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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明薇抬步走到几个警员和燕老中间，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的表情，但所说的话，却表达了她最鲜明的态度。
“以歌伤成那个样子，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我知道您现在不仅痛心，也很失望。但尔尔犯了错不是吗？犯了错，就要对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
燕老眉头紧拧，抬头看着明薇，却没说话。
明薇又说。
“可能您觉得，是因为她伤害了以歌，我才这么说。但即便今天犯了错的人是以歌，我也会这么做。尔尔在燕家过惯了被保护的日子，吃点苦，长点记性，对她也是一种历练。”
“即便今天，警员们看在您的面子上放过了尔尔。您能保证，她不长记性，日后在别的地方，就不会摔跟头了吗？”
被保护？
燕尔实在忍不住冷笑出声。
她看向明薇的那一眼，包含了嘲弄，讽刺和看穿不说穿的明朗。
只是没想到，燕老居然沉默了。
整个偌大的空间，忽然陷入了一片死亡般的沉寂里。
没人知道，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燕老到底想了什么。半晌，意味深长地抬头看了燕尔一眼，重重地吐了口气，一抬手，轻轻挥了挥。
“罢了，既然她犯了错，你们带她走就是。”
燕尔一咬牙，无声地握紧了拳头。
即使早就做好了最终的心里准备，但当爷爷亲口说出来的时候，燕尔还是忍不住心痛了。
这个世界上，所剩的能给她爱，也愿意爱她的人，原来，真的所剩无几了。
咔嚓。
一双冰凉的手铐瞬间铐上了燕尔纤细白皙的手腕，为首的警员扯住她的胳膊，不怎么温柔地拉着她往前走。
路过燕老身边的时候，燕尔的脚步却不由得顿了顿，抬眼平静地看向燕老。
“爷爷，不管您相不相信。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燕老侧着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失望，压根不愿意回头去看燕尔，只是无力地轻轻摆了摆手。
那一刻。
燕尔只觉得一股剧烈的酸涩感，直冲鼻头。
她咬着唇，忍着眼底那一股朦胧的水汽，扭开头，挺直了脊背，转身走了。
那背影，形单影只，孤寂萧瑟，虽然腰杆子挺得笔直，但怎么看，她都像是一个有家不能回，被彻底抛弃在世界之外的孩子。
燕老瞧着，心里莫名地不是滋味，握住拐杖的手一紧，嘴唇微微蠕动。直到燕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也没说出声。
身边，明薇微微勾唇，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这才抬步走到燕老身边，轻声道。
“爸，以歌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过去看看。您身体不好，就留在家里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医院那种场合，您不适合去。”
燕老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直到目送明薇离开，外头传来汽车的引擎声，燕老才一脸倦色地抬手，低声跟身边的管家说道。
“扶我到沙发上坐一会儿。”
管家赶紧扶住他往沙发那边走，因为实在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到底是忍不住开了口。
“老爷，尔尔小姐的性子您是了解的，这种事儿，她做不出来的。其实今天您只要一个电话打出去，就可以把尔尔小姐留下的，何必......”
燕老抬头。
“何必多此一举？”见管家忽然默不作声，燕老忽然低低的叹息了声，“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燕尔的父亲去世之后，明薇很是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家族事业。因为燕家的大部分生意都在国外，这些年，几乎都是她在打理。
燕老虽然不至于名存实亡，但明薇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的能力，他都心知肚明。
“我是在保护尔尔。明薇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她把事情做到明面上，为的就是要让尔尔吃些苦头。但如果今天我强行干预，那么未来尔尔暗地里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保证。”
燕老说着，微微闭眼。
“我老了，能保护尔尔的时间不长了。如今，我只希望她和陆家少爷的感情修成正果，她才能真正的苦尽甘来啊！”
警察局临时的审讯时里。
将燕尔亲自带回去的警员，隔着一张桌子，将一部电话直接推了过去，看似宽容好心地跟燕尔说。
“通知你的家人。”
一句简单的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燕尔很清楚，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一旦选错人，她要面临的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想着，脑子里已经自觉地跳出了陆圣擎的号码，手上也跟着有了动作。
即便忙着照顾秦子衿，即便你侬我侬，但抽个空，来顺手将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捞出去，应该也不会耽搁陆少爷太久时间。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被人接了起来。
“喂？”
陆圣擎的私人手机，传出来的，却不是陆圣擎的声音。
而是，秦子衿的。