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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
他也不想他们之间闹成这样，好像从结婚开始就一直在闹，在吵。
回想当初，就连陆远都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在一起吵吵闹闹了二十几年。
“算了。”秦楚别过脸，“你回去休息吧，我记得明天上午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不要错过了。”
“楚楚！”陆远想说点什么解释，可最终化作了一抹叹息。
“你好好想想怎么安顿他们母子，最好是别给我找麻烦，如果被我知道那个女人的藏身之地，陆远，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秦楚一定会撕碎了她，还有你的野种儿子！”秦楚的目光倏然变得冷厉起来，“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儿子！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
可若是她的生命走到尽头，就再也没有护着陆骁的可能，而对于陆远来说，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他说不定还会偏袒私生子呢，她又怎么能放心！
陆远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强势的性格，其实她若是好好跟他说，好好跟他谈或许他会答应，也会柔软一点，可惜这个女人从来都不会顾忌他的感受，也不知道给他台阶下。
“行了，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秦楚已经闭上了眼，不予理会。
他们夫妻过成这样其实也够悲催的。
这一晚秦楚根本没闭眼，她在想自己，如果真是脑癌，她可能会不久于人世，而最舍不得的人便是儿子陆骁了。
陆骁这晚一直陪在她跟前，后半夜他靠着病床打盹儿，秦楚便这么看了他一个晚上。
翌日一早，按医生的要求秦楚是要做全面检查的，她不想让儿子知道，待陆骁醒来她便想方设法的让儿子回去。
陆骁死活不肯，“楚楚姐，我回去也没什么事，一个人，还不如在这儿陪着你。”
“你都陪我一个晚上了，你在这儿我反而睡不着，呼噜声大，吵到我了。”
“真的啊？”陆骁一脸嫌弃，想他这么帅气的人竟然打呼噜！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骗你做什么，赶紧的，回去歇着吧，你看我已经没事了。”
陆骁一脸为难，“真的不用我陪着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和你爸一个样，简直烦人。”
“好好好，我走，我走。那楚楚姐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嗯。”
陆骁关上病房的门出去，这一晚上没睡好，确实挺累人的，他要回去好好补个眠，晚上接着来陪他的楚楚姐。
一上午秦楚都在做各项检查，医生说了检查结果要过两天才能拿到，她这两天必须要留院好好观察。
身心疲惫的回到病房，秦远成已经等候多时。
“爸，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说了吗，我没事，你们怎么都大惊小怪的啊。”
秦远成一夜之间像是老了许多，这些日子发生太多的事，他心力交瘁啊。
“楚楚，你跟爸爸说实话，真的没事吗？”秦远成顿了下道，“我听阿琛说你不是第一次昏迷了。”
秦楚苍白的脸僵了下，其实此时此刻她想扑在父亲怀里，跟他说，很有可能她要死了，想要大哭一场，想要告诉他，她还没有活够！
只是她不能，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为人母她要坚强起来，即便明天是她的世界末日，她也要为儿子安排好一切。
“阿琛什么时候也变得疑神疑鬼了，我早就和他说了，我身体贫血，晕厥是正常现象，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多，我没有按时吃早餐，怕是贫血严重了吧。”秦楚掩去眼底的那抹哀伤，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爸，你别胡思乱想了，你这样弄得我都好紧张的，你到底还不想不想让我好起来啊。”
