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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笑着,温暖缓缓地蹲了下来,然后,抱紧双膝,将脸埋进双膝间,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住自己。
从此以后,除了她自己,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再也不是年少时那可以在付辛博的身后追着,不停叫“付辛博”“付辛博”的那个纯净的女孩儿了。
突然间,双肩微微一沉,有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大衣,将她冰凉的身子包裹住,温暖蓦地抬起头来,映入她眼帘的,便是那张在过去的那么多外日夜里,让她魂牵梦萦的俊颜。
“我只是去前面把车停好,这里挡住了别的车通行。”付辛博俯身看着眼前像个刺猬一样,蜷缩成一团的女人,轻声地解释道。
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他轻柔的嗓音,就像春日里的一阵暖风,不知道有多么的令人舒服。
温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一时忘记了反应,同时,连心跳都漏了两拍。
看到温暖那光着的脚丫,付辛博眉宇一拧,伸手就要去抱她。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温暖,温暖便猛然站了起来,然后,快速地后退了一下,再将自己身上属于付辛博的大衣,拿了下来,扔向他。
“付辛博,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的吗?”温暖狠狠地瞪着付辛博,眼里,是努力张装出来的愤怒,“拜托你,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再也不要来打扰我。”
话落,温暖毅然转身,不带一丝的迟疑,身影绝然的不像话。
只是,她的脚步才迈开,手腕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掌给拽住了。
“暖暖,我们非得这样吗?”
“那你想怎样?”温暖倏地回头,狠狠地瞪着付辛博,眼眶,忽然间就红了。
付辛博看着温暖那红了的眼眶,心念一动,顾不得还拿在手上的衣服,另一只长臂伸过去,任衣服掉在地上,紧紧地便将温暖拥入了怀里。
“暖暖,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付辛博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温暖,将脸埋进她的长发间,在她的耳边近乎哀求地低喃着。
温暖任由付辛博紧紧地抱住自己,不挣扎,不反抗,而是缓缓地闭上双眼,近乎贪婪地吸吮着付辛博身上,让她在过去的四年音,无时不刻不在眷恋的气息和味道。
“你以为,我们还回得去吗?”良久之后,温暖才淡淡地开了口,轻轻柔柔地声音中,没有任何一丝的情绪,被这冬夜的寒风一吹就散了,“我们的孩子死了,你爱的温暖,也死了,而我爱的那个付辛博……”
说着,温暖顿了顿,嘴角浅浅一扬,似讥似诮地道,“……也就早死了。”
付辛博抱紧温暖,拼命地摇头,“不,暖暖,不管时间过去多少年,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你仍旧是我的暖暖!”
他松开怀里的温暖,低头,满是深情和愧疚地凝视着她,“孩子没有了,我们以后可以再要,只要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温暖缓缓抬眸,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她还可以有孩子吗?
温暖笑了,眼泪不知不觉便滑了下来。
她已经再也不可能会有孩子了,一个连子宫都没有了的女人,怎么可能再有孩子。
“暖暖……”
看着温暖眼角忽然滑下来的泪,付辛博忽然就慌了神。
他抬手,湿热的指腹落在温暖的眼角,想要替她拭去眼里涌出来的泪。
可是,没用,丝毫都没有用,她眼里的泪,越涌越多,就像倾盆的暴雨般,怎么也擦不完。
“暖暖,别哭,别哭……”
温暖望着付辛博,层层的泪水,模糊了他的俊颜,她边哭,边笑,那笑容,让人的心都碎了。
“付辛博,你要是以后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会离开这里,彻彻底底地离开这里,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温暖的声音,又冷又沉,决绝的没有一丝的余地,比这冬夜的寒风,更来的让人心凉。
付辛博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温暖,他不敢相信,也不要相信,他听到的话,是真的,是温暖讲出来的。
“不,暖暖,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付辛博摇头,不敢置信地摇头,“你不可以这么残忍,你不可以对自己对我那么残忍……”
温暖笑,双手抵上付辛博的胸膛,猛然用力。
付辛博毫无防备,往后踉跄几步。
狠狠地瞪着他,温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付辛博,你听着,我不爱你了,我再也不会爱你了,所以,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消失的越远越好!”
