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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父猛然惊醒。他推开“流浪汉”,踉跄着奔回房间,趴在床上,像个孩子似的嚎啕恸哭。
她躺在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背,等他平静了,轻声问道:“大哥,你怎么啦?”
柳父抬起一双泪眼,惊讶地说:“你不是哑巴?”
她无奈地苦笑:“我叫兰香,是从湖南来的,我父母死了,家里没有一个亲人了。我本是准备来找舅父的,可是中途把舅父的地址弄丢了,钱也花光了,回也回不去,舅父也找不着,只好流落街头。一个深夜,我差点被一个老流浪汉欺负了,为了保护自己,我才穿着男人衣服,装着哑巴。”
柳父心疼地握着兰香的手,跟她说:“兰香你放心,只要你不嫌弃,我的家就永远是你的家!”
兰香猫一样伏在柳父的怀里,羞涩地说:“大哥你心好,我想和你过日子。”
柳父避开兰香,支支吾吾地不愿表态。
兰香眼圈红了:“大哥你是嫌弃我来历不明,还是嫌弃我脏?我虽然流浪了几年,可是我没有被人欺负……”
柳父急急地解释:“不不不,兰香妹妹,不是这样的,是……是……是我……”
柳父实在说不出口,他难过地捶着自己的裤裆,呜呜地哭着。
兰香知道柳父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体贴地说:“大哥,我不介意你的一切,你心好比什么都好。我这一路流浪过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只有大哥你不嫌弃我。”
柳父看着温良的兰香,心里灌了蜜似的甜。
柳家突然多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村里都炸开锅了,有的人夸柳父好人好报,天上掉下个俏媳妇,有的说柳父不甘寂寞,花钱买了个女人回来,为了掩人口舌,故意要女子扮成流浪汉……
这件事传来传去,成了多版本。无论怎么传,大部分人其实都是羡慕嫉妒恨,特别是那些光棍汉们,嫉妒得眼珠子滴血!他们都见过这个流浪汉,怎么没有想过会是块女扮男装的如花妙玉?
“那天我还用脚扒拉过她呢,那么软的小腿肚子,怎么没想到是个女的呢!”老光棍牛娃子懊恼得恨不得一刀剁掉自己这只臭脚。
柳父的门口空前地热闹起来,每天总有人不断路过,伸长脖子朝着屋里观望。
有脸皮厚的,直接进门,讪讪地跟柳父拉话,眼睛却直直往兰香身上乱瞟。兰香身子一扭,进了房间,顺手把门也关了,那人的魂也被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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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柳父的门口路过了一位稀客。
天刚擦黑,柳父关了后院门和灶房门,正准备要关大门的时候,一只脚跨进来了。
柳父抬头一看,是村长,顿时一惊,惶惶地把村长迎进了屋。
村长打着官腔,说一句话就清一遍嗓子。他说:“咳咳,额……这个,长青啊,不要紧张,来来来,坐坐坐。额……这个,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好路过你家,顺便进来看看你,了解一下你有什么需求没。”
柳父惶然地说:“没有没有,村长,我这小日子过得还蛮好,谢谢村长关心!”
蓝香的身影在房门口一闪而过,村长的眼睛嗖地被点亮了,像烟花一样迸射出七彩的光芒来。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口,好希望那个身影重新出现。
“村长,村长!”柳父背对着房门口,他不知道村长的小心思,疑惑村长发什么呆。
村长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正了正神色,严肃地说:“这个,长青啊,我听说你收留了一个流浪汉,有这回事吧?我跟你讲,你这可是违法收留!这个人的身份你清楚吗?搞不好是个逃窜犯呢……”
柳父一听,赶紧申辩道:“村长,不是的不是的,她就是个弱女子,不会是什么逃窜犯的。”
村长说:“那也不行!这样吧,你明天去一趟镇派出所,把这个人的资料报上,让派出所查查,先排除一切不良嫌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