听她这么说，秦远成吊着的一颗心逐渐放松下来，或许真的只是他想多了，他的女儿还这么年轻，如此活跃，怎么可能和惠希一样得那样的病呢。
昨晚他一夜没睡，今天一早要不是有事和老爷子商量，他天没亮就该过来了。
末了，秦远成拥住她，“楚楚，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你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明白吗？”
秦楚反手抱住他，这个强大的男人，她很骄傲这是她的爸爸！
好久，他们父女都没这样抱在一起了，想起小时候，父亲经常这么抱她，秦楚鼻尖一酸，眼圈不自觉泛红。
“爸，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秦楚屏住呼吸，生怕被秦远成听出异样。
“没事就好。”秦远成松开她，“这一次无论如何你要听爸爸一次，等出院了不要再操劳，陆骁我会让他进秦家公司，放在我手底下学习，怎么样？”
“当然好啊，难道爸爸你有心想带他。”
“这孩子就是被你给惯的，人品不坏，就是太顽皮了些。”
“我哪有惯他。”秦楚笑道，“他是被我们放养惯了。”
“呵呵。”
这一上午父女俩聊得还挺开心，秦远成平时工作忙，秦楚也不例外，鲜少有这种聊天的时候，着实难得。
中午秦少琛带着苏莞卿一块儿过来，秦远成便在医院附近订了一桌饭，父子几个人就在外面吃了。
酒店的某间大包房内，几人围着大圆桌吃喝聊天。
在秦少琛和秦楚的记忆里，他们姐弟从未一起和父亲在外面吃过。
饭吃到一半，秦远成看了眼恩爱的秦少琛夫妇二人，再看看秦楚，眼神复杂。
有时候做父母的就该狠下心，做出一个决定的错误有可能毁了儿女的一生，秦楚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如果当初不是秦楚苦苦哀求他，他怎么舍得把秦楚嫁给一无所有的陆远。
本以为陆远会珍惜，会感恩戴德，没想到却记恨上了他们秦家，对秦楚也冷冷淡淡的，这一过竟然就是二十几年。
虽然秦楚嘴上不说，可她和陆远的夫妻关系他这个做父亲的多少是清楚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陆远根本就不爱他女儿。
“爸，想什么呢，吃菜啊。”秦楚坐在他身边，见秦远成一直发呆，夹了一些菜放进他碗里，“为了吴雨晴的事你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现在又担心我，可别累坏了身子。”
秦远成欣慰的看了她眼，“我没事，你爸我虽然六十几了，但身体好着呢。”
这话一出，秦少琛飞快的接话，“怎么着，要不要给您找个年轻的姑娘试试？看您的身体是真好还是假好！”
不等秦远成训斥，苏莞卿低声呵斥，“没个正经，开玩笑也不注意场合。”
“实话实说嘛，爸还年轻，可以找的。”
秦楚也听在了心里，顺着弟弟开口，“爸，我觉得阿琛说得有道理，您还年轻，应该找个伴。”
秦远成摆摆手，“还找什么，我如果真想找，和吴雨晴也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再找一个不仅伤害的是我，更是伤害她，我干嘛要去祸害别人。”
他心里放不下那个死去多年的女人，找谁都一样！
好不容易日子清静了，他可不想再去招惹那些女人，个个别有用心，到时候再给他生个儿子，那不是给两个孩子找麻烦吗？将来他拿什么脸去见惠希。
“有时候爸爸在想，如果我只有你们两个孩子多好啊。”
也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现在想来，秦远成也挺后悔的，他就不该放纵自己喝醉，让吴雨晴有机可乘得了便宜。
秦楚不忍父亲如此伤怀，出言安抚，“爸，这件事也不怨您，我也从来没有怪过您，是吴雨晴太有心机了，再说了，即使不是吴雨晴也会有别的女人趁虚而入，您逃不掉。”
“看看吧，说什么来着，还是女儿最贴心，最懂我的处境。”
末了，秦远成又看向儿子，“阿琛，你还怪我吗？”
当年他娶了吴雨晴进门，永远也忘不了小小的阿琛当时是什么表情，那时他试图跟儿子解释，可无论什么解释都是无力的。
秦少琛端起面前的酒杯，“爸，我敬您一杯。”
这杯酒已经是他的答案，这些年他确实怪过父亲，长大后他逐渐明白了，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更何况父亲有权利去找自己的另一半，只是那个女人太狠毒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阿皓到底是秦家的骨血，我这个父亲也不可能做得太过分，再怎么样他是我儿子，也是你们的弟弟，楚楚阿琛，只要他没有做太过分的事，你们就放过他吧。”