话落,她再次毫无留恋地转身,迈开步子,决然离去,进了咖啡店里,然后“砰”的一声,将咖啡店的门关上,反锁,再一口气冲进了休息室里。
后背抵在冰凉的门板上,温暖的身子一点点下滑,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彻底抽干。
泪水成河,洗尽所有尘封的记忆!
付辛博,你恨我吧,就是不要再爱我!
……
熬到第五天下午的时候,林子宜终于在电话里听到唐肃说,“晚上等我回家回家吃晚饭。”
林子宜明显地愣了一下,当她反应过来后,开口便问,“你回来啦?”
电话那头的男人淡淡地“嗯”了一声,“飞机刚着陆,还要去一趟章台殿。”
林子宜抑制住自己欢喜雀跃的小心情,乖的像个极其听话的小媳妇似的,应了一声“好”,挂了电话,立刻就告诉总管,今天晚上要做些什么菜。
只不过,电话那头的男人才结束了和林子宜的通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看,是唐家大宅里的号码。
“喂。”
“你个臭小子,你有多少天没有回来了?”唐肃话音还没有落下,电话那头唐老爷子的洪亮有力的吼声便传了过来,“是不是当了总统,就不知道哪儿是你的家啦?”
唐肃听着老爷子的爆吼声,脸上一丝表情的变化都没有,因为他早就习惯了。
“爷爷,什么事?”他再平淡不过的开口道。
“哼!”老爷子跟个孩子似的冷哼一声,“没事我老头子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你就不能回来看看我老头子吗?”
“爷爷,到底什么事?”男人忍着挂断电话的冲动,耐心地再次寻问。
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唐肃是什么脾气,估计如果他再不说事,唐肃就真得挂电话了。
所以,老爷子哼哼两声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晚上回家来再跟你说。”
“爷爷,我晚上有安排。”
“取消。”老爷子的语气,强硬的没有任何一丝商量的余地,“要不然我和阿飒都搬去总统府住得了,也就不用麻烦你回来了。”
听着唐老爷子这话,唐肃的神色,才微微一沉,好看的眉头,淡淡拧了一下。
如果老爷子和唐飒都住进了总统府里,那他和林子宜,还怎么过二人世界。
“好,我知道了。”
“这才有做人孙子的样子嘛,要尊老!尊老!你知不知道。”老爷子在电话那头倚老卖老道。
唐肃嘴角一抽,直接掐断了电话。
……
唐肃并没有在章台殿多呆,和内阁大臣们结束了会议后,便直接往唐家大宅而去。
看了看时间,回一趟大宅,听老爷子唠叨几句后,再回总统府吃晚饭,时间应该刚刚好。
如是一来,唐肃便没有打电话给林子宜。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时候,当他回到唐家大宅的时候,等着他的,不止是老爷子,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锦秀。
“总统先生。”锦秀见到唐肃,礼貌又得体地打招呼,嘴角的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虽然唐肃在看到锦秀的第一眼,便明白了唐老爷子为什么非得逼着他回大宅来。
可是,他还不至于当面给锦秀脸色看,毕竟,人家没有说要嫁给他,而且,锦秀还是锦前程的女儿,他最倚重的内阁大臣之一。
掀眸淡淡扫了锦秀一眼,唐肃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看向老爷子,没有半丝情绪地装傻问道,“爷爷,找我回来什么事?”
唐老爷子看一眼几步开外的锦秀,脸色沉了沉道,“没事就不能回来陪我吃个饭吗?”
“我今天还有事,如果只是吃饭,那改天吧。”话落,男人转身就打算离开。
“站住!”
男人的一双大长腿还没有迈开,身后便传来老爷子的冷呵声。
坐在老爷子身边的唐飒抿着唇角挑了挑眉,没说话。
其实,她何尝不清楚老爷子的心思,只是这些事情,她当然相信唐肃有能力处理好,用不着她这个做妹妹的来插嘴。
锦秀看着唐肃那挺拔的背影,扬唇笑了笑,低下头去,嘴角的弧度,意味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