴声再转,开始收音,也在这时候,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道箫声,回旋婉转的接上了琴音。
弹琴少女一顿,正要起收的手复又奏了起来,此时琴声再变,隐隐和箫声有合奏之意。
箫声忽高忽低,清丽动人,琴声如珠玉落盘,清脆婉约。
琴音箫声,彼此和鸣,互相争艳,缠缠绵绵……直到良久后,琴音箫声皆停奏,亭台外一群学子才恍然回神,如梦初醒一般,互相对视,都对刚才那一首琴箫合奏感触颇深。
“此曲只应天上有……”有人当场拽文起来。
思央站了起来,隔着小胡望向对面桥头立着的人。
有人也顺着她望去。
远远看到一位白衣男子,目光遥遥的也在看向这里,在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只箫,刚才的箫声不出意外就是他吹奏出来的。
“今日的课就到这里,你们回去好好练习吧。”思央丢下这句话,抱着自己的琴离开亭台。
马文才与半年前离开时候样貌没变,只是那眼中多了历经诸多事情后的沧桑,人也变得深沉了很多,也……消瘦了许多。
“好久不见。”
两人再见面,马文才最终没忍住,从桥头走下来率先开口打招呼。
“你现在怎么样?”思央问。
肩并肩走在小道上,书院还是那个书院,有些人有些事却都变化的不一样了。
马文才对这声询问怔了一下,他本想放轻松语气说话,可最后却是无声苦笑:“你……应该都知道了。”
思央抿了抿唇没说话,半年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马文才当日匆匆离去,是因家中出了事情才忙赶了回去,如思央所料他父亲马俊升还是被牵连了,但依照他马家的家世还是可以帮他撑过去的,可是除了个变数。
梁山伯。
梁山伯榜首第一,回到家乡后就被认命宜兴府的县令,他励志要当个好官,清正廉明,不和任何人讲交情,因此也得罪不少人,马俊升因为赵定方的事情,对管辖内的梁山伯暂时不想管理,免得触了霉头。
然而梁山伯在带着寡母去祝家提亲的时候,知道了祝英台的父亲是自己杀父仇人,二十年前他父亲被祝公远杀害,马俊升则是包庇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纵然再爱祝英台也没有办法放下心中芥蒂,梁山伯开始查办当年案件。
马俊升正在危急关头,却不想被梁山伯一纸状书告到了京城,马家所做的一切被这根稻草给压垮了,马俊升被革职查办,查抄家产后,人被定罪,流放三千里外的边关,终身不得再回。
祝公远本应该被判死刑,但在最后反而被梁山伯求情,也被判了流放三千里。
“……我母亲前段时间去世了。”停下脚步,马文才低头手摩擦着长箫说。
思央注意到马文才手臂上一块黑布,心中微叹:“节哀顺变。”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马文才不等思央说话,继续道:“……家中给我找了条出路,我即将要远行,来跟你道个别。”
他转头看过来,唇角竟是带笑:“上回走的匆忙,没有和你说,心里面一直放不下。”
思央紧了紧怀中的琴:“你要去哪儿?”
“边关,与我父亲一道。”抬手将思央蹙起的眉心抚展开,他说:“父亲身体不好,我放心不下,一路跟随去也好可以照料,另外家中给我谋的出路在边关,我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马俊升被贬,但马家家族大,马文才这样的苗子,马家还不想让他废了,虽然他高中会试第三名,可马俊升一事到底是连累了他。
思央有预料他来肯定是有事的,却没想到原来是道别呀。
四目相对,思央从他深邃的眸子中,感受到其中浓烈的感情,然而还是垂下视线避开了,往前走了几步,后面人没跟上,她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