姐弟俩相互看了眼，谁都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谁都没有有意为难谁，只有谁触动了谁的利益才会引发仇恨。
他和秦皓都是有野心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变成友好的兄弟。
“爸，今天我们不说这些事。”秦楚给他倒了一杯茶，“您别喝酒了，喝酒伤身，以后我来管你。”
“呵呵。”秦远成乖乖放下酒杯，果真喝起茶来，“好好，以后都听你的。”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几人的和谐，苏莞卿说了句‘抱歉’，起身去接电话。
“霜霜啊，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那个小卿姐，我今天相亲，你有时间能来帮我把关一下吗？”杜霜霜生怕她不方便，“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知道你现在怀孕，到处跑确实不好。”
只是她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除了苏莞卿，再也找不到知心的朋友。
“相亲啊。”苏莞卿看了眼聊得正欢的父子仨，“什么时候？”
“下午五点。”
“行啊。”
“那你们家的秦少有没有意见，他会不会不放心你出来啊。”
上次早茶事件杜霜霜到现在还有阴影，就怕苏莞卿答应了也不算数，秦少才有话语权。
“不会的，我多带两个人就好了。”
“那行，我们就五点见，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嗯，好。”
等她打完电话，几个人也吃好了，秦楚还是病人出来太久不合适。
把秦楚送到病房，秦远成直接回了秦家，这几天公司的事情都是秦少琛在打理，大小适宜忙得他是焦头烂额，特别是今天，出来的这会儿已经接了好几十个电话了，时间紧迫得很。
幸好秦远成多年栽培的特助能力不错，有他和瞿东两个人，秦少琛才不至于熬夜工作。
两人上了车，秦少琛问她，“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刚才谁的电话啊。”
他虽然语气平静，可那张脸却如同暴风雨来临的样子。
苏莞卿明白，自从她和孙宏瑞见了一面以后，这男人就很谨慎她的每个电话，还有她的行踪。
“我五点约了杜霜霜。”
果然听了这话，秦少琛的脸色有所缓和，“五点太晚了，明天去吧。”
“我都好多天没出去了，你总不能一直限制我吧。”
“五点我陪不了你，你一个人出去，带着人出去我都不放心。”
苏莞卿扶额，“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关键你肚子里有小宝宝。”
苏莞卿，“……”
要不要这么夸张，她真的要崩溃了好不好。
她不就是怀个孕么，每次在出去的问题上都要和秦少琛磨蹭好久，早知道怀孕跟坐牢似的，她就该晚两年再生的。
嗷！
“老公，你这是想憋死我啊。”
男人却凑过来，一脸坏笑的看向她，神色暧昧，“那晚上我们做？”
苏莞卿，“……”
她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她怀孕呢，这么开黄腔真的好么，也不注意点胎教。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我已经答应了杜霜霜。”
“我也和你说正经的，医生也没说过妻子怀孕后不可能过夫妻生活，你憋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你老公我。”
苏莞卿根本就没心思和他胡扯，“你到底让不让我出去？”
秦少琛视线盯着挡风玻璃，“我说不让有用吗？”
苏莞卿仔细想了这个问题，好像没用呢。
呵呵！
那么秦少琛的意思是，只要她想，她便可以做。
“早去早回。”男人说了这么一句。
他刚才不过是和她开了个玩笑，况且十月怀胎本就心情沉闷，哪能真的不让她出去。
四点半苏莞卿到了相约的咖啡馆，杜霜霜给她找了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她和陌生男人相亲的状况。
