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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也不知道花儿怎么样了,嫁了那么老远,以后回来一趟都难。”
“这也是为她好,哎。”
“可她不愿意啊!现在想想当时她哭着走那样,我心疼的都厉害。他爹,我是真后悔答应这门亲事。”
……
王家夫妇还在说些什么,但书砚一个字再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阿花嫁了……她不愿意……”
他不想再去探究她嫁去了哪里,为什么没等他。
书砚只知道,那个总是红着脸看他的姑娘,那个仍是叫着他“狗蛋哥”的姑娘,那个说喜欢他的姑娘,嫁人了……
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也忘记了这是王家,他偷摸进来的,竟直起身,目光空洞的往前走。
书砚开门开到一半,才回过神来,紧忙重新安放好门栓,放轻脚步,小跑原路返回,跳了出去。
天还黑着,书砚雇不到车往城里去,但他不想等了。他怕自己越等越心慌,他要让自己忙起来,
“走回去,对,走回去!”
书砚握紧拳头,一步步踏上了回程路。
他倒是步履坚定,但完全没想到谢桓修却在熬日子。
谢桓修大小就被书砚照顾的无微不至,要不是看书写字这事只能自己来,书砚都恨不得替他,以免怕他累坏了眼睛。
所以,谢桓修完全没想过书砚若是离开,他要怎么过日子。
书砚离开的第一天,谢桓修是叫他、喊他、骂他,但他没有回应。
谢桓修人难受,又没什么力气,就硬生生的躺在床-上呆了一天,滴水未进。
一向三餐按时按晌的谢桓修,第一次因为饥饿失眠了。
“混蛋书砚,居然敢一声不吭就跑掉。等你回来的,看我不收拾你!”
咕——
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声,使得谢桓修那点小脾气也随之瘪了下去。
“好饿啊,狗蛋哥你快点回来吧……”
喔—喔—喔——
干瞪眼瞪了一夜的谢桓修,终于熬到了鸡鸣。这只令他平时恨不得宰了吃肉的公鸡,此时在他眼里,分外可爱。
他挣扎着起床,穿好衣裳,束发,一步步往外挪,准备出门找吃的。
时间尚早,小摊子出的并不多,但香味着实勾人。
谢桓修就近点了碗面,平日他对外食甚是看不上眼,不过这会书砚不在,他没得挑。
热腾腾的一碗面刚端上来,饿了一天一夜的谢桓修等不及它放凉,拿起筷子,挑了一口,呼呼吹了两下,咻咻咻地吃了起来。
没一会,一碗面汤干碗净。
谢桓修也饱了,将筷子一撂,“果然还是书砚做的面好吃……哼,这个混蛋,也不知跑哪里野去了,还不回来!”
谢桓修坐在长凳上想了想,身子仍有些酸痛,想继续回去躺着,但再一想自己昨日就没去,再不去怕有些说不过去。
所思好一会,心不甘情不愿的谢桓修,最终还是决定去书院。
“帝曰:“皋陶,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于予治,刑期于无刑,民协于中,时乃功,懋哉……”
托着脑袋,神游天际的谢桓修,在一群摇头晃脑早读的学子中格外显眼。
见此,谈夫子蹙眉,他走到谢桓修身边,轻轻敲了下仍不知所觉的他。
谢桓修这才回过神来,正装端座,随着一起晃头继续念道:“皋陶曰:“帝德罔愆……”
谈夫子手指轻叩书桌,背身向外走,谢桓修头一低,叹了口气,随着谈夫子走了出去。
“昨日为何没来?”
谢桓修耷拉着脑袋,回谈夫子道:“身子有些不爽利,书砚又没在家,所以没能及时告假。”
“那现在可好?”
谈夫子面如常色,但谢桓修总觉得感受到了丝丝冷气。
“好,好多了……”
“那为什么不跟着其他人早读。”
觉察到冷意更甚的谢桓修,紧忙摆正姿态,作揖礼,“学生知错。”
谈夫子笑,“谢桓修啊谢桓修,本以为乡试过后你有所长进,现今来看也不过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若再如此不知上进,这麓山书院便也不留你了。”
谢桓修惊愕的看向谈夫子,在他记忆中,谈夫子从未说过如此严重的话,虽然有些时候人荒诞不经,但却信奉孔老夫子的“有教无类”,对于李饶他们这类纨绔子弟,都包容有加。
哪里说过这般严厉的话,谢桓修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