“小卿姐，你就坐在这里帮我把把关，人家说第一眼很重要，你帮我看看呗。”
“行。”苏莞卿喝了口白开水，“那人什么来路你清楚吗？”
杜霜霜摇了摇头，“不是特别清楚，听我妈说他家就他一个儿子，条件还挺不错的。”
“哦，他做什么工作的你知道吗？”
“好像是工程师吧。”
苏莞卿点了点头，杜霜霜低声道，“小卿姐，时间快到了，我先坐过去。”
“嗯。”
两人分开坐没一会儿，一个陌生男人便坐到了杜霜霜的对面。
苏莞卿看到两人握了下手，然后那个男人说了好几句话，应该是自我介绍吧，苏莞卿这才仔细的打量那个男人，面貌算不得特别出众，皮肤有点黑，笑起来略微腼腆，应该是个老实的男人。
两人聊了没多久，杜霜霜接到了顾明泽的电话，她说了句抱歉，然后拿着手机去了咖啡厅外面。
苏莞钱面前的白开水已经见底，她抬腕看了眼时间，那个男人和杜霜霜已经聊了半个小时了，难道有戏？
杜霜霜却悲催了，顾明泽在电话那头发了好大的火，“杜霜霜，这都几点了，你还在外面做兼职，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是不是？”
“你特么别忘了我给你的条件是什么，两百万，你真的以为做做家务就能还掉两百万了，啊？赶紧的，回来给我做饭，我饿了！”
杜霜霜斟酌的开口，“对不起啊顾少，我今天临时有点事，大概要八点的样子才回去，要不，你点外卖吃。”
平时顾明泽根本不回去私人公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偶尔他会中午回来，偶尔会去吃晚饭，总之从来没到那里睡过，杜霜霜一个人倒也自在。
这样不仅能省掉在安城的房租，还能住上舒适的房子，也能偿还债务，对于她来说真是一大乐事。
她没有理由不听顾明泽的话，就像顾明泽说的，做做家务就能还掉两百万的巨债，她该谢天谢地，哪里还敢有半点怠慢。
“不行，你没有事先给我请假，为什么我要批假！杜霜霜，我限你十五分钟之内滚到我面前。”
“我妈来了。”杜霜霜突然道，“她许久没见我，有许多话要和我说，我又不方便把人带到你的公寓。”
顾明泽清了清嗓音，态度来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那行吧，我随便吃点东西，不过八点钟必须到家。”
“谢谢顾少。”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杜霜霜狠狠的松了口气，还好她机智，要不然她今天就惨了。
她也没撒谎啊，她妈妈今天确实来过，不过因为其他原因来了之后马上又回去了，她们母女俩根本没说上几句话。
杜霜霜其实挺糟心的，因为家败中落，妈妈连来一趟安城都得躲躲藏藏，生怕被那些债主知道。
她杜霜霜什么时候才能扬眉吐气，帮父母还完巨债，抬头挺胸的做人？
收敛好情绪，杜霜霜进去咖啡厅，坐好后她满脸歉意，“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男人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样子，“你平时工作很忙吗？”
“哦，也不是很忙。”杜霜霜说到这儿脸色有片刻的尴尬。
她现在没有工作，总不能说自己为了偿还两百万的巨债在给人当保姆吧。
还有她之前在会所上过班，这些不堪的过去她定然是不想让他知道的。
“那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我……我做服务的。”
“服务？”
杜霜霜临时想到一个，“就是商场里的售货员，帮人卖衣服的。”
“哦。”
两人聊到这儿，男人起身接了一个电话，不多时他便走过来对杜霜霜道，“杜小姐，很高兴能认识你，我临时有点事要处理，我们改天再约。”
“好。”
杜霜霜应下，待那男人走出咖啡厅，她迫不及待的坐到了苏莞卿这边。
“小卿姐，你觉得那人怎么样？”
苏莞卿做出评价，“隔那么远也看不出什么，外貌嘛，长得还行，你出去接电话的那会儿，我特意帮你注意了下他，等得挺焦急的，还时不时的朝你看，应该还是挺在乎你的吧。”
“第一次见面就谈在乎啊。”
“换句话说，他是在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先处着吧，女孩子是要多接触几个男生。”
杜霜霜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多接触几个？”
苏莞卿赶紧解释，“你别误会啊，我说的多接触几个，是言语上的，